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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保衛科很快介入了。
因爲涉及到持刀和家庭糾紛，警察也來了。
在醫院的調解室裏，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我媽坐在對面，還在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我不孝。
嫂子王麗捂着並沒有受傷的肚子，在那裝模作樣地哼哼。
警察了解完情況，看着我的眼神裏多了一絲同情，但法律就是法律。
“雖然是家庭糾紛，但畢竟動了手......”警察剛想開口調解。
我直接打斷了他。
“警官，不用調解。”
“我要斷絕關系。”
我站起身，走到旁邊的打印機前。
早在他們來鬧事之前，我就在網上搜好了模板。
我熟練地操作着，打印出兩份《斷絕親子關系協議書》。
內容很簡單，也很決絕：
劉波自願放棄劉家所有財產繼承權，包括拆遷款、房產及未來可能產生的一切收益。
作爲交換，劉波與趙春花斷絕母子關系，與劉強斷絕兄弟關系。
從此以後，生老病死，互不相幹。
免除一切贍養義務。
我把協議書拍在桌子上，拿筆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字跡力透紙背。
“籤了吧。”我把筆遞給我媽。
我媽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我真的敢做到這一步。
但隨即，她眼裏的貪婪戰勝了一切。
只要籤了這個，兩百萬就全是小兒子的了。
以後也不用擔心我這個大兒子回來分家產。
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她看都沒看協議內容，抓過筆，刷刷刷籤上了名字，還按了鮮紅的手印。
仿佛甩掉了一個巨大的包袱。
弟弟劉強在一旁看着，眼睛都直了，興奮地算賬：
“媽，這下兩百萬全是我的了！”
“我要換輛寶馬，剩下的錢給麗麗買那個愛馬仕！”
嫂子王麗也不裝肚子疼了，眼神得意地看着我，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大哥，這可是你自己選的。”
“以後我們要住大別墅了，你可別帶着這晦氣丫頭來討飯。”
“到時候別怪我們要放狗咬人。”
我收好屬於我的那份協議，小心翼翼地折好，放進貼身的口袋。
那一刻，我只覺得靈魂都輕了。
壓在身上二十多年的大山，終於搬走了。
我沒看他們一眼，沒說一句話。
轉身，離開。
背影決絕，沒有一絲留戀。
剛走出調解室的大門，陽光刺眼得讓我有些睜不開眼。
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是那種特有的提示音。
我拿出來一看。
是“水滴籌”和幾個社會公益組織的轉賬提醒。
前幾天有好心的病友幫我把妞妞的情況發到了網上。
“您申請的愛心救助款項已到賬：52000元。”
“備注：祝妞妞早日康復。”
緊接着，又是一條。
“愛心人士捐款：30000元。”
我站在醫院門口人來人往的廣場上。
看着那一串數字，視線瞬間模糊了。
老天爺關上了親情的門，卻給我開了一扇生路的窗。
我抱着手機，蹲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
不是因爲傷心，是因爲希望。
妞妞有救了。
回到病房，我擦幹眼淚，換上一副笑臉。
妞妞正乖乖地躺在床上，看到我回來，懂事地伸出小手給我擦眼角：
“爸爸不哭，是不是沒錢了？”
“妞妞不治了，我們回家吧，妞妞不疼。”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像被揉碎了一樣。
我緊緊抱住她，親吻她的額頭：
“治！必須治！”
“爸爸有錢了，以後咱們誰也不靠。”
“就靠咱們自己，爸爸一定讓你好起來。”
窗外，陽光正好。
屬於我和妞妞的新生活，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