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問室陷入了無盡的沉默。
香檸清先回過神來，對着已經呆若木雞的田峰吩咐道：“去查看他國外的論壇。”
錢進整個人呆坐在椅子上，神情黯淡無光。
“我就不該認識他，紙果真保不住火……”他低喃道。
“說說吧，你都知道些什麼？”香檸清問道。
錢進苦笑一聲，自己今天算是要交代到這了。
“我和李強是半年前在交友軟件上認識的。”他嘆了口氣，“我兒子在國外上學開銷大，當時又恰好我被公司辭退，走投無路之後，我盯上了對我出手大方的李強。”
錢進的聲音開始顫抖，雙手捂着臉：“剛認識李強的時候，他爲了尋求刺激把我介紹給了劉琦認識。”
“嫂子她……是一個好人，可惜好人不長命。”
“李強知道你有一個兒子嗎？”香檸清問道。
“他當然不知道我已經結婚，也不知道我有老婆和孩子，其實我也不是真正喜歡男人，成年人爲了生活嘛，我只能強忍着惡心去討好他，只想着撈夠錢就消失。”
“有一天他突然問我，如果自己老婆消失的話，是不是我們兩人就可以去國外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當時我只當是他情到濃時的說胡話。”
“可是……可是沒有想到他竟然真對嫂子下了手，還將嫂子落水時候視頻發給了我！”
錢進聲音顫抖，眼中透露着驚恐的神情：“我不敢想象如果他知道我在騙他，會不會對我也痛下殺手。”
“我想要逃走，可是就在幾個月前他突然說要將房子過戶給我，我心動了，想着再忍一忍，把房子搞到手後就逃到國外，結果還沒上飛機，就被你們帶回來了。”
香檸清冷冷開口問道：“我們還要後續調查模擬出包庇罪外，還有沒有經濟上的犯罪。”轉頭對着田峰吩咐道：“先將他先帶到拘留所。”
田峰應了一聲，便押着他走出了訊問室。
“顧小姐，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簡單地做一下筆記就可以回家了。”香檸清感激地開口謝道。
顧小柿直直地看着她身後：“不急，有些事情還沒有完，香隊長，我可不可以跟着一起去審李強？”
香檸清感覺身後涼涼的，不禁打了個冷顫。
她猶豫片刻開口回道：“那請顧小姐隨我來吧。”
顧小柿跟着她走到了審訊室門外。
香檸清停住了腳步，轉身抱歉地笑了笑：“顧小姐，因爲特殊原因以及保證您的人身安全，請您在監聽室看審，我會派女警在您身邊協助。
顧小柿走進監聽室便看見中午一起去食堂的女警，走到她身邊坐下，隔着玻璃看着審訊室內的場景。
李強嘴角掛上諷刺的笑容：“你們關了我一天，可有查出些什麼？”
香檸清冷冷地開口：“我們已經掌握你殺害妻子劉琦的所有證據，現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坦白你的殺人動機。”
李強臉色一暗，這一定是警方在炸他，自己明明已經將痕跡處理幹淨，警方絕對找不到。
“錢進已經將直接證據交給我們，你現在……”
李強猛地站起身，雙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你胡說！他不可能背叛我！”
香檸清面無表情點開視頻，遞到他面前。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視頻，是自己那天推劉琦下水的時候拍的視頻。
怎麼會出現在這？
難道真的是錢進背叛了自己？
香檸清嚴肅道：“錢進原定今日中午搭乘飛機飛往國外，在他登機前將其帶回來審問，你過戶給他的房子已經被他轉賣，後續還要調查他是否構成欺騙罪。”
李強激動地抬起頭，渾身開始微微顫抖。
不會的，他不會的，他怎麼敢？！
“你把錢進叫過來，我要問問他爲什麼？”
他憤怒地向着香檸清大聲吼着：“叫啊，我讓你把他叫過來！”
香檸清不爲所動：“據錢進交代，他已經將一部分賣房子的錢打給了在國外的妻兒。”
李強紅着眼睛瞪向她：“你放屁，他怎麼可能有老婆和孩子？他喜歡的是我，他喜歡的是男人！”
“不可能……”
他突然雙手抱着頭跌坐在地上，嘴裏發出痛苦地低吟聲。
過了一會兒，審訊室內傳來他低沉而又沉悶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都怪那個女人，我怎麼不早一點弄死她，說不定錢進就不會背叛我。”
“他可是我此生最愛的男人啊……”
顧小柿隔着玻璃，越聽越生氣，整個身體開始迅速升溫。
“好濃的精怪氣息啦。”譁啦啦的聲音從帆布包裏傳出來。
從她腳底的皮膚開始慢慢變紅，逐漸蔓延至她的脖頸處。
“顧小柿深呼吸，不要動怒！”冷寧急切的聲音傳至她耳畔。
顧小柿瞬間清醒過來，調整氣息，身體漸漸降溫，皮膚顏色也逐漸恢復正常。
女警有些驚訝地問道：“顧小姐您是怎麼了？怎麼變紅溫了？”
她難道是被氣的？這個案子確實比較氣人，女警也長舒了一口氣。
顧小柿拍了拍胸口，幸虧有他的提醒，要不然就要在警局現原形了。
到時候再搭上一個消除記憶道具，那她可就真的要破產了。
顧小柿朝着身旁的女警問道：“我說話審訊室裏可以聽見嗎？”
女警愣了愣。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先請示一下隊長。”
女警和香檸清交談片刻，兩人一起離開，只留李強獨自一人在審訊室。
香檸清到監聽室後將桌上的設備打開，手指着麥克風說道：“顧小姐對着這裏說就可以了。”
顧小柿湊近麥克風：“李強，你就沒有什麼想對你妻子說的嗎？”
審訊室內，李強猛地抬起頭。
這個聲音是……
和自己連麥的那個算命主播？
都是她，都是因爲她自己才會這麼倒黴進了局子。
李強神色怨毒，朝着空中憤怒地開口吼道：“關你什麼事？有本事出來啊！”
顧小柿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盯着騎在他肩上的劉琦。
“我可以讓他看見你，不過需要你的一點功德，你可願意？”
劉琦此刻正在用力的來回揪扯着他的頭發，聽見顧小柿這麼說，臉上變得更加扭曲恐怖，幽幽開口：“我願意！”
顧小柿從包裏拿出一張黃紙，指尖輕捏，嘴裏嘟囔一陣之後往前一扔。
一旁的香檸清和女警正在好奇和期待地看着她的動作，想着下一步是不是就會像電視劇裏那樣飄在空中。
只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