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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驚秋只覺渾身氣血逆流,直接沖上前,一把將手術刀奪過。
“我的手術刀,爲什麼會在你這裏?”
李夭夭眼中閃過一抹無辜之色:
“師父,這不是你送我的生日禮物嗎?”
她頓了頓,小心翼翼地補充:“你整套的手術刀都給我了呀。”
竟然還是一整套?!葉驚秋心中不由一陣發寒,連呼吸都凝滯住。
鶴邵元連忙按住葉驚秋,將她打橫抱起,放回床上:“你還在發燒!怎麼能光腳踩在地上?”
他渾不在意地解釋:“前幾天夭夭不是生日嗎?你心情不佳,讓我代你送她一個生日禮物。”
“我見她沒有成套的手術刀,又想着反正你以後都用不上了,幹脆就廢物利用一下,送給她了。”
廢物利用?!
在鶴邵元看來,這套手術刀居然是廢物?
葉驚秋攥緊被角,手背青筋暴起,拼盡全力都沒能遏住憤怒:
“鶴邵元,你口中所謂的廢物,是我去世的父親留給我的遺物。”
“他這一生,爲醫學事業鞠躬精粹,就連死,都死在手術台上,他死時手上都還捏着這把他用了大半生的手術刀!”
“我繼承他的衣鉢,這套手術刀又用了近十年,怕它生鏽,我小心翼翼的呵護着,現在,李夭夭卻用它來削蘋果!”
明明她曾經對鶴邵元提及過這套手術刀的故事,可他卻忘得一幹二淨!
葉驚秋雙眼猩紅,眼底一片悲涼。
“對不起,師父,我錯了。”李夭夭全身瑟瑟,連忙鞠躬九十度,同葉驚秋道歉,“我這就去醫院,把剩下幾把手術刀拿回來,還給你。”
李夭夭委屈至極,奪門而出。
鶴邵元僵站原地,眼裏閃過一抹掙扎:
“驚秋,是我錯了。”
他說着,微微一頓,同樣轉身離開。
“我開車帶夭夭去拿回手術刀。”
葉驚秋望着兩人一前一後離開的背影,片刻猶豫後,抓起外套跟出去。
她只是想第一時間到醫院拿回手術刀,卻意外聽到兩人的對話。
李夭夭窩在鶴邵元的懷抱裏,嗓音哽咽:
“對不起,邵元哥,我不知道那套手術刀是師公留給師父的,不該找你要。”
鶴邵元幽幽吐出一口濁氣,擦掉她眼角淚水:
“與你無關,你本就不知道。”
李夭夭不由怔住:“邵元哥,難道你......知道?”
鶴邵元頓了頓,如同默認:“如今驚秋用不了手術刀,你是她的徒弟,送你也相當於傳承,只是我沒想到她反應會這麼大。”
李夭夭勸慰:“師父沒了右手,敏感一些也很正常,我不怪她。”
鶴邵元眼中不由涌現一抹欣慰、心疼之色。
他擁着李夭夭離開別墅,徒留葉驚秋一人僵站原地,胸口宛如被撕開了一條巨大的口子,寒風凜冽刺入。
原來,鶴邵元根本就沒忘。
他是明知不可爲,卻爲了哄李夭夭而爲之。
這比忘記,還要更加讓人無法饒恕!
他明知道是在她心口扎刀,卻還是義無反顧地狠狠扎下!
葉驚秋閉上眼,痛苦的淚水沉默滾落。
半個小時後,葉驚秋自己打車到了醫院,徑直去往三樓辦公室。
原本屬於她的主任辦公室,已經換上李夭夭的名牌和照片。
葉驚秋正要推門而入,異變突生!
一個男人突然揮舞着匕首,擠開葉驚秋,先她一步沖進辦公室。
他猩紅着雙眼,毫不猶豫地舉高匕首,朝李夭夭狠狠扎去!
“你這庸醫!還我女兒的腿!”
李夭夭發出尖叫,驚恐地瞪大雙眼,眼看就要被狠狠扎中腹部。
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突然伸出來,將李夭夭護至身後。
刀刃在鶴邵元手臂上劃開一長條刀口,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鬧事之人立刻被保鏢摁住,葉驚秋臉色大變,根本來不及思索,直接沖上前按住鶴邵元的手腕:
“快,紗布、酒精、手術刀!我要立刻進行消毒縫合。”
而另一邊,李夭夭也一臉慌張:
“邵元哥,我給你縫合,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
鶴邵元微微一頓,猶豫的眼神掃過李夭夭。
她渾身瑟縮一下,失落地後退一步:“還是師父來吧,我才出了事,我的水平......還不夠格。”
鶴邵元一頓,下一秒直接推開葉驚秋的手,嗓音沉穩道:
“夭夭,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