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謝懷俞盯着手機屏幕上那條信息,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笑。
“又玩這種把戲。”他把手機扔到桌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沈芷彤依偎過來,眼眶紅紅,帶着哭腔:
“懷俞哥…南枳姐爲什麼要這樣?她是不是不想我們好?”
謝懷俞把她摟進懷裏,輕輕拍着她的背,語氣是自己都未察覺的煩躁:
“她就是不甘心,想破壞我們的訂婚宴。”
他嘴上這麼說,心裏卻莫名發慌,那條信息像根刺扎在了他心頭。
接下來三天,我音訊全無。
這不像我,以往無論怎麼吵,我都至少會接電話。
謝懷俞動用了所有關系,終於查到一點線索,我確實住過院,病歷顯示是流產清宮手術。
手下把模糊的病歷照片發到他手機上。
他看着上面的字樣,手指開始不受控制發抖。
“怎麼可能…”他喃喃自語,血液好像瞬間涼了,真的懷孕了?又真的流掉了?
沈芷彤端着一盤水果走過來,瞥見他手機屏幕,立刻放下果盤,抱住他的手臂。
“懷俞哥,你別難過。”她聲音軟糯,眼神卻閃過一絲狠厲。
“南枳姐肯定是故意的,她知道自己留不住你,就故意流掉孩子報復你!”
這幾個字像汽油澆在謝懷俞心頭那股無名火上。
怒火瞬間吞噬了那點微弱的恐慌和愧疚,他猛地站起身,眼神陰沉。
“她想玩,我奉陪!”他抄起手機,打給公關部負責人,聲音很冷。
“動用一切資源,全網封殺南枳,我要讓她在這個行業混不下去!”
“誰敢用她,就是跟我謝懷俞作對!”
掛了電話,他胸口劇烈起伏,仿佛這樣就能把心裏那點不適壓下去。
深夜,謝懷俞獨自在書房喝酒,腳下已經空了幾個酒瓶。
封殺令下去了,可他心裏卻越來越空,我最後看他那絕望的眼神總在眼前晃。
他煩躁地拉開書桌最下面的抽屜,想找盒煙,卻摸到一個硬硬的筆記本。
是我的,我以前總愛在這裏寫寫畫畫。
他鬼使神差地打開。
一張折疊的紙從本子裏滑落,他撿起來,展開。
是一張肝癌診斷書。
謝懷俞的呼吸驟然停止,瞳孔猛地收縮。
那個日期…他清楚記得,正是他逼着我直播道歉,承認那些莫須有罪名的那一天。
他想起那天晚上,我臉色蒼白如紙,端着水杯的手一直在抖,他還以爲我是裝的。
所以那個時候,我就已經得了癌症?吐的血…可能是真的。
所以流產,會不會也是因爲身體太差,保不住孩子?
一個接一個的念頭像重錘,狠狠砸在他頭上。
“砰!”他手裏的酒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猩紅的酒液濺在他褲腳。
他第一次感到一種滅頂的恐慌,從腳底竄起,瞬間攫住了他的心髒。
這時,手機響了,屏幕上跳動着芷彤的名字。
他盯着那個名字,第一次覺得如此刺眼。
他沒有接。
電話自動掛斷後,書房裏陷入死寂。
他就這樣坐在一片黑暗和狼藉中,看着那張輕飄飄的診斷書,直到窗外天空泛起魚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