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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陸遲瑾咄咄逼人的樣子很討厭。
可此刻,我卻更覺得他可憐。
找了六年的老婆,卻早已和別的男人成了家。
甚至爲了那個男人,連孩子都不要了。
換做我,我或許也做不到比他更堅強。
“陸先生,你誤會了,我會跟夏......顧頌安劃清界限的。”
“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我要是早知道她有家室我絕不會......”
可陸遲瑾顯然聽不進去我的話。
他狀若瘋癲地把我推倒在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甩在我臉上。
“孟川,你要是真打算和安安劃清界限,就趁着現在趕緊滾!”
“不然,不然我讓你們整個島上的人都知道你在外面搶別人老婆,破壞別人家庭!”
我從地上爬起來,撿起那張卡。
陸遲瑾說的對。
如果我真的打算跟夏瀅分開,現在就該立刻消失。
不然再怎麼惺惺作態,也是想和她繼續藕斷絲連。
我扶着受傷的胳膊,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陸遲瑾追在車後,崩潰地怒吼:
“孟川,你不就是想要錢嗎?”
“你想要多少錢我都給你,你把我的安安還給我!”
我聽李警官講起過陸遲瑾。
豪門少爺,哈佛才子,妻子公失蹤後一個人撐起整個顧家產業,6年未再娶。
盡管妻子生死不明,他卻從未停止尋找。
甚至讓兒子改姓顧。
這樣重情重義的一個男人,本不該是這副瘋癲的樣子。
是我搶了她的妻子,是我把他逼成了這樣。
我捂着沉悶的胸口,對司機說:
“去機場。”
陸遲瑾出手闊綽,卡裏有500萬。
這筆錢能保證我的生活,讓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可代價,就是我再也不能回小漁村,再也見不到夏瀅。
我笨拙地辦好了護照,獨自一人飛往了冰島。
在遇到夏瀅之前,我不知道這個國家。
“老公,等到了禁漁期,不用幹活,我們去冰島度蜜月吧。”
“你不是想看雪嘛?冰島不但有世界上最漂亮的雪景,還有世界上最美的極光。”
“那裏是世界的盡頭,就連房子都是彩色的。”
我好奇夏瀅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她只是笑着說,總覺以前去過,大概是當美人魚的時候遊到過那裏吧。
我早該想到。
像夏瀅這樣的女孩,漂亮、有文化、見多識廣,怎麼會是被人遺棄的呢?
路上撿走一塊金子,跟偷沒什麼分別。
我不是撿走了夏瀅,我是偷走了夏瀅。
所以現在,我把她還了回去。
我一個人笨拙地在冰島生活。
這裏並沒有夏瀅說的那麼好。
晝短夜長,冷的要命。
因爲我不會說外語,也交不到一個朋友。
我想回小漁村,卻又不能違背和陸遲瑾的約定。
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過了段時間,陸遲瑾主動給我打來電話,讓我回國。
他的聲音顫抖,透出無盡的疲憊。
“孟川,你贏了。”
“回來吧,我求你回來。”
“安安她說再見不到你,就要自殺。”
“我以爲她只是在威脅我,直到我今天早上看到她躺在浴缸裏,滿池子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