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周日清晨的細雨像扯不斷的銀線,斜斜織着灰蒙蒙的天。林正明站在城北小學鏽跡斑斑的鐵門前,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門柱上剝落的紅漆。眼前的校舍早已沒了當年的模樣,米黃色的牆皮大塊大塊地脫落,露出裏面斑駁的磚石;操場上的雜草瘋長到膝蓋高,將曾經畫滿白線的跑道徹底吞噬;二樓的窗戶大多沒了玻璃,黑洞洞的像空洞的眼窩,在雨霧中透着蕭瑟。

"變化真大。"一把素色的雨傘從身側遞過來,遮住了落在肩頭的雨絲。蘇雅琪站在旁邊,穿着水洗白的牛仔褲和淺灰色連帽衛衣,平日裏精心打理的長發隨意束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少了校服的束縛和刻意維持的高冷,她的眉眼間多了幾分少女的柔軟,倒更像八年前那個會追着他要草莓糖的小姑娘。

林正明接過傘柄,指尖觸到她殘留的溫度,輕聲問:"你確定要進去?"他抬頭掃過校舍二樓的陰影,"這裏下周就要拆了,施工隊已經進場過,門窗都沒了,地面可能還有鬆動的鋼筋,不安全。"

蘇雅琪卻搖了搖頭,眼神堅定得像雨後扎根的嫩芽:"我必須進去。"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塑封的舊照片,是當年五年級二班的集體照,她和林正明站在第一排,中間隔着一個空位,"八年前的誤會從這裏開始,鄭志遠的謊言、你突然的離開、我哥車禍的疑點...所有線索都繞不開這地方。我不僅要爲自己弄清楚,更要知道你當年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林正明看着照片上兩人稚嫩的笑臉,喉結輕輕滾動。他側身推開吱呀作響的鐵門,雨水打在雜草上的聲音格外清晰。兩人踩着積水穿過操場,腳下的泥土混合着草葉的清香,偶爾能踢到半埋在土裏的粉筆頭和塑料玩具——那是屬於他們的童年碎片。

五年級二班的教室在教學樓東側的二樓。木質的門框已經腐朽,門鎖早已鏽成一團廢鐵,林正明握住門框輕輕一推,"吱呀"一聲,門軸斷裂的脆響在空蕩的走廊裏回蕩。灰塵混着雨水的溼氣撲面而來,陽光透過破損的窗戶斜切進來,照亮了空中飛舞的塵埃,也照亮了教室裏凌亂的桌椅。黑板上還隱約留着當年的課程表,用白色粉筆寫的"數學"二字被雨水洇得模糊,卻依舊能辨認出當年老師娟秀的字跡。

"那裏。"蘇雅琪的聲音帶着不易察覺的顫抖,她指向教室後排靠窗的角落,"你轉學來的第一天,就坐在那個位置。你說過,從那裏能看到操場邊的梧桐樹,夏天會開滿紫色的花。"

林正明緩步走過去,指尖輕輕拂過桌面的灰塵,積灰下隱約能看到幾道歪歪扭扭的刻痕。他從口袋裏掏出紙巾,仔細擦去灰塵,一行細小的字跡漸漸顯露:"對不起,我不該沉默。——王明"。字跡刻得很深,邊緣還帶着當年用力過猛的毛刺,顯然是在極度愧疚中刻下的。

蘇雅琪捂住嘴,眼淚毫無預兆地滑落,砸在積灰的地面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印記:"你真的在這裏...刻下了這句話。"她蹲下身,手指輕輕撫過字跡,聲音哽咽,"我找了你八年,每天都來學校的論壇刷新,去你曾經住過的老小區打聽,甚至托人查過全市的轉學記錄...我總覺得你不會就這麼消失。"

林正明彎腰拉開課桌的抽屜,金屬滑軌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抽屜深處,一個鏽跡斑斑的鐵盒靜靜躺在那裏,盒蓋上印着的小熊圖案早已褪色。他打開鐵盒,裏面整齊疊放着一沓泛黃的信紙,每張紙上都用鉛筆畫着不同款式的餅幹,有草莓形狀的、小熊形狀的,甚至還有帶着櫻花紋路的。每張畫的背面,都用鋼筆寫着工整的小字:"給雅琪的杏仁餅幹配方"、"雅琪喜歡的巧克力餅幹做法"、"加了核桃的餅幹,適合生病的人吃"。

"這是我準備教你的食譜。"林正明拿起最上面一張,紙上的鉛筆印記已經有些模糊,"搬家那天早上,我偷偷跑回學校放在這裏的。我想,等風頭過了回來找你,就用這些食譜教你做餅幹,跟你道歉。"他頓了頓,聲音輕得像雨絲,"可我媽說,我們永遠不能再回來了。"

蘇雅琪拿起一張畫,淚水滴在紙上,暈開了鉛筆畫的紋路:"鄭志遠騙我,他說你聽到我跟同學說'王明有點胖',就記恨我了;還說你走之前,在教室罵我是'裝病的嬌小姐'。"她抬起滿是淚痕的臉,"他還說,如果我告訴你,我當時就站在教室門口,看到你被他們嘲笑卻沒敢站出來,你會恨我一輩子。"

"我不恨你。"林正明蹲下身,輕輕握住她的手,"那天我看到你臉色蒼白地靠在走廊牆上,以爲你心髒病又犯了,怕那些難聽的話刺激到你,才故意低着頭不說話。我想着等放學再找你,可那天下午,我媽就帶我走了。"

雨絲順着破損的窗戶飄進來,落在課桌上,暈開一小片水漬。兩人沉浸在遲來八年的真相裏,連身後教室後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都沒察覺。直到一聲虛弱的咳嗽響起,他們才猛地回頭——趙寧雅站在門口,臉色比紙還白,手裏緊緊攥着一個銀色的錄音筆,傘柄上的雨水順着她的手腕滑進袖口。

"打擾了。"趙寧雅的聲音帶着病態的沙啞,她晃了晃手裏的藥瓶,"雅琪,你早上把心髒藥忘在家裏了。陳靜怡說你們來這裏了,我特意送過來。"

蘇雅琪連忙擦去眼淚,接過藥瓶,指尖觸到趙寧雅冰涼的手:"謝謝你,寧雅。外面雨這麼大,你怎麼還跑一趟。"她頓了頓,"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個教室?"

"陳靜怡說的,她說你們肯定會去五年級二班。"趙寧雅走進教室,目光不自覺地掃過林正明手裏的鐵盒,喉結輕輕滾動,"看來你們...找到了很重要的東西。"

林正明的目光突然落在趙寧雅的手腕上——她戴着一條嶄新的銀手鏈,鏈身是扭曲的藤蔓造型,吊墜是一朵黑色的櫻花。這手鏈他太熟悉了,去年在北海道的珠寶展上,他親眼看到鄭志遠買下了兩條限量款,一條給自己,另一條鄭志遠笑着說,要送給"最完美的背叛者"。林正明的心頭一緊,不動聲色地將鐵盒收進背包。

"寧雅,"林正明狀似隨意地問,"你這條手鏈挺特別的,在哪買的?"

趙寧雅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下意識地將手腕往袖子裏縮了縮:"我...我不記得了,好像是我媽給我買的生日禮物。"

"是嗎?"林正明挑眉,"可我去年在北海道的珠寶展上,親眼看到鄭志遠買了兩條一模一樣的。"他頓了頓,看着趙寧雅驟然變白的臉,"他說一條給自己,另一條要送給'背叛者'——就是八年前幫他散布謠言,監視蘇雅琪的人。"

蘇雅琪震驚地看向趙寧雅,手裏的藥瓶差點掉在地上:"寧雅,這是真的嗎?你和鄭志遠...早就認識?"

"夠了!"趙寧雅突然提高聲音,聲音裏帶着崩潰的尖銳,"你們別再裝了!八年前,是我躲在教室後門,看着鄭志遠帶頭嘲笑王明!是我每天放學都跟鄭志遠報告,雅琪今天去了哪裏、跟誰說話了!是我幫他把'王明罵雅琪'的謠言傳遍全校!"她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眼淚洶涌而出,"可我有什麼辦法?"

話沒說完,她突然捂住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臉色從蒼白轉爲青灰,呼吸也變得急促。蘇雅琪連忙沖過去扶住她,焦急地問:"寧雅!你怎麼樣?你的藥呢?"

"沒...沒帶夠,只帶了雅琪的..."趙寧雅艱難地說,手指緊緊抓着蘇雅琪的胳膊,"我出門太急,忘拿自己的了..."

林正明立刻從背包裏掏出一個白色藥瓶——這是他從家裏帶來的備用藥,外公曾是國內知名的心髒病專家,家裏常備各種急救藥物。他擰開瓶蓋,倒出兩粒白色藥片,扶住趙寧雅的下巴:"吞下這個,慢慢呼吸,別緊張。"

趙寧雅順從地吞下藥片,靠在蘇雅琪懷裏慢慢平復呼吸。幾分鍾後,她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些,卻突然崩潰大哭起來:"對不起...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鄭志遠說,如果我不幫他,他就把當年的真相告訴全校,說我才是推鄭曉雨下樓的凶手!"

蘇雅琪如遭雷擊,扶住趙寧雅的手猛地收緊:"什麼?鄭曉雨的死...是你推的?"

"不是!不是我!"趙寧雅激動地搖頭,眼淚混合着汗水流下,"那天是鄭曉雨的生日,我們在天台給她慶祝。鄭志遠突然說要給我們拍合照,讓我站在曉雨旁邊。我剛站過去,就聽到曉雨尖叫了一聲,等我反應過來,她已經掉下去了!"她抓住林正明的胳膊,指甲幾乎嵌進他的肉裏,"鄭志遠拿着監控錄像威脅我,說錄像裏只有我和曉雨的畫面,他把自己的部分剪掉了。他說只要我聽他的話,就不會把錄像交給警察。"

林正明皺緊眉頭,抓住關鍵信息:"監控?鄭家在天台裝了監控?"

"是!因爲鄭曉雨之前在學校被人欺負過,鄭伯父就在天台裝了隱蔽監控,說是爲了保護她。"趙寧雅的聲音帶着哭腔,"可那天的錄像被鄭志遠篡改了,他把自己出現的片段全刪了,只留下我和曉雨在天台的畫面。他說只要他把錄像交出去,警察一定會認定是我推的曉雨。"

蘇雅琪的臉色變得慘白,後退一步靠在課桌上:"所以這些年,你一直在幫他監視我?我跟誰來往、我說了什麼話,他都知道?"

"我不想的!"趙寧雅哭喊着,"但鄭志遠威脅我,他說如果我不聽話,下一個'意外'的就是你!他上周剛從國外回來,說要完成八年前沒做完的事——讓所有背叛他的人都消失。"她看向林正明,眼神裏充滿恐懼,"他還說,你這次回來根本不是爲了雅琪,是爲了復仇,爲了你媽媽被他逼走的事。"

林正明立刻掏出手機,點開報警界面:"我們必須現在就報警,把所有事情告訴警察。"

"沒用的!"趙寧雅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撥號,"鄭志遠把所有證據都處理好了,監控錄像在他手裏,他的賬戶早就換成了別人的名字,警察根本抓不到他的把柄。而且...他手裏還有更多威脅我們的東西。"她看向蘇雅琪,眼神裏充滿愧疚,"雅琪,你還記得八年前你心髒手術前,收到的那束匿名白色玫瑰嗎?沒有卡片,花莖上還系着銀色絲帶。"

蘇雅琪點頭,眼神裏滿是疑惑:"記得,那是我第一次收到花,我還好好養了很久。怎麼了?"

"那是鄭志遠送的。"趙寧雅苦笑一聲,聲音裏帶着絕望,"他在每根花莖裏都藏了微型攝像頭,鏡頭對着你的病床。那些攝像頭拍了整整一個月,記錄了你術後最虛弱、最狼狽的樣子。他說...要讓你永遠記住,只有他能看到你最脆弱的一面,也只有他能隨時毀掉你。"

雨越下越大,密集的雨絲敲打着破碎的窗戶,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像是在爲這場遲來的真相伴奏。蘇雅琪靠在牆上,身體微微顫抖,臉色白得像紙,眼神裏充滿了痛苦和難以置信。林正明連忙扶住她的肩膀,感受到她指尖的冰涼:"我們先回家,這裏太冷了。這件事不是一天能解決的,我們從長計議。"

趙寧雅突然拉住林正明的袖子,眼神裏充滿急切:"你一定要小心鄭志遠!他不僅針對雅琪,更針對你!他知道你回聖雅的真正目的,知道你媽媽是被他逼走的,甚至...知道你每天早上五點就去公園訓練格鬥的秘密。"

林正明的心頭一寒——他每天晨練的地點很隱蔽,除了教練沒人知道,鄭志遠竟然連這種細節都查得一清二楚。"他一直在監視我?"

"從你踏入聖雅高中的第一天起,就開始了。"趙寧雅壓低聲音,語氣裏充滿恐懼,"他常跟我說一句話:'最完美的復仇,不是直接毀掉獵物,而是讓獵物自己走進精心布置的陷阱'。"

回家的路上,蘇雅琪一直沉默着,望着車窗外來回穿梭的雨絲,眼神空洞。車子停在蘇家門口時,雨勢終於小了些。林正明解開安全帶,輕聲問:"你還好嗎?"

蘇雅琪緩緩轉過頭,眼眶通紅,裏面蓄滿了淚水,卻強忍着沒掉下來:"我一直在想,如果八年前我沒有相信鄭志遠的話,如果我鼓起勇氣站出來幫你說話,如果我第二天去你家找你...一切會不會就不一樣了?"她的聲音帶着哽咽,"寧雅不會被威脅這麼多年,我哥的車禍...也可能不會發生。"

林正明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慢慢傳遞過去:"過去的事情我們無法改變,但未來在我們手裏。"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鄭志遠的陰謀不會得逞,我保證。"

蘇雅琪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剛要推開車門,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從巷口疾馳而出,貼着他們的車子駛過。車窗降下的瞬間,一個戴着墨鏡的男人扔出一個深色包裹,正好落在兩人腳邊。車子沒有停留,呼嘯着消失在雨幕中,只留下輪胎碾過積水的聲音。

林正明警覺地環顧四周,確認沒有危險後,才彎腰撿起包裹。包裹用防水布裹得很緊,裏面硬邦邦的,像是裝着什麼硬物。他小心翼翼地打開包裹,裏面是一個銀色的U盤和一張白色紙條,紙條上的字跡是鄭志遠標志性的扭曲字體:"真相在08:15。小心你身邊的人。——Z"

蘇雅琪的臉色瞬間慘白,她抓住林正明的胳膊:"Z是鄭志遠的代號...他真的回來了,而且他知道我們今天見過寧雅。"

當晚,林正明回到公寓後,立刻將U盤插進電腦。加密界面彈出的瞬間,他輸入了自己的生日,界面卻提示密碼錯誤。他皺了皺眉,突然想起趙寧雅提到的"08:15",嚐試着輸入這組數字,加密界面果然打開了。視頻的日期顯示是八年前的九月十五日,正是他轉學的前一天。

畫面裏,十歲的鄭志遠站在五年級二班的門口,雙手叉腰,對着教室裏的同學大喊:"你們知道嗎?蘇雅琪偷偷跟我說,王明是個病秧子,胖得像頭豬,活不了多久!"教室裏立刻爆發出哄笑聲,鏡頭轉向教室角落,年幼的王明低着頭,手指緊緊攥着衣角,眼眶通紅。而視頻的最後幾秒,鏡頭突然轉向教室後門,一個瘦弱的小女孩躲在門後,正是小時候的趙寧雅。

視頻結束的瞬間,林正明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陳靜怡發來的短信:"快離開你家!鄭志遠知道你在家,他半小時前派了人去你那裏,說是要'請'你去見他!我剛從警局朋友那裏得到的消息,警..."短信後面的內容突然中斷,只剩下一個未打完的"察"字。

林正明的心猛地一沉,立刻關掉電腦,抓起放在桌上的短棍——這是他外公留下的防身武器,實木材質,堅硬結實。他迅速關掉客廳的燈,躲在窗簾後,透過縫隙看向樓下。月光下,一個穿着黑色連帽衫的男人正站在公寓樓下,仰頭觀察着他的窗戶,手裏還拿着一串撬鎖工具。

幾分鍾後,窗外傳來輕微的撬鎖聲。林正明屏住呼吸,握緊短棍,目光緊緊盯着窗戶。當窗戶被輕輕撬開,一個黑影翻身爬進來時,他猛地從窗簾後沖出,用短棍抵住對方的後腰:"不許動!"

黑影下意識地轉身反抗,林正明趁機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按倒在地。月光透過窗戶照在入侵者的臉上——是個陌生男人,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而他的左手手腕上,赫然戴着一條和趙寧雅一模一樣的黑色櫻花手鏈。

"誰派你來的?"林正明厲聲問,膝蓋頂住對方的後背,讓他無法動彈。

男人冷笑一聲,聲音裏帶着囂張:"鄭先生說,遊戲才剛剛開始。你和蘇小姐破壞了他的計劃,現在...一個都不能留。"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警笛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男人的臉色一變,突然用力掙扎起來,用手肘狠狠撞向林正明的胸口。林正明吃痛,鬆開了手,男人趁機爬起來,翻身跳出窗戶,落在樓下的花壇裏,踉蹌着沖向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車子發動的轟鳴聲響起,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林正明追到窗邊,看着轎車消失的方向,握緊了手裏的短棍。轉身回到客廳時,他發現桌上多了一張折疊的紙條,顯然是男人剛才掙扎時掉落的。紙條上的字跡和之前包裹裏的一模一樣:"08:15不僅僅是時間,也是地點。明天上午八點十五分,城北小學五年級二班,不見不散。王明,別遲到。——Z"

林正明握緊紙條,指節因爲用力而泛白。他終於明白,鄭志遠的目標從來不是簡單的復仇,而是要徹底摧毀他和蘇雅琪之間的信任,讓他們在絕望中互相猜忌。而08:15...他抬頭看向窗外的月光,城北小學五年級二班的門牌號碼,正是0815。

明天,將是一場無法逃避的生死對決。他拿出手機,撥通了蘇雅琪的電話,聲音平靜卻堅定:"雅琪,明天早上八點,城北小學見。我們一起,把八年前的賬,徹底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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