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顧北辰的電腦屏幕突然變黑,血紅的英文單詞“WHALER”逐字浮現。同一時間,江疏影拆開匿名包裹,泛黃的病歷本裏夾着一張母親年輕時與“捕鯨人”的合影——照片背面是母親的字跡:“救救我,他想殺死我們的孩子。”

1 雙重打擊

仁濟醫院的陽光斜照進病房時,王薇薇在證人保護協議上籤下了名字。

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很輕,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籤名意味着什麼——意味着陳紹峰商業帝國開始崩塌的第一塊磚被抽走,也意味着江疏影和顧北辰正式向那個代號“捕鯨人”的影子宣戰。

“警方會在兩小時內對你進行正式問詢。”律師收起文件,“在這期間,你會被轉移到安全屋。江總已經安排好了你母親的醫療轉院事宜,她在新的私立醫院會得到最好的照顧。”

王薇薇抬頭看向江疏影,眼中有淚也有釋然:“謝謝。”

“不用謝我。”江疏影語氣平靜,“這是交易,各取所需。你提供真相,我提供保護。僅此而已。”

離開病房,走廊盡頭的顧北辰正在接電話。他側影挺拔,但江疏影注意到他握手機的指節發白——這是她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如此明顯的緊繃。

電話掛斷,他轉身,面色凝重如霜。

“北宸出事了。”

回程的車裏,顧北辰調出平板上的資料:“美國加州地方法院今早八點——我們這邊午夜兩點——受理了一項專利侵權訴訟。原告是‘深藍科技’,指控北宸的核心虛擬成像技術侵犯了他們的三項基礎專利。”

“深藍科技?”江疏影快速回憶,“那家去年破產的硅谷公司?”

“破產是表象。”顧北辰滑動屏幕,“蘇晴追查了深藍的債權轉讓記錄,所有債務和資產在一個月前被打包出售,買方是一家注冊在開曼群島的基金。基金的實際控制人查不到,但資金流向顯示,最終匯入了一個名爲‘Moby Trust’的信托賬戶。”

“Moby...《白鯨記》裏的那頭鯨魚。”

“捕鯨人的標志。”顧北辰點頭,“這不是巧合。深藍科技確實在五年前申請過類似專利,但技術路徑完全不同,而且他們的專利因爲缺乏實質審查,在法律上很脆弱。正常情況,這種訴訟根本立不了案。”

“但他們立案了。”

“對,因爲有人打通了關節。”顧北辰放大一份文件,“受理此案的法官叫羅伯特·李,他的兒子上周剛獲得‘Moby Trust’提供的全額獎學金,入讀一年學費八萬美金的私立高中。同時,深藍的代理律所是‘懷特&霍爾’,這家律所的合夥人之一,是羅伯特·李的大學室友。”

江疏影感到後背發涼:“他們在美國也有這樣的能量?”

“捕鯨人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網絡。”顧北辰關掉平板,“專門狩獵高增長科技企業的網絡。北宸不是第一個目標,過去五年,至少三家估值過百億的中國科技公司被他們用類似手段擊垮——要麼支付天價和解費,要麼在國際市場被封殺。”

車窗外,上海的天空不知何時陰沉下來。烏雲壓城,暴雨將至。

“最壞的結果是什麼?”江疏影問。

“如果官司輸了,北宸要賠償預計三億美元,並永久退出北美和歐洲市場。更致命的是,國內監管部門會以此爲借口,叫停我們和星耀的合並。”顧北辰揉了揉眉心,“而且,這只是第一波。”

話音未落,江疏影的手機響起。是星耀公關總監的緊急來電。

“江總,出事了。”總監的聲音在顫抖,“二十分鍾前,一個匿名賬號在海外論壇發布了關於您母親的...爆料。現在已經被轉回國內,微博熱搜第三位。”

江疏影點開鏈接。

標題觸目驚心:“星耀傳媒千金生母‘意外’死亡之謎:豪門恩怨還是醫療謀殺?”

帖子詳細列出了她母親林婉君十年前在醫院去世的經過,配有多張病歷記錄的照片——正是今早匿名包裹裏的那些。但發帖人添加了“解讀”:聲稱當年主治醫生收受巨額賄賂,故意用錯藥物;暗示江父爲了公司利益,默許甚至推動了妻子的死亡。

最下方,是那張母親與神秘男子的合影。照片被放大,陌生男子臉部打了馬賽克,但母親臉上的笑容清晰可見——那是一種江疏影從未見過的、毫無防備的燦爛笑容。

評論區已經炸鍋:

“所以江疏影是踩着母親的屍體上位的?”

“難怪她這麼冷血,遺傳吧。”

“坐等星耀股價暴跌,做空準備。”

江疏影的指尖冰涼。她死死盯着照片,盯着母親背後那個模糊的身影。那個被稱爲“捕鯨人”的男人。

“掉頭。”她聽見自己的聲音異常平靜,“回顧北辰的公寓。現在。”

2 往事深潭

陸家嘴那間六十平米的公寓,此刻成了臨時的作戰指揮室。

蘇晴遠程接入視頻會議,三個屏幕同時亮着:一邊是專利訴訟的文件流,一邊是網絡輿情的實時監測,中間是蘇晴嚴肅的臉。

“兩件事同時發生,不是巧合。”蘇晴敲擊鍵盤,“專利訴訟的傳票送達時間和爆料帖的發布時間,精確相差十二小時——正好是中美時差。這說明操作者同時掌控兩地資源,且計劃周密。”

“能查到發帖人嗎?”顧北辰問。

“賬號通過七層代理跳轉,最後定位在菲律賓的一個網吧。但帖子裏的病歷照片是高清掃描件,普通網吧的設備做不到這種精度。”蘇晴調出數據分析,“我對比了像素結構和噪點模式,結論是:原件被專業級掃描儀數字化,掃描地點很可能在——上海。”

江疏影一直沉默。她坐在窗邊,手裏拿着那張泛黃的照片。陽光穿過百葉窗,在她臉上投下明暗交替的條紋。

“疏影。”顧北辰蹲到她面前,“如果你想暫停,我們可以——”

“不用。”她抬起眼,眼中沒有淚,只有一種深沉的銳利,“告訴我,這張照片的拍攝時間能確定嗎?”

蘇晴放大照片的元數據分析:“根據相紙型號和褪色程度,估計在二十五到三十年前。照片背景裏的建築,我查了,是廈門鼓浪嶼上的一棟老別墅,現在改造成了民宿。”

“鼓浪嶼...”江疏影輕聲重復,“我母親是廈門人,但二十歲就離開家鄉,來上海讀書工作。她很少回去。”

“需要我查這棟別墅的歷史產權嗎?”

“查。”江疏影站起來,走到白板前,拿起馬克筆,“我們來理一下時間線。”

她在白板上寫下關鍵節點:

1985年:母親林婉君20歲,從廈門大學中文系畢業,進入上海文藝出版社工作。

1990年:母親25歲,與父親江海成相識。當時父親剛創立星耀傳媒前身的一家廣告公司。

1992年:父母結婚。

1995年:江疏影出生。

2005年:母親確診重度抑鬱症,入院治療。

2007年:母親在醫院“意外”去世,死因記錄爲藥物過敏導致的呼吸衰竭。

寫到這裏,她停頓了:“我母親去世時,我十二歲。葬禮上,父親哭到昏厥,之後三年他幾乎沒管公司,星耀差點破產。所以‘父親默許母親死亡’的說法,邏輯上不成立。”

“除非,”顧北辰沉思,“你父親並不知道全部真相。”

江疏影轉身:“什麼意思?”

“如果醫療事故是真的,但並非你父親指使,而是有人故意制造事故,並嫁禍給你父親呢?”顧北辰走到白板前,在“2007年”旁邊畫了一個圈,“這樣一來,既除掉了你母親,又讓你父親背負愧疚一蹶不振,星耀陷入危機——”

“正是收購的好時機。”江疏影接上,“但星耀當時並沒有被收購。”

“因爲你的存在。”顧北辰看着她,“你十五歲就參與公司事務,十八歲正式進入管理層,穩住了局面。這打亂了某些人的計劃。”

蘇晴在視頻裏插話:“我查到了鼓浪嶼那棟別墅的歷史產權。1980年至1995年間,產權人登記爲‘林氏家族信托’。1995年轉讓給一個叫‘吳啓明’的人。這個吳啓明——”

她頓了頓:“是王建國的表舅。”

房間裏一片寂靜。

江疏影感到一陣眩暈。所有線索開始連接:母親、鼓浪嶼、王建國、捕鯨人...

“繼續查吳啓明。”她穩住聲音,“還有,我需要當年母親的主治醫生,所有的資料。”

“醫生叫劉志遠,五年前移民加拿大了。”蘇晴調出檔案,“巧的是,他移民的資金來源,也是一筆來自‘Moby Trust’的匯款。”

顧北辰和江疏影對視一眼。

“找到他。”兩人幾乎同時說。

3 信任試煉

下午三點,顧北辰必須回北宸處理專利危機。

臨走前,他把公寓的安防系統密碼交給江疏影:“這裏很安全,蘇晴實時監控着周圍所有攝像頭。除非我本人回來,否則不要給任何人開門。”

“包括我父親?”江疏影問。

顧北辰沉默兩秒:“包括。”

這個答案讓江疏影心沉了沉,但她點頭:“我明白。”

門關上後,公寓陷入寂靜。江疏影走到窗邊,看着樓下顧北辰上車離開。車匯入車流,很快消失在高架橋的拐彎處。

她回到白板前,繼續梳理線索。

母親的病歷記錄攤在茶幾上。江疏影一頁頁翻看,那些醫學術語她不完全懂,但能看出母親的病情在2006年底突然惡化——從輕度抑鬱轉爲重度,伴有嚴重的焦慮和幻覺。

病歷中有一段醫生手寫記錄:“患者自述‘總感覺被人監視’,‘夢中常出現鯨魚吞食的場景’。建議加大鎮靜劑劑量。”

鯨魚。

江疏影的手指拂過這兩個字。母親去世前一年,就已經夢見鯨魚了嗎?

手機震動,是父親發來的消息:“囡囡,你在哪裏?爸爸想見你,有些事必須當面說。”

她盯着屏幕,很久沒有回復。

父親的電話打了進來。鈴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

江疏影看着屏幕上“爸爸”兩個字,想起他這些年對她的好:小時候每晚給她念故事,中學時爲了她去和欺負她的男生家長理論,大學時每次視頻都要囑咐“多吃點,別太累”。還有婚禮上,他把她的手交給顧北辰時,眼圈通紅卻強裝笑容的樣子。

這樣的人,真的會害死母親嗎?

手機自動轉到語音信箱。父親的聲音傳來,疲憊而蒼老:“囡囡,接電話吧。爸爸知道你在生我的氣,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媽媽她...她當年...”

錄音在這裏戛然而止,像是被強行掛斷。

江疏影立刻回撥,但電話提示關機。

她感到一陣不安,撥打父親秘書的電話。秘書聲音慌張:“江總?董事長半小時前說出去見個人,不讓司機送,自己開車走的。我剛剛打他電話也關機...”

“他有沒有說去見誰?”

“沒有,但接了一個電話後就匆匆走了。我隱約聽到他說...‘該來的總會來’。”

江疏影掛斷電話,立刻聯系顧北辰。電話接通時,背景音是嘈雜的會議室。

“我需要你幫我定位我父親的車。”她盡量保持冷靜,“他可能去見捕鯨人了。”

顧北辰沒有絲毫猶豫:“車牌號給我,蘇晴三十秒內就能定位。”

三十秒後,位置信息發來:車子停在浦東新區一棟廢棄的化工廠廠區。

“那是王建國名下的產業。”顧北辰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三年前就停產了,但一直沒拆。我馬上過來,你不要單獨去——”

“我等不了。”江疏影已經抓起外套和車鑰匙,“如果真是捕鯨人,他可能有危險。”

“疏影!至少帶上這個。”顧北辰急促地說,“茶幾抽屜最下層,有一個黑色小盒子,裏面有追蹤器和警報裝置。帶上它,蘇晴能實時看到你的位置。”

江疏影找到盒子,裏面是一枚胸針模樣的設備。她別在外套領口,對着手機說:“我開了位置共享。顧北辰,如果...”

她停頓了一下:“如果我和我父親都出事,星耀和北宸就交給你了。”

“別說傻話。”顧北辰的聲音帶着罕見的怒意,“我馬上到。在我到之前,不要輕舉妄動,聽到沒有?”

“我盡量。”

電話掛斷。江疏影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臉色蒼白,眼神卻異常堅定。

她想起母親去世前的那個周末。母女倆最後一次去逛街,母親給她買了一條藍色連衣裙,說“我們囡囡穿藍色最好看”。付錢時,母親忽然低聲說:“疏影,如果有一天媽媽不在了,你要記住——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包括你爸爸。”

當時她以爲母親是抑鬱症的胡言亂語。現在想來,那也許是母親最後的警示。

“媽,”江疏影對着鏡子輕聲說,“我找到那個人了。”

4 廢棄工廠

化工廠廠區在浦東邊緣,周圍是荒蕪的待開發地塊。鏽蝕的鐵門半開着,門上的鎖被破壞了。

江疏影把車停在遠處,步行進入。傍晚的風吹過高聳的廢棄反應塔,發出嗚咽般的聲響。地面上積着暗色的水漬,空氣中有淡淡的化學品味。

她跟着手機上的定位信號,走向廠區深處的一棟辦公樓。樓體斑駁,窗戶大多破碎,像一只死去的巨獸的骨架。

領口的胸針輕微震動——這是顧北辰設定的信號,表示他和蘇晴已經鎖定她的位置,救援人員十五分鍾內到達。

辦公樓大堂昏暗,地上散落着文件和碎玻璃。江疏影打開手機手電筒,光束切開黑暗。電梯早已停用,她走向樓梯間。

腳步聲在空蕩的樓梯間回響。上到三樓時,她聽到了說話聲。

是父親的聲音,但和平日裏的溫和不同,此刻充滿憤怒:“...二十年前的事,爲什麼還要翻出來?!婉君已經死了,你們還想怎樣?!”

另一個聲音響起,低沉而平穩,帶着某種令人不適的從容:“江董,死人不會說話,但活人會。你女兒現在離真相很近了,你覺得她會原諒你嗎?”

江疏影屏住呼吸,輕輕靠近聲音傳來的房間。門虛掩着,透過門縫,她看到父親背對着門站着,面對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男人大約六十歲,頭發花白但梳得一絲不苟,穿着深灰色中山裝,膝蓋上蓋着毯子。他的臉——江疏影的心跳幾乎停止——正是照片裏和母親合影的那個年輕男子,只是老了三十歲。

捕鯨人。

“我從來沒有想過傷害婉君!”江父聲音顫抖,“當年是你逼我的!如果我不放棄那個項目,你就要曝光婉君的過去,毀了她的事業!”

“我是在幫她。”輪椅上的男人慢條斯理,“那個項目會讓她身敗名裂。我阻止她,是出於愛。”

“愛?”江父冷笑,“你的愛就是控制,是毀滅!婉君離開你是她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

“但她最後還是回來了,不是嗎?”男人微笑,“在她最痛苦的時候,在她想要結束生命的時候,是她主動聯系我的。她說,‘啓明,救救我’。”

吳啓明。這個名字像一把冰錐刺入江疏影的心髒。

“是你給了她那些藥!”江父沖上前,被男人身後的保鏢攔住,“你明知道她的精神狀態不能吃那種藥!”

“那是她自己選擇的解脫。”吳啓明語氣平淡,“我只是提供了選項。就像現在,江董,我也給你選項——帶着你女兒離開中國,永遠不要回來。星耀和北宸,我會替你照顧好。”

“你休想!”

“那就別怪我不念舊情了。”吳啓明抬手,保鏢上前,“你女兒的調查已經觸及底線。今天請江董來,原本是想和平解決。但現在看來...只好用不太和平的方式了。”

江疏影知道自己必須現身了。她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不用麻煩,我來了。”

房間裏所有人都轉頭看她。江父臉色瞬間慘白:“囡囡!你怎麼——”

“跟蹤了您的車。”江疏影走進房間,目光直視輪椅上的男人,“您就是吳啓明先生?或者說,‘捕鯨人’?”

吳啓明看着她,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驚訝、懷念,甚至有一絲欣賞。

“你長得真像你母親。”他輕聲說,“尤其是眼睛。”

“別用那種語氣提起她。”江疏影聲音冰冷,“你不配。”

吳啓明笑了:“脾氣也像。當年婉君離開我時,也是用這種眼神看我。”他轉動輪椅,面向她,“孩子,你知道你母親爲什麼會得抑鬱症嗎?”

“因爲你。”

“不,因爲她無法面對自己的選擇。”吳啓明緩緩道,“她愛我,卻選擇離開我;她想要事業,卻最終被困在家庭;她想當作家,卻成了商人的妻子。她的痛苦,源於貪心和懦弱。”

“你胡說!”江父怒吼。

“是嗎?”吳啓明從輪椅側袋取出一本舊筆記本,“這是婉君的日記。最後幾頁,她寫道:‘我的人生是個錯誤,唯一的正確是疏影。但就連這個正確,也可能被污染了。’”

他抬起眼,看向江疏影:“你知道‘污染’指什麼嗎?”

江疏影握緊拳頭,指甲陷入掌心。

“她懷疑你不是江海成的孩子。”吳啓明一字一句,“她懷疑,你是我的女兒。”

空氣凝固了。

江疏影感到世界在旋轉。她看向父親,父親眼中是巨大的痛苦和絕望。

“這不是真的。”江父聲音嘶啞,“囡囡,別聽他的!他在撒謊!”

“是不是撒謊,驗一下DNA就知道了。”吳啓明微笑,“但在此之前,孩子,我想給你一個選擇。回到我身邊,繼承我的一切。我建立的這個帝國,需要一個像你這樣聰明、堅韌的繼承人。”

“你的帝國?”江疏影強迫自己站穩,“你是說,那個靠吞噬別人公司建立起來的犯罪網絡?”

“商業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吳啓明不以爲然,“我不過是把規則玩到了極致。婉君當年不理解這一點,但你會理解的。你身上流着的血,注定你會理解。”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顧北辰帶着人趕到了。

吳啓明看了一眼窗外,並不慌張:“今天談話就到這裏吧。江疏影,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後,如果你不來找我,北宸的專利訴訟就會進入快速審判,一周內判決;而你母親的日記會全網公開,包括她‘懷疑’的那部分。”

他示意保鏢推輪椅離開,經過江疏影身邊時,低聲說:“你母親最後對我說的話是:‘保護好我們的孩子’。這二十年來,我一直在履行這個承諾,哪怕用你不喜歡的方式。”

輪椅聲消失在樓梯間。

顧北辰沖進房間,看到江疏影蒼白的臉,立刻上前扶住她:“沒事吧?”

江疏影搖頭,目光卻無法從父親身上移開。

江父蹲在地上,雙手捂着臉,肩膀劇烈顫抖。這個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男人,此刻脆弱得像一片枯葉。

“爸,”江疏影輕聲問,“他說的...是真的嗎?”

江父抬起頭,滿臉淚痕。他沒有回答,只是說:“囡囡,無論你是誰的孩子,你都是爸爸的女兒。這二十年,每一天都是真的。”

顧北辰握緊江疏影的手,感覺到她在顫抖。

窗外,夕陽正沉入城市的天際線,把天空染成血色。這一天即將結束,但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而那個問題,已經懸在每個人心頭:

如果血緣的真相能顛覆一切,他們該如何選擇相信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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