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如跟其弟弟沈宴,是黎肆的家傭人的孩子。
從小跟黎肆一起長大。
黎肆是家裏的獨女,黎長風從小就教導她要對其他的小朋友友善大方,所以黎肆有的東西,沈念如跟沈宴都有。
黎肆沒有的,只要他倆想要,黎長風也都會滿足。
小到一件衣服。
大到比賽的名額,一些榮譽什麼的。
黎長風總是說:阿肆,小如跟小宴跟你不一樣,他們吃過很多苦,我們有錢,就要盡其所能的保護他們,幫助她們。
黎肆從來都沒懷疑過兩人的身份。
一年前。
黎家出事前幾天,正值黎肆高考結束。
黎肆收到了沈宴的短信,他約她出去談談填報志願的事情。
黎肆去了,在商場等到商場關門都沒有等來沈宴,她以爲自己被放鴿子了,還很生氣,回去的路上聯系沈宴不上,年輕氣盛的她在朋友圈裏發了個條罵沈宴的動態。
結果沒幾天。
黎家的私人宴會上。
一大批警察涌入了黎家,把黎肆跟黎長風帶走了……
他們告訴黎肆,沈宴的屍體在一處廢棄的倉庫被發現了,已經高度腐敗,屍體周圍有發現了黎肆的借書卡還有自習室的會員卡。
黎肆拒不認罪,沒有等來警察們還自己一個清白,反而在看守所裏等到了父親的死訊。
是沈念如帶來的。
她淡淡道:“黎肆,爸死了。”
“你先不要說話,聽我說。黎肆,我真的是受夠了你的傻白甜,到這一刻你還不懂嗎?我跟小宴,根本不是什麼傭人的孩子,我們是爸的兒女,而且我母親比你媽更先遇到他,就因爲你媽媽是名門望族,所以我媽就必須隱藏身份,所以我跟小宴在人前連爸爸都不能叫。”
“黎肆,你從我這裏偷走了十幾年的富貴生活,現在,該把一切都還給我了。”
黎家會被查,黎長風早有感覺跟準備,所以他轉走了許多財產跟產業,全都轉到了沈念如的名下。
而在他死後,那些東西,哪怕是一個銅板,黎肆都沒拿到。
不僅沒有拿到。
黎長風犯的是經濟詐騙罪,利用非法集資斂財超過千億,這個窟窿,把黎家跟封家所有家產都賣了都沒能填上。
黎肆作爲他唯一的“女兒”,還沒出獄就背上了巨額債務。
她在看守所裏知道這些事兒後。
哭過。
鬧過。
最後只有一個請求,請沈念如替黎長風選一塊好的墓地,海拔要高點,要向陽,四周多種點綠植。
但沈念如卻將黎長風的骨灰灑進了大海裏。
“黎肆,你以爲爸喜歡品茶,種花,是個溫潤儒雅的好男人,其實你根本不了解他,那都是他裝出來騙你跟你媽的,他愛大海,愛沖浪,愛冒險,每一年夏天他都會借着去考察工廠的名義帶我跟小宴去海島度假。”
“黎肆,我的出生,是他第一次當父親,而小宴是他唯一的兒子,他對我倆的愛,是完全不同的。”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倆爭。”
……
是呀。
黎肆知道知道,自己沒資格跟沈念如爭。
所以她不爭了。
她在看守所乖乖服刑,終於等來了因爲證據不足的釋放。
她什麼都不爭了,黎家大小姐可以不做,富足的生活可以不過。
但是沈念如,爲什麼還不肯放過她……
黎肆哭得肩膀聳動,一通輸出後,電話裏沒有傳來沈念如的聲音。
她掛了電話。
在沈念如的眼裏,這一刻的黎肆卑微如塵埃,她連爭都不屑跟她爭。
“大叔,我沒有害沈宴,我真的沒有。”黎肆哭成了淚人,手機被季驍拿開後,她才驚覺自己此刻的狼狽。
赤着沒幹的頭發披在肩頭,胸口,臉頰上,讓她像個鬼一樣。
她這樣子,還怎麼跟早已經成了一線女明星的沈念如爭呢。
黎肆抖抖索索的朝着季驍伸出了手,“大叔,你可以抱抱我嗎?”
季驍垂頭看着眼前的女孩兒,明明一年過去了,她比記憶裏更瘦更小了,像是刻意把本來可以舒展開的肩膀收攏,行成一個自我保護的姿勢,鵝蛋臉小小的,仰起來倔強的看着他,原本滑落到下巴上的眼淚混着身上的水珠滾落了白皙深刻的鎖骨上頭。
季驍走至今天這個地位,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
妖冶的,清純的,嫵媚的,淳樸的。
但偏偏,黎肆這樣的。
他沒轍。
他形容不出來黎肆是怎樣的,但是他就知道,她是黎肆呀。
季驍朝她伸出一只手,“過來。”
下一秒,懷抱裏就多了個聳動的小東西。
他的大掌拂過黎肆溼漉漉的頭發,“進去,我給你吹頭發好嗎?”
十分鍾後。
季驍的大手從黎肆海藻般黑亮蓬鬆的發間拿開,他把吹風機收撿起來後,拿了件睡袍過來披在了黎肆肩頭。
“屋裏冷氣開得足,小心別感冒了。”
說着,他一邊解領帶一邊往浴室裏走。
不管是因爲什麼結的婚,今晚季驍都被灌了不少的酒,都快醉了。
或許是醉意涌上心頭,他眼前黎肆那雪白的肩,淚盈盈的眼,
季驍,你怎麼了。
她是黎肆。
她比你小十二黎。
季驍合衣
突然。
腰間被什麼東西摟住了,胸口也貼上了一抹暖意。
他低頭,看到瑟縮在他胸口的黎肆。
“阿肆……”他嘶啞開口。
氣氛,難以阻擋的燥熱了起來。
“大叔,你真的只照顧我三年嗎?三年後,你真的要跟我離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