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黑暗濃鬱,仿佛有重量,沉甸甸地壓在眼皮上。僅有的一點微光,只能照亮身前三尺,勾勒出近處物品模糊怪異的輪廓——扭曲的木架影子,懸掛的編織物如同垂落的肢體,陳列的儺戲面具在暗影中咧着空洞的嘴,無聲獰笑。

空氣裏的味道復雜得令人頭暈。線香燃盡後的餘燼氣,曬幹草藥混雜的苦澀,陳舊織物淡淡的黴味,陶土和紙張的氣息……還有一種更深層的、難以名狀的“味道”,像是許多人在漫長歲月裏,在這裏祈禱、訴說、恐懼、希冀所留下的情緒殘渣,沉澱發酵後形成的特殊“場”。

這“場”在平時或許只是讓人感到些許壓抑或肅穆,但在此刻的“夜幕”下,它仿佛被激活、放大了,帶着一種粘稠的、嗡嗡低語般的質感,縈繞在周圍。不同於主館走廊那種冰冷、僵硬、想要“固化”一切的意志,這裏的“場”更“活”,更“雜”,充滿了無數細微的、矛盾的、時而低泣時而尖笑的“碎響”。

林不語似乎對這裏的黑暗和環境稍微適應一些,或者說,她之前長時間躲在這裏,被迫習慣了。她抱着那面仿制鼓和木鞭,身體依舊在微微發抖,但情緒比剛才穩定了一點。她小心翼翼地將蘇明夜和陳燭引到入口旁一個相對空曠的角落,避開那些陳列架和懸掛物。

“這、這裏稍微好點……”她小聲說,聲音在空曠寂靜的展廳裏顯得格外清晰,“那些掛在牆上的、擺在架子上的東西……有時候會‘動’,或者‘看’你。躲開它們,別直視太久,尤其是那些神像、面具和寫着符咒的東西。”

蘇明夜和陳燭依言,背靠着一面相對幹淨、只有些普通年畫拓片的牆壁,盡量遠離那些在微光中影影綽綽的陳列品。蘇明夜將錘鏟輕輕放在腳邊,左手依舊握着警徽,右手則按了按腰間(雖然那裏並沒有配槍),這是她的習慣性動作。陳燭也收起了碎瓷片,但保持着警惕的姿勢。

“說說情況,林不語。”蘇明夜開口,語氣是那種慣常的、帶着安撫和引導的詢問式,“你是怎麼到這裏的?發生了什麼?你用的那個……調子,是怎麼回事?還有,你剛才說‘東西快用完了’?”

林不語深吸一口氣,似乎組織了一下語言,才帶着後怕開始講述:“我今天下午輪值,在民俗館整理新收來的一批地方志和民間手抄本。大概……快晚上十一點的時候吧,我聽到主館那邊好像傳來一些奇怪的響聲,還有短暫停電。我以爲只是電路故障,就想去看看,順便問問保安。結果一出去……”

她臉上露出極度恐懼的神色,抱緊了懷裏的鼓。

“走廊……走廊的牆在‘動’!地上的影子像水一樣在流!我還看到一個保潔阿姨……不,那不是阿姨了!她的影子是獨立的,在拖地,拖把上是紅色的……她、她看見我了,對我笑……我嚇得趕緊跑回來了……”

“我想打電話報警,但手機沒信號。座機也打不通。然後,館裏的燈就開始一盞盞滅掉,不是停電那種滅,是像被什麼東西‘吃掉’了光。我害怕極了,就想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我記得地下倉庫最裏面,有個以前存放祭祀相關器物的老房間,門比較厚,還是老式的木門鐵鎖,我就躲進去了,用櫃子頂住了門。”

“剛開始還好,就是黑,靜得嚇人。但後來……我聽到外面有聲音。不是人聲,是……摩擦聲,抓撓聲,還有像很多人在很低很低地說話,但聽不清說什麼。門被撞得砰砰響。我嚇壞了,躲在角落。然後,我看到了那個鼓和鞭子。”

她指了指懷裏的仿制品:“它們就放在房間一個落滿灰塵的架子上,跟一些紙符、銅鈴放在一起。我記得奶奶說過,有些老物件,特別是沾過‘事’的,可能會有點‘靈’。我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可能是太害怕了,就把它拿下來了。然後,那些調子……奶奶以前哼過的,幫人‘請神’時唱的……就在我腦子裏響起來了。”

“我、我就試着小聲哼……沒想到,我一哼,外面撞門的聲音就小了一點。我膽子大了點,就照着記憶裏的樣子,一邊敲鼓點,一邊唱。聲音越大,外面的動靜就越小。後來,我甚至感覺……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很模糊,很遙遠,在聽我唱,而且因爲我的唱誦,對門外的那些……有點‘不耐煩’或者‘不喜歡’,就把它們趕走了?”

她說的不太確定,臉上混合着困惑和一絲殘留的敬畏。

“我就靠這個,一直撐到現在。但鼓面上的顏料,還有鞭子上的布條,好像每用一次,就黯淡一點。我記的調子也不全了,後面的怎麼也想不起來。剛才我感覺門又要被撞開了,實在沒辦法了,就抱着最後一點希望,拼命想着‘求救’,然後用力敲鼓唱調……然後就感覺,好像有什麼波動傳出去了……再後來,就聽到連廊那邊有動靜,看到你們的……光點,我就把最後記得的幾句用力唱出來了……”

她說完,眼巴巴地看着蘇明夜和陳燭,像等待判決。

蘇明夜和陳燭交換了一個眼神。林不語的話,印證了他們之前的猜測。她確實依靠某種民俗儀軌的“殘留力量”和個人的“記憶”與“信念”,在“夜幕”下找到了一條獨特的抵抗路徑。雖然這路徑看起來脆弱、不穩定,且嚴重依賴特定環境和物品,但確實有效。

“你做得很好,很勇敢。”蘇明夜先是肯定了一句,這讓林不語緊繃的神情鬆弛了些許,“你救了我們,也暫時保住了這裏。現在,我們也是同伴了。我叫蘇明夜,是警察。這是陳燭,博物館的文物修復師。”

聽到蘇明夜是警察,林不語的眼睛明顯亮了一下,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她對陳燭也點了點頭。

“蘇警官,陳老師……現在,我們怎麼辦?”林不語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這裏……還能撐多久?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蘇明夜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陳燭。陳燭明白她的意思,再次閉上眼睛,強忍疲憊和頭痛,將感知緩緩擴散出去,以他們所在的角落爲中心,探索這個民俗館展廳,以及更深處的倉庫區域。

感知如漣漪般蕩開。

首先感受到的,是比主館更加“擁擠”和“喧囂”的“意念碎片”。這裏陳列的每一件物品——褪色的年畫、開裂的儺面、生鏽的長命鎖、字跡模糊的符籙、造型古怪的泥塑神偶、陳舊的巫蠱用具(甚至可能是仿制品)——似乎都殘留着或多或少的、與“信仰”、“禁忌”、“祈福”、“禳災”等概念相關的微弱“印記”。在平時,這些印記是沉默的歷史塵埃,但此刻,在“夜幕”的壓迫和某種未知的“激活”下,它們如同風中的灰燼,微微發光,發出嘈雜的、意義不明的低語。這些低語大部分是混亂的、無意識的,但其中似乎也隱藏着一些相對清晰的、帶有特定“指向”或“規則”的碎片。

其次,他感覺到這個展廳本身,似乎存在着某種隱性的、並不牢固的“邊界”。這“邊界”並非何尊那樣主動散發的煌煌之力,更像是無數微弱“印記”在外部壓力下,無意識共鳴、堆積形成的一層“薄膜”或“瘴氣”,對外界的侵蝕有一定的阻隔和混淆作用。但這層薄膜很脆弱,且布滿“漏洞”,那些抓撓聲、低語聲,正是從“漏洞”外滲透進來的。

而更深處的倉庫方向(林不語躲藏的地方),那種“薄膜”感要稍強一些,尤其是那個“祭祀器物存放間”,那裏的某些“老物件”散發的“印記”更集中、更強烈一些,構成了一個相對穩固的“小氣泡”。但此刻,那個“小氣泡”也搖搖欲墜,因爲作爲“核心”之一的鼓和鞭被林不語帶了出來,且力量消耗嚴重。

最後,陳燭的感知觸角,小心翼翼地探向民俗館連接主館的其他入口,以及更遠的、博物館其他方向。他再次捕捉到了那幾個極其微弱的、一閃而逝的“波動”——古代科技館方向的規律震顫,露天兵器場的沉鬱金鐵之氣,以及……上方那純粹的、冰冷的“觀察”感。這些波動依舊遙遠、模糊,但似乎比之前在總序廳感應時,稍微“清晰”了那麼一絲?是因爲距離近了,還是因爲剛才的“求救”與“回應”建立了某種極其微弱的聯系?

他收回感知,睜開眼,臉色又白了一分,但眼神還算清明。

“這裏暫時是‘緩沖帶’,不是絕對安全,但比外面直接暴露好。”陳燭對蘇明夜和林不語說,“展廳裏很多物品有微弱的‘殘留意念’,像一層混亂的迷霧,能幹擾外面的東西,也可能會對我們產生些微影響,但暫時沒有主動攻擊性。倉庫深處的那個房間,是你之前建立的‘安全點’,核心是那幾件祭祀器物,但現在力量弱了很多,需要補充或修復。”

他頓了頓,看向林不語懷裏的鼓和鞭:“你感覺它們的力量在消耗,具體表現在哪裏?”

林不語連忙將鼓稍微舉起,在微光下,可以看清鼓面那暗紅色的符號,比剛才又黯淡了些許,邊緣甚至有些模糊。鞭子上的彩色布條,色澤也灰敗了不少。“就是這樣……每次用完之後,顏色就淡一點,鼓皮摸起來也更‘幹’、更‘脆’。我感覺……它們好像快‘沒用了’。”

蘇明夜若有所思:“像電池耗盡?或者說,這些仿制品本身承載的‘概念’或‘儀式感’是有限的,每次使用都在消耗這種‘承載’?”

“恐怕是的。”陳燭點頭,“我父親的字條提到,‘痕’是記憶,是約定,是‘印’。這些器物,可能就是某種‘痕’的微弱載體。但它們是仿制品,不是原物,承載的‘印’很淺,消耗得快。而且,使用它們需要正確的‘知’和‘信’,林不語記得的調子不全,信念也可能動搖,效果就打折扣,消耗反而可能更大。”

這個分析讓林不語臉色一白:“那、那怎麼辦?沒有這個,我……我們怎麼……”

“別急。”蘇明夜打斷她的慌亂,冷靜地分析,“首先,我們需要評估這個‘安全點’還能維持多久,以及如何加固。其次,我們需要制定一個計劃。是固守待援,還是主動尋找其他出路,或者……嚐試去聯系你感應到的其他‘信號’?”最後這句,她是問陳燭。

陳燭沉吟。固守待援,在“夜幕”原因不明、外界情況未知的情況下,近乎坐以待斃。主動出去,風險極高。聯系其他信號,似乎是唯一看似有希望的方向。

“我傾向於嚐試聯系,或者至少向其中一個信號靠攏。”陳燭說,“古代科技館那個信號,感覺更‘有序’,可能代表另一種形式的抵抗力量。而且,科技館或許有通訊設備或者別的資源。但問題是,怎麼過去?從這裏到古代科技館,要穿過大半個主館,經過至少三個大型展廳和一個中庭,路程比來民俗館遠得多,也危險得多。”

蘇明夜點頭,目光看向林不語:“你對博物館內部結構熟悉嗎?有沒有相對隱蔽、或者可能避開主要危險區域的路徑?”

林不語努力想了想:“我……我主要在民俗館和附近活動。不過,我記得員工內部培訓時提過,博物館各館之間,除了公共走廊和連廊,還有一些內部通道,比如貨梯、維修通道、通風管道之類的……但那些地方平時都鎖着,而且黑漆漆的,我、我不敢走……”

內部通道?蘇明夜和陳燭眼睛都是一亮。那些地方雖然也可能有危險,但至少比暴露在那些“活化”的公共區域和被各種詭異陳列品充斥的展廳要強。而且,通道通常更直接。

“知道具體位置和入口嗎?”蘇明夜追問。

“民俗館這邊……倉庫後面,好像有一個小門,通向一個雜物間,雜物間裏好像有樓梯可以下到地下設備層,設備層好像能通到其他館……但我不確定,我也沒走過,只是聽老員工提過一嘴……”林不語不確定地說。

地下設備層?蘇明夜皺眉。地下環境通常更復雜、更封閉,但也可能更少受到“夜幕”下那些詭異表象的影響?或者,更糟糕?

“不管怎樣,這算是一條可能的路徑。”陳燭說,“但我們不能貿然下去。首先,需要盡可能恢復這裏的‘安全點’,讓我們有一個可以退回休整的據點。其次,需要更多信息,關於設備層,關於其他信號,也關於這‘夜幕’本身。”

他看向林不語:“你之前躲藏的那個房間,除了鼓和鞭,還有其他感覺比較特殊的東西嗎?比如更古老的?或者讓你感覺更‘強’的?”

林不語回憶道:“有……還有一些。有很舊的黃符紙,上面字都模糊了;有幾個小銅鈴,鏽得很厲害;有一個木頭刻的小神像,不知道是什麼神,臉都磨平了;還有……對了,有一個陶罐,封着口,很沉,老員工說那是以前從鄉下收來的‘鎮物’,不知道裏面是什麼,不讓打開。這些東西都放在一個帶玻璃門的舊櫃子裏,我看着就覺得……有點怵,沒敢多碰。”

陶罐?鎮物?陳燭心中一動。民俗中的“鎮物”,往往與強烈的“鎮壓”、“守護”、“禁忌”概念相關,如果是真東西,且年代夠久,承載的“痕”可能比那面仿制鼓要強得多。但同樣,風險也更大,誰知道裏面“鎮”的是什麼?在“夜幕”下打開,會不會放出更麻煩的東西?

“那個陶罐,不能輕易動。”蘇明夜也立刻意識到風險,“但其他東西,或許可以嚐試。林不語,你記得那些完整的、請神或者驅邪的調子或者口訣嗎?任何相關的,哪怕幾個詞,一段旋律?”

林不語苦着臉:“真的記不全了……奶奶去世得早,我就小時候聽過幾次。就記得‘日落西山黑了天’那一段比較全,後面的‘請神’具體名號和‘辦事’的段子,都零零碎碎……還有幾句像是‘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個夜哭郎’,‘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個賴哭王’……這好像是治小孩夜哭的?還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這算嗎?”

她說的這些,確實都是流傳很廣的民俗口訣或片段,但不成體系,且具體指向和威力恐怕都很有限。

蘇明夜眉頭緊鎖。看來,完全依靠林不語的“家傳記憶”不現實。但或許,可以結合實物?

“我們先回那個房間看看。”蘇明夜做出決定,“評估一下那些物品的狀況,也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如果可能,嚐試用相對安全的方式,稍微‘補充’一下那面鼓的力量,或者尋找其他可用的‘載體’。同時,陳燭,你試着用你的方法,更仔細地感知一下這個民俗館,以及那個陶罐,但千萬不要深入刺激。我們得做好兩手準備——找到相對安全的路徑,或者獲得更強的自保手段。”

陳燭點頭同意。這確實是目前最穩妥的做法。

林不語聽說要回去那個房間,雖然害怕,但有蘇明夜和陳燭在旁,還是壯着膽子點頭答應了。

三人稍作休整,由林不語帶路,借助那一點點微弱的光源,小心翼翼地穿過黑暗的民俗館展廳,朝着倉庫方向走去。

周圍那些陳列品在微光中投下搖曳怪誕的影子,仿佛隨時會活過來。那些嘈雜的意念低語時遠時近,如同無形的蚊蚋,不斷試圖鑽入腦海,帶來煩躁和隱約的眩暈感。林不語抱緊了鼓,口中無意識地默念着“日落西山……”的調子,似乎這樣能給她勇氣,也能稍微安撫周圍那些躁動的“碎響”。

蘇明夜手持錘鏟,警徽的微光在前方引路,目光銳利地掃過每一處陰影。陳燭跟在最後,碎瓷片握在手中,感知半開,警惕着任何異常的“波動”靠近。

空氣中,那沉甸甸的、混雜的民俗“場”緩緩流動着,如同一條渾濁而緩慢的河流。河流之下,仿佛沉睡着許多古老的、模糊的、與這片土地上千家萬戶的生死敬畏緊密相連的“東西”。

它們有些被喚醒了些許,有些還在更深地沉眠。

而那個被封存的陶罐“鎮物”,就像河底一塊顏色迥異的、沉甸甸的石頭。

無人知曉,石頭下面,壓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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