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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捂着生疼的臉頰把血吞進肚子裏。
小聲說:
“媽,把帽子給我。”
“帽子帽子帽子!”
她氣得胸口劇烈欺負,居然從陳耀祖頭上取下我的帽子直接丟進了火爐。
“不要,不要燒我的帽子!
“沒了帽子我明天怎麼拍照!”
我急瘋了慌忙去爐子裏試圖把帽子拉出來,卻又不小心碰翻了冒着泡的水壺。
開水潑在我手上,燙得我直不起身。
媽媽一腳把我踢開:
“滾!一回來就把家裏搞得雞飛狗跳。
“陳妙妙,我上輩子欠你的嗎?”
帽子沒了,假發燒焦的味道闖進我鼻子,我崩潰大喊:
“媽,我也是你生的,你爲什麼這麼偏心,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你要是不喜歡我不要生我啊,爲什麼生我又討厭我?”
她紅着眼睛好像吃人的野獸:
“你以爲我想生你?還不是因爲大師說了你是個兒子。
“陳妙妙,要不是看你成績還好的份上,我早就讓你出去打工了。
“18歲了老子還養着你上學,你該知足!”
爸爸的電話打了回來,我聽到他說明天一早到家。
我突然對着電話大喊:
“爸爸,給我買頂帽子,我要拍畢業照,求你了爸爸!”
爸爸還沒有說話,媽媽掛了電話。
她習慣性地要來抓我的頭發,卻只抓到一把空氣。
她更生氣,轉頭扯住我的耳朵:
“你爸爸賺錢多辛苦啊?光宗耀祖都不夠花,你還敢要帽子?
“陳妙妙,收起你對男人那套狐 媚子樣,有我在一天,你爸爸都不可能給你買任何東西!”
耳朵都快被她扯掉後,她又強調一句:
“你以爲我爲什麼堅持剪掉你的長頭發?哈哈哈,因爲男人就喜歡你這種假裝清純的長頭發賤蹄子!”
我趴在雜物間的木板床上嚎啕大哭。
我不知道明天的畢業照該怎麼辦,我不知道同學們會拿什麼眼神來看我這個沒有頭發的女生。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 還是到了第二天。
陳光宗和陳耀祖早早穿上新衣服等着我媽一起去開家長會。
我在雜物間的窗戶看了好久好久卻怎麼也沒等到爸爸的身影。
實在沒辦法,我到處翻到處找。
最後在櫃子底找到一條洗得發白的圍巾圍在頭上,又穿了一件戴帽子的舊外套遮住圍巾。
站在穿着新衣服的弟弟們面前顯得格格不入。
媽媽嫌棄地撇了我一眼:
“做那個死樣子給誰看?前幾天不是從隔壁給你撿了幾件舊衣服回來,還八成新呢,怎麼不穿?
“知道你爸爸今天回來故意賣慘是吧?
“我警告你,休想讓你爸爸給你花一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