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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審那天,爸媽沒來。
沈舟也沒來,連個短信都沒有。
他們拒絕爲我請律師,甚至動用關系讓法律援助都撤了。
證據確鑿,沒有任何回旋餘地。
我被判了五年。
監獄那種地方,警察進去了就是死路一條,更何況我還斷了那些人的財路。
裏面的大姐頭,是被我親手抓進去的毒販情婦。
“喲,這不是蘇警官嗎?怎麼落到這步田地了?”
第一天晚上,我就被拖進廁所,按在滿是尿騷味的水泥地上。
她們把我的頭按進水池裏,冰冷的水灌進鼻腔。
我拼命掙扎,肺裏的空氣被一點點擠幹,窒息感籠罩全身。
這種日子,我過了三年,身上沒一塊好肉。
我咬牙忍着,不想死在這裏。
利用專業知識,幫獄警破解了一個一直沒頭緒的小案子,找回了丟失的槍。
獄警對我關照了一些,給我換了個稍微幹淨點的牢房。
我以爲哪怕在陰溝裏,也能喘口氣,熬到出獄。
直到林薇薇派人帶話進來。
那個探監的男人,隔着玻璃笑得陰森。
“蘇小姐,林小姐讓我轉告你,你在裏面過得太舒服了,她很不放心。”
“送你份大禮,讓你長長記性。”
當晚放風,操場角落。
幾個我從沒見過的重刑犯圍了上來,眼神凶狠。
她們手裏拿着裹着毛巾的鐵棍,顯然早有預謀。
“有人花五十萬買你的腿。”
領頭的女人獰笑着,露出一口黃牙。
“說是讓你這輩子都站不直,只能趴在地上當狗,永遠別想翻身。”
我瘋了樣往回跑,大聲呼救。
獄警卻像消失了一樣,周圍死一般的寂靜。
我被她們按在粗糙的水泥地上,臉被磨破了皮。
鐵棍高高舉起,帶着風聲落下。
“咔嚓!”
清脆的骨裂聲。
劇痛像電流一樣瞬間傳遍全身。
我發出一聲慘叫,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醒來的時候,腿骨粉碎性骨折,膝蓋完全碎了。
沒治好,獄醫只是簡單包扎了一下,落下了終身殘疾。
那一刻,我心裏的火徹底滅了。
我就像一具行屍走肉,熬過了剩下的兩年,不再說話,不再反抗。
出獄那天。
是個陰天,風很大。
大鐵門在我身後重重關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街道空蕩蕩的,沒有一輛車,沒有一個人。
我拖着那條殘腿,一瘸一拐地走在馬路上,每走一步都鑽心地疼。
因爲有案底,還是個殘廢。
沒有地方肯要我。
洗碗嫌我慢,掃地嫌我髒,連看大門的都嫌我晦氣。
爲了活着,爲了一口飯吃。
我只能來這種最混亂的夜總會。
當一名不需要身份證、工資最低的清潔工。
每天戴着口罩,在這個城市的下水道裏苟延殘喘。
看着那些光鮮亮麗的人,踩着我的尊嚴取樂,把酒倒在我頭上。
我以爲我會就這樣爛在泥裏,無聲無息地死去。
直到今天。
直到我聽到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