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貨員:“時煜……先生?這是沈先生送您的白玫瑰。”
時煜:“?”
正巧,沈澈一個電話打來。
對方一副調笑的語氣,欠欠的:“舅舅,花收到了嗎?”
時煜:“送男人白玫瑰,你有病?”
沈澈:“人家店裏給我推薦的款,我買了個最貴的。你不喜歡,可以送舅媽啊。不會吧不會吧,你過生日難道沒有舅媽陪嗎???”
時煜:“掛了。”
沈澈:“等下等下。舅舅,聽時羨說你最近是下海了嗎,對人家女孩兒死纏爛打?”
“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啊,周圍那麼多豪門千金圍着你轉不好嗎,非要去下海?”
時煜一頓,“誰告訴你我下海?”
“時羨啊。昨天出來喝酒,他一聲不吭,拿着酒瓶子就灌,怎麼勸也沒用。等人醉麻了又抱着我哭,說你下海了,不管他了,開法拉利送人家女孩兒上課,人家女孩兒說你對她死纏爛打,曖昧不清,關系還不正當,直接把時羨整破防了,他還只敢偷偷摸摸給我說,真是笑死我了。”
沈澈越說越想笑,“不是,這真的假的啊?”
“掛了。”
“嘟嘟——”
“喂,喂喂?”沈澈看了眼手機,還真給他掛了。
他媽時薇在旁邊練瑜伽,“整天操心你舅舅,不如想想你自己,這麼大了身邊一個正經的女朋友都沒有。”
沈澈一聽他媽念叨就頭大,“媽,相親不是下個月的事嗎,怎麼今天就在念了?再說,那個寧家的大小姐就很正經嗎?我可聽說她是追星女,一天到晚心都在她的哥哥們身上,很恐怖的!”
時薇:“你爸和寧爸爸是世交,你不去,就是不給人家面子。剩下的時間什麼也別想,好好注意飲食,打扮好一些,到時候來家裏吃飯,給人女孩兒留個好印象,別給我們家丟臉。”
沈澈愁眉苦臉,身子一倒,直接躺沙發上裝死。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斃。
到時候得搬個救兵陪他一起受刑。
*
這家火鍋店店面很大,外邊休息區還有供客人消遣的跳舞機和娃娃機。
許知漾報了包間號,工作人員從抽屜裏給她拿了一百個遊戲幣,笑着說玩不夠再來,看的隔壁桌的小孩兒眼紅。
“媽媽,我們都只有二十個幣,爲什麼她能有一百個啊?”
女人把孩子抱走,小聲嘟囔:“人家是包間的貴賓,能和我們這些普通桌的比?看看就得了啊。”
許知漾捧着滿筐的遊戲幣,隨便找了一個娃娃機玩兒。
很鬆的爪子,爪子升到頂端就會自動鬆爪,一看就是設置了必中抓次數,只不過這娃娃機安置在火鍋店,必中抓應該不會等很久。
許知漾花了二十多個幣,試出了必中抓次數。
二十五次。
那她一百個幣,保底可以抓四個娃娃。
在心裏默默計劃要抓哪幾個品相好的娃娃,旁邊突然投下一道影子,鼻尖瞬間撲來一陣濃鬱的花香。
時煜提着beast野獸派的袋子,裏面放着一束白玫瑰花。
許知漾疑惑:“你從哪兒拿來的花?”
剛問完這句,她就後悔了。
誰會送他白玫瑰花?這很難猜嗎?
“別人送的。”時煜隨口說,看着她胳膊底下夾的小彩馬玩偶,“你夾的?”
許知漾:“嗯。二十五次必中抓抓出來的。”
她把遊戲幣筐遞過去,“你玩兒嗎?”
他輕笑:“小孩兒玩的東西,除了你,誰愛玩兒。”
許知漾把遊戲幣收回,咬牙切齒道:
“哦。那這位成熟的大人,你放着壽星的飯局不吃,跑來這兒做什麼?看我這個小孩對着娃娃機玩兒過家家嗎?”
時煜覺得她記仇,挑眉道:“感覺你挺恨我。”
許知漾哼了一聲:“這種實話幹嘛說出來?”
“倒也是。差點忘了,招人恨的我應該在飯桌上向你哥介紹介紹你那男朋友,省的他誤判自己的妹妹還是他心裏那個讓他安心的乖乖女。”
“許鶴安最近日子過得太舒坦,總得給他找點兒事做,你說呢?”
說完,時煜轉身欲走。
許知漾翻臉如翻書,抓住他的胳膊:“我錯了我錯了!”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你還提他幹嘛?”
時煜漫不經心:“甩了?”
許知漾心想承蒙你的關愛,她和文青甚至沒到那一步,但她怕越描越黑,索性順着他的話說:“分了。”
“時羨生氣了?”
許知漾:“這事兒跟他又沒關系。”
然後不忘巴結大腿:“我聽時煜哥的,你見世面多,識人無數,你說不合適就不合適。”
時煜也沒拆穿她:“這麼聽話,我真感動。”
他把手裏的袋子扔地上,許知漾看着那粉白嬌嫩的花朵顫動,孤零零掉落兩片,一股沒來由的心疼。
“你二十五個幣抓了一個?”時煜問。
許知漾沒懂他要幹嘛,點了點頭。
轉眼看着他把剩餘的遊戲幣拿走,換了一個娃娃更大的機器,兩個幣一次的,心裏又舍不得。
“你省着些,我那個娃娃機保底能抓4個呢。”
“人家店員不是讓你隨便拿?”
許知漾望了望周圍目光灼灼的小孩兒,小聲說:“我,我不好意思。”
“你喜歡大的還是小的?”他問。
許知漾對比了一下兩台機器的娃娃,想也沒想道:“自然是大的。”
大娃娃機裏一共五個,比小娃娃機裏的娃娃更精美好看,臉型也更圓潤可愛。
時煜夾着手裏的硬幣,指節修長,有一搭沒一搭地點着,想起剛才沈澈的電話,勾起一個不太正經的笑:“敢不敢跟我玩兒?”
似曾相識的語氣和話語。
許知漾腦海裏突然閃過那晚上在酒吧包廂,光影糜亂,時煜頂着他那張眉目含情的俊臉,魅魔下蠱似的問她:
“要不要跟我玩兒?”
幾乎是一瞬間,頭皮發麻,許知漾捏住自己的裙角,做賊似的,望了望周圍大氣明亮的燈光,又自我安慰一樣鬆了口氣。
這麼多人,哥哥今天也在,量他不敢亂來。
於是她說話多了幾分底氣:“玩兒什麼?”
時煜:“必中抓過去前,我幫你抓空這個娃娃機所有娃娃。”
許知漾看了一眼頭頂鬆鬆垮垮的爪子,“不可能。”
“你是不敢。”
“誰說我不敢??”抓娃娃而已,這又不是酒吧。
這回她學聰明了:“想讓我陪你玩,總不能空手吧,你的砝碼是什麼?”
“我要是沒做到,就再也不提你談戀愛的事,你以後跟誰談戀愛,我都不會管。”
OK條件非常誘人,正中許知漾下懷,她忍住想偷着樂的念頭,繼續問:
“那你要是做到了呢?”
時煜側眸,垂下眼看她。
“我要是做到了,這周末陪我一起看電影。”
“就這?”她還以爲是什麼。
“等下。爲什麼是看電影啊?”好奇怪的要求。
時煜笑她:“又不敢了?”
許知漾呵了一聲,挽起袖子,好勝心達到了巔峰。
“怎麼不敢?快點兒,我看你表演,哦不,出醜!”
“答應了?”
“答應了答應了,快點。”
注意力完全在抓娃娃上,以至於許知漾完全沒看見男人眼底的得逞之意轉瞬即逝,若無其事地回頭,壓了壓嘴角。
披着羊皮的狼,鎖定獵物後,就不會輕易放手。
既然這一世注定要糾纏到底,那就沒必要再隱藏。
所以,你會在什麼時候發現我的蓄謀已久呢。
小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