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敵人嗎？”
蕭十三站在實驗室正中央，環視周圍整齊排放的幾十具各式異世界生物，一時間有些失神。
“曾經仙聯也不是沒想過通過和平的手段去和異世界交流獲利。但就像精靈世界一般，斷斷續續拖延了幾百年才成功建立了以仙聯爲主導的附庸關系，實在是令人不能接受。再加上星界中精靈世界這樣守序善良的世界本身就很稀少，更多的是一些蠻橫無禮，茹毛飲血的未開化世界，與它們打交道，只有拳頭大才是真理。隨後就逐漸形成了如今的開拓戰爭這樣的對外擴張之路。”
看見蕭十三有些恍惚的神色，柳若曦也不意外，當初她來此地聽聞這些情況的時候也沒比他好多少。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星界要遠比教科書裏面描寫的更加黑暗，這些世界哪怕仙聯不去征服，也會被其他世界征服。”
“落後就要挨打，弱小就是原罪。”
沉默不語的蕭十三聽着耳邊的話語，心中一團亂麻，這個爲了家人拼命努力修煉的少年，第一次有了爲自己修煉的想法。
這個想法就如同墨汁滴入水中一般，瘋狂地在心中擴散。
“哎嘿嘿，這些不是現在的我們該考慮的，眼前的高考更爲重要，若是你不努力，能不能上戰場還得另說呢。”
似乎是終於意識到話題有些沉重，柳若曦笑了笑，打趣道。
“嗯，你說得對，還有別的實驗室嗎，出去吧，站在它們中間還挺瘮得慌。”
蕭十三聞言更是自無不可，抖了抖因爲長時間緊繃而顯得僵硬的身體。
隨後兩人就往這間實驗室外走去，剛開始走時還強裝鎮定，後面步伐越來越快，最後一齊快步跑出實驗室。
回頭看了一眼依舊明亮如白天的實驗室，柳若曦這才關上門與門後的世界隔離起來。
“呼。”
同時長舒了口氣的兩人面面相覷，尷尬的別過了頭。
“咳咳，這邊就是最後一個了，參觀完這間，柳教授應該也該回來了，我們加快點速度吧。”
蕭十三自無不可，跟隨着她走進了緊挨着的一個實驗室。
這間實驗室與其他的實驗室相比小了許多，看樣子是當成儲藏室來用。
一進門就看到一排排巨大的書架，不過上面擺放的不是厚厚的書籍，而是各種各樣的武器，武器的鋒刃光滑無比，不時反射出道道寒光。
“這些武器都是異界人打造的，大部分武器都和尋常的冷兵器沒什麼區別，不過也有一些特殊的。”
似乎是離開了那處“停屍間”，柳若曦的語氣明顯輕快了許多，她此時正拿着一個饅頭大小的金屬塊，若無其事地在手中把玩。
“此物名爲煙霧彈，是上百年前某次開拓戰爭的戰利品。只需要拔掉這根金屬丟出去，就能形成一片煙霧。如果是普通的煙霧還好說，不過好像是因爲開拓戰爭，使用這些武器的異界生物發現這些武器對修士沒作用，又進行了一些改良，現在它散發出來的霧氣，不但能屏蔽神識，還能隔絕靈力，很是令當時的修士頭疼不已。”
一邊講解，柳若曦將手中的煙霧彈丟給了蕭十三，當然，沒拔插銷。
隨後就朝着下一個她認爲很有意思的武器走去。
蕭十三正在聚精會神聽故事呢，一時不察，手忙腳亂的接到了手中，這才長舒了口氣。
嗯，還挺輕的，只不過好像因爲時間的侵蝕，表面都有許多鐵鏽，也不知道這東西還能不能用。
“勇者之劍。這是我父親在一次開拓戰爭中親自繳獲的，據說當時有個異世界生物大喊着土語沖向了他。後面戰爭結束以後問了問土著，才知道那個生物在說些什麼。”
“說了些什麼？”
蕭十三還在研究手裏的煙霧彈，聽到這裏才抬起頭，好奇的看向正在背對着他舞劍的柳若曦。
柳若曦先是裝模作樣地現場表演一段劍舞，隨後站定在原地轉過身來，雙手高舉手中華麗的長劍。
“女神啊，您忠誠的勇者在此，請庇佑我。”
表演結束後，柳若曦負劍而立，優雅地謝幕，然後將目光投向蕭十三。
然而，就在她與蕭十三的目光交匯的瞬間，兩人幾乎同時瞪大雙眼，仿佛看到了什麼令人震驚的事情。
“蕭十三！插銷去哪了？煙霧彈的插銷呢？”
“柳若曦！劍在發光！你手裏的劍在發光！”
還不等兩人看向自己手中的物品，一陣濃鬱的煙霧頃刻就彌漫整個小屋。
“咳咳...”一時間腦子沒轉過來的蕭十三嗆了幾口煙霧，感覺雙眼和喉嚨都火辣辣的疼。
“閉上眼屏住呼吸，笨蛋，你試試能不能用靈力包裹住它。”
煙霧裏又傳來幾聲咳嗽，似乎是柳若曦說話的時候不小心被嗆到了。
蕭十三聞言趕忙照做，卻沮喪的發現驅使的靈力一接觸到煙霧就如同蠻牛入海，一點反應也沒有。
“不行啊，根本驅使不了靈力。”
“那就等等好了，你別亂動，這裏的防火裝置剛才觸發了，一會兒這些討厭的煙霧就消散了。”
柳若曦的聲音聽起來很沉悶，不復之前的清脆悅耳，想來剛才說話吃了一虧。
兩人沉默着站在原地，等待着煙霧的離散。
“對了，蕭十三，你剛才對我說了些什麼？我沒聽清。”
蕭十三還處在是不是要賠償好大一筆靈石的忐忑中，一聽到這句話才如夢初醒般不安地說：“我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在你說完勇者的那一段話後，那把劍...好像發光了。”
“...蕭十三，我恨你！”
柳若曦的聲音戛然而止，緊接着蕭十三感覺到一股強光從柳若曦的位置照了過來，哪怕緊閉着雙眼，也只覺得眼前一白，隨後就是熟悉的抽馬桶視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