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回去。”
宮賀跨步出去,俞若恬小跑着追上去,但她剛被嚇的不輕,此時腳步還有些虛浮,整個人踉踉蹌蹌的。
宮賀腿長走的又快,不一會兒,兩人就拉開了長長的的距離。
她出酒吧時,宮賀已經坐在車上等她。
俞若恬也趕緊上車,剛坐穩,車便駛了出去。手機滴咚一聲收到一條消息,她點開,是林慕雪發過來的。
“若恬姐,哥哥不是故意的,他也是被駱欣給騙了,你別生氣了。”
俞若恬輕蔑笑了聲,直接將林慕雪拉入黑名單。
林慕雪知道自己也有嫌疑,又算計不到她,開始將責任全往駱欣身上推,順便挑起她和駱欣的戰火。
要是以原主沖動的性格,一定會更加厭惡駱欣,刁難駱欣。
可她現在是俞·鈕鈷祿·若恬!
她現在只想離這對兄妹遠遠的,不給他們陷害自己的機會。
拉黑林慕雪,俞若恬餘光往宮賀瞥了瞥,小說裏,宮賀是最後boss,真正出現的時候已經是五百章開外了,可現在……
他爲何突然出現在這?
她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小聲說道:“謝謝宮先生,只是……宮先生,你怎麼來了?”
這麼早出現這不符合劇情邏輯呀!
言簡意賅,“路過。”
俞若恬:“……”
她咋那不信呢!
而且,宮賀也不是這種“樂於助人”的風格啊!
莫非真的是那不知所謂的不共戴天之仇?
俞若恬大着膽子問:“宮先生,冒昧問一句,你是不是和林慕辰有那麼一絲絲……的矛盾?”
聞言,宮賀漆黑的眸掃了她一眼,涼薄的唇微動,否認道:“沒有。”
“沒有嗎?”她還是不信。
宮賀沒再回答這個追問。
“真的沒有嗎?你和他沒仇爲什麼處處針對他?一副想殺了他的樣子?”俞若恬撓着腦袋回憶劇情,“裏面也沒交代你爲什麼和林慕辰對着幹,總不至於爲了黑化而黑化吧?”
小說裏確實沒描述宮賀的仇恨來源,只在寫到宮賀時往往會描述他隨身帶着的一條女式手鏈,更是在死時着重描寫了他手裏攥着手鏈。
想到這,她又急忙問:“你有沒有一條銀質手鏈,手鏈中間是一條紅色的錦鯉,然後鏈身上全是碎鑽的?”
宮賀目光落到她左手手腕處,沉默不語。
俞若恬順着他的光看向自己的手腕,細白的手腕上戴着一條銀質手鏈,手鏈的正中間是一條紅寶石雕刻的錦鯉,鏈身由一條條彎曲的水草組成,水草上鑲滿了碎鑽……
這不是……宮賀臨死前攥着的那條手鏈嗎?怎麼會在她手上?
俞若恬嚇的趕緊將手鏈擼下來,像是個燙手山芋般地扔給宮賀。
不是吧不是吧?不會這麼狗血吧?
俞若恬在腦海中瘋狂回憶宮賀,可是記憶裏根本沒這個人。
她這才稍稍放心,故作鎮定地摸了摸發尾,“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兩條一模一樣的手鏈,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哈哈哈……”
她尷尬地笑着,卻聽前面的司機天新說:“俞小姐,這條手鏈不是您父親在您十八歲成人禮的時候托美國著名設計師Saul爲你親手打造的嗎?全世界獨一無二!錦鯉象征幸福、幸運,俞總希望你順風順水,平安一世。水草……”
俞若恬臉上的笑徹底僵住。
宮賀注意到她的神色,瞥了天新一眼,冷聲道:“多嘴。”
天新連忙噤了聲。
腦海中關於這條手鏈的記憶也越發清晰,“水草象征曲折、付出後得到的果實,他父親希望她即便遇到困難也能化險爲夷、轉危爲安。”
這是她的手鏈,且獨一無二的手鏈。
她轉頭看向宮賀,宮賀長腿曲坐在車裏,修長的指節拎着手鏈,晃動中,細小的碎鑽折射出光芒,照的宮賀整個人都柔和了許多。
腦海中那個大膽的想法越發強烈。
她糾結着,遲疑着,躊躇着,怎麼都沒勇氣問下那句,“是不是如果她今天出事了,他便會開始黑化。”
俞若恬只覺得車內溫度也燥起來,她扇着風,生硬地轉移話題,“怎麼突然這麼熱?什麼時候才能到家啊?好熱!”
天新體貼地將溫度調低。
宮賀凝着那條手鏈,突然開口,“你剛才說我和他有仇?”
“啊?”俞若恬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林慕辰後,尷尬地擺手,“沒有沒有,我瞎說的,您別往心裏放。”
卻聽宮賀說:“我和他確實有仇。”
“啊?”
俞若恬徹底傻了。
這什麼發展?
難道她剛剛自作多情了?
他不是因爲她而黑化,而是兩個人早就有着無法和解的深仇大恨?
她望着他諱莫如深的神色,“你和他有什麼仇?”
宮賀沒回答這個問題,只道:“到了。”
車已經停下來,俞若恬見他沒有和她傾訴的想法,也不好再問下去,“謝謝宮先生送我回來,我先走了。”
說完她逃也似的下了車。
雖然小說裏常常描述那條手鏈,極盡筆墨地描述手鏈對宮賀的重要性。可是記憶裏她和宮賀根本就沒接觸過,而小說裏這時候她也已經死了,不存在後續再有什麼發展。所以,因爲她而黑化簡直是無稽之談。
爲什麼現在線索往她身上牽引,俞若恬覺得,這是小說中的bug。
這本小說作者寫了幾百萬字,寫了整整兩年,出現一兩個無傷大雅的bug再正常不過。
想明白後,俞若恬如釋重負地往別墅裏走。
車內。
天新不滿地嘟囔:“宮總,你剛才爲什麼不告訴俞小姐,你快擔心死她了!”
天新繼續說,“您不要怪我多嘴,你一直這麼關心俞小姐,可俞小姐並不知情,也不知道你爲她做了些什麼,現在俞小姐和林慕辰都要訂婚了,再這樣下去俞小姐可就和別人跑了。你都看到了,今天情形那麼危險,你再晚去一步,俞小姐可能就沒命了,俞小姐到死都不知道您那麼在乎她!”
宮賀漆黑的目光始終沒離開手中的手鏈,唇緊緊地抿着,似是在極力的壓制着情緒:“我不會再讓這樣的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