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軒追出院子時，本來以爲要追不上了。
可沒想到，路青瓷就倚在不遠處的一輛紅色跑車旁。
她雙手抱胸，姿態閒適，像是在等人。
程軒腳步一頓，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路、路小姐，你還沒走？”
路青瓷眉梢微揚，轉頭看過去時，嫣然一笑：
“程先生，好巧。”
眼神裏沒有半分意外，只有一種“你果然來了”的了然。
程軒心裏的那種猜測更濃烈了一分，他壯着膽子，走到路青瓷跟前。
“路小姐。”
“叫我青瓷就好。”路青瓷打斷。
興奮讓程軒吞咽了咽口水：“好，青瓷。這名字真好聽。”
“是嗎，可我覺得阿軒更好看呢。”
阿軒……
這聲親昵的稱呼讓他半邊身子都酥了。
路燈下，她眼波流轉，紅唇微勾，與方才在院子裏那個疏離高傲的路小姐判若兩人。
“青瓷……”他受寵若驚，又往前湊近半步，幾乎能聞到她發間清冽的香氣，“我跟出來，其實是想和你解釋一下。我和虞曦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她歪着頭，指尖輕輕卷着垂落的一縷發絲，“你想說，你和她不是男女朋友？”
“我、我和她只是青梅竹馬，因爲她家出了點事，我……出於義氣，想幫忙，所以剛、剛才才會說要娶她。”
他語無倫次，貪婪與野心在眼底交織。
可路青瓷輕笑了一聲，突然伸手替他理了理本就不亂的衣領。
“阿軒不用解釋這麼多，你之前和誰在一起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之後要和誰在一起。”
這句話，暗示得近乎直白。
程軒心跳漏了一拍。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顏，在朦朧夜色下美得驚心動魄，那種被天上餡餅砸中的眩暈感讓他幾乎把持不住。
“你、你的意思是說……”
“我的意思是說，”她紅唇貼近他耳畔，呵氣如蘭，“選擇比努力更重要……”
還真的是看上了他，要包養他！
程軒整個人驚喜得快要控制不住咧上去的嘴角。
顫抖的手剛要回抱住她纖細的腰肢，可路青瓷忽然退開一步。
“想明白了，打給我。”
她遞給程軒一張只有私人號碼的名片，隨後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
不知道爲啥，感覺空氣有些冷。
雖說是她沒穿外套，可現在是四月底了，不應該啊。
車窗緩緩升起時，她轉頭看着程軒，意味深長：
“我只給你一天時間解決現在的事，我的耐心不多哦，阿軒。”
“我會解決好的！”
程軒心潮澎湃地保證。
看着車子絕塵而去，他捏着那張名片，回頭望了望亮着燈的院子，又低頭看着手中這張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通行證，眼神逐漸變得瘋狂。
雖然這樣有點對不起自己十幾年的付出，畢竟白白舔了虞曦這麼多年。
可虞曦只是一個小廠長的女兒，路青瓷，那可是大集團的千金大小姐。
傻子都知道該選誰。
……
從虞曦家出來，已經十點多。
在以前，如果她這麼晚沒有回家，路夫人勢必要打電話過來關心的，可如今，一個電話都沒有。
還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
路青瓷譏諷地扯了扯嘴角，剛好紅燈變綠，她踩下油門。
剛準備走，餘光不經意地掃過後視鏡。
那輛黑色邁巴赫竟然還跟在後面。
是巧合嗎？
上個路口的時候，她往左邊走，他也往左邊。
現在她直行，他也直行。
路青瓷微眯了眯眼，突然提升車速，不斷變換車道，超過前方幾輛車。
在下一個路口時，她看準時機，猛地一打方向盤，快速調轉方向，匯入另一條路的車流。
再次透過後視鏡往後看時，那輛邁巴赫已經不見。
她勾了勾唇，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想跟蹤她？
車技先比得過她再說吧。
心情頗佳地回到路家，路青瓷哼着小曲剛要上樓。
“站住！”
路夫人冷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路青瓷翻了個白眼，無奈轉身。
“媽，十一點多了，還沒睡呢？”
“你還知道是十一點？”路夫人沒好氣。
她收到消息，說路青瓷在學校裏狐假虎威，甚至還跑去公司裏威脅路遠征，一整個下午，她氣都氣死了。
一直在等着路青瓷回來，可結果，等到十一點多，這人才回來。
“你現在怎麼說也還是路家的人，這大半夜的，在外面鬼混到這麼晚才回來，像什麼樣子！傳出去我們路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媽，你想罵人就直說，別找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好嗎？怪虛僞的。”
“你——”路夫人被她這句話給氣得臉色發青，“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反了天了你！”
“我以前不也晚歸過，沒見你說話這麼難聽。”路青瓷不以爲意，慢悠悠走下台階，“如今我真是連呼吸都有錯啊。”
“你、你還委屈上了？！”路夫人不可思議，路青瓷現在怎麼每一句都要回嘴？
明明之前還不是這樣的，最近怎麼回事？
路夫人越想越氣，可想到正事，她還是壓着怒火，努力保持平靜：
“我聽說，你和別人說你有路氏15%的股份？”
果然，等到現在，就是爲了這件事。
路青瓷看破不說破，故作不解：“是啊，怎麼了？”
這理所當然的態度讓路夫人心頭火起：
“怎麼了？那是我們路家的股份！誰準你拿着到處招搖的？我今天就和你爸說，讓他收回這15%的股份！”
“收回？”路青瓷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媽，您是不是不知道啊，那份股權贈與協議，我早就完成工商變更登記了。”
“那又怎樣？”
變更登記又怎麼了？
董事長可是他老公，董事長不是最大？
董事長收回她的股份，難道她還能反抗？
路青瓷無語地看着她：
“媽，我的名字早就白紙黑字登記在公司的股東名冊上了，你叫爸來也沒用。”
她當路遠征是個蠢貨嗎，要能拿走下午的時候就拿了，用得着受自己逼迫。
可路夫人不理解，她只知道路青瓷是在挑釁她。
“登記了不是也能轉回來嗎，你明天就去給我轉回來！這不是你的東西，這是橙橙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