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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聲此起彼伏。
有家長癱軟在地，有人捂住眼睛幹嘔。
王佳佳的媽媽愣了兩秒，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嚎叫，連滾爬爬地沖下樓。
警察來得很快，我們所有家長被集中到另一個房間，孩子們被老師帶到隔壁。
一個小時後，負責的警察走了進來，表情凝重。
“監控調取了。”
“課間休息時，王佳佳小朋友獨自離開教室，通過安全通道上了頂層天台。”
“天台門......本應是鎖着的，但門鎖有近期被破壞的痕跡。”
他頓了頓，聲音有些幹澀。
“天台監控顯示，她走到邊緣，沒有猶豫，直接......跳了下去。”
“全程，她身邊沒有任何人。”
房間裏死寂。
“沒有......人？”一個媽媽喃喃重復。
“意思是......是她自己......”另一個爸爸說不下去。
“不可能！”
王佳佳的媽媽被女警攙扶着進來，聽到這話猛地抬頭，目眥欲裂，
“我女兒怎麼會自殺！是那個斯萬！全斯萬！是他推我女兒的！你們去抓他啊！”
警察按住她：“女士，請冷靜。監控畫面很清晰，確實只有您女兒一人。”
崩潰的哭罵聲再次充斥房間。
我手腳冰涼，抱起女兒就往外走，“回家，陽陽，我們回家。”
女兒在我懷裏，卻突然開口， “我早說過了。”
我腳步一滯。
“不讓佳佳唱歌，斯萬老師會懲罰她的。”
她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頓，“媽媽，你不信我。”
“我也說過！”
莉莉被另一個家長抱着，立刻喊道，“斯萬老師說了，唱不好，不讓唱，都會消失！”
“佳佳就是沒唱！”
“對！她不唱！她消失了！”
其他幾個孩子也七嘴八舌地叫起來，小臉上沒有太多悲傷，只有一種詭異的、證實了某件事的激動。
接着，不知是誰起了個頭。
“叮叮當，叮叮當，鈴兒響叮當......”
一個，兩個，三個......除了還在抽泣的幾個，大部分孩子竟然跟着小聲哼唱起來。
我和幾個家長僵在原地，冷汗瞬間溼透了後背。
“瘋了......都瘋了......”許子豪的爸爸猛地站起來，臉色鐵青。
他沖到隔壁，一把拽出還在跟着哼歌的許子豪。
“走！回家！這破學不上了！明天就給你轉學！”
許子豪被他拽得踉蹌，突然大哭起來：“不要！爸爸！我不走！斯萬老師說了，不能走！會死的！”
“閉嘴！什麼死不死的！”
許子豪爸爸厲聲呵斥，彎腰強行把他抱起來，“就是被你們這些鬼話害的！這地方不能待了！”
“爸爸！不要！求求你！”
許子豪在他懷裏拼命掙扎，哭喊聲撕心裂肺，
“斯萬老師會生氣的！真的會死的！讓我留下！我要唱歌！”
其他小朋友也圍了上來，拉着許子豪爸爸的褲腿。
“叔叔，別帶子豪走！”
“留下吧，我們一起唱歌就沒事了！”
“走了會消失的！”
許子豪爸爸抱着哭喊不止的兒子，頭也不回地沖出了幼兒園。
那一晚，我把女兒緊緊摟在懷裏，把白天發生的一切告訴老公。
他聽完，嚇得臉色全白，“自己跳的？身邊沒人？”
“監控是這麼說的。”
“不管這個斯萬老師是人是鬼，這幼兒園絕對不能再去了。”
他抓住我的手，嚴肅地說， “明天，我們去辦轉學。一天都不能多待。”
我點頭，喉嚨發緊。
我們給女兒洗了澡，哄她睡下。
她倒是很快睡着了，嘴裏還無意識地哼着不成調的“叮叮當”。
就在我準備躺下時，班級群彈出一條新消息。
【許子豪，今天回家的路上出車禍，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