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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梔媽媽!樂樂棒不棒?我幾句話就讓那個保姆同意梔媽媽留下來啦!”
門縫更大了些,穿着真絲睡袍的南梔臉上還帶着未退的紅暈,一把抱住了樂樂。
“我們樂樂最棒了,真是媽媽的好寶貝。”
樂樂得到表揚,更加得意地揮了揮小拳頭:“那個壞保姆要是再不聽話,我就揍她!”
南向茉的心口,像是被那稚嫩的聲音徹底鑿穿了一個洞,呼呼地漏着風,卻再也感覺不到疼痛。
當初親子鑑定結果出來,她甚至想過,就算樂樂不是她的孩子,她傾注心血養了六年的寶貝,早已視如己出。
現在看來,多麼可笑。
果真是後天教養敵不過基因。
他和他的親生爸媽真的很像,冷血無情,自私自利。
養不熟的白眼狼,終究是錯付了。
她沉默地回到臥室,將自己埋進黑暗中。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輕輕推開,陸霽寒走了進來。
像過去無數個夜晚一樣,他自然而然地躺在她身邊,伸出手臂,習慣性地從背後擁住她,下巴擱在她發頂。
那是她曾經最貪戀的姿勢,仿佛被他圈在懷中,就有了全世界的安全感。
可現在,她卻覺得一陣強烈的惡心感從胃部直沖喉嚨。
她一個翻身,不動聲色地掙開了那個懷抱。
陸霽寒的手臂僵在半空,黑暗中,他似乎愣了一下,隨後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夜色靜靜流淌,兩顆心躺在同一個床上,卻隔着一道觸摸不到的牆。
幾天後,樂樂的國際幼兒園舉辦親子活動。
其中一個重要項目是親子遊泳接力賽。
自從那次跳海之後,南向茉就對水域產生了嚴重的心理創傷。
樂樂纏着說要獎牌,南梔便自告奮勇替她參加。
活動當天,現場的家長皆是名流權貴。
陸霽寒作爲幼兒園最大的投資方,自然備受矚目。
可就當比賽快要開始時,南梔突然捂着小腹,一臉歉然地看向南向茉:“姐,真是不好意思,我生理期突然來了,要不......還是你上吧?”
周圍不少家長已經看了過來。
南向茉抬起眼,目光冷冽地看向南梔:“你是故意的吧?你的生理期根本不是這幾天,不如我們現在就去衛生間驗證,如何?”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一道道探究甚至看好戲的目光落在南梔身上。
南梔臉上閃過尷尬,隨即換上更委屈的表情:“姐,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最近身體不適,生理期紊亂也是正常的,你一定要這樣當衆爲難我嗎?我的臉往哪擱?”
“不想丟臉,你現在就下水。”南向茉語氣平靜,寸步不讓。
“媽媽,你怎麼那麼壞啊!”樂樂急的跺腳,跑過來用力推搡南向茉:“比賽就要開始了,你再不換泳衣,我就要被取消資格,拿不到獎牌了!”
陸霽寒也蹙着眉:“茉茉,別掃孩子的興,聽話。”
一字一句,像小刀子,割在南向茉早已麻木的心上。
全家人都知道她怕水怕的要死,靠近都會心悸,顫抖,嚴重時甚至會昏厥。
可現在他們全都一致對她,逼着她去送死。
就在這時,園長走過來詢問:“陸太太,陸總,決定好由哪位家長參加了嗎?比賽馬上開始了。”
南向茉看向陸霽寒,“南梔”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旁的樂樂突然伸手,猛地推在南向茉腰側。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