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急診室裏,醫生處理我手背上的蛇咬傷口。
蘇語槐去繳費。
我撞見了白清黎正蹲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用溼毛巾給孫傑擦腳。
擦完,又輕聲細語地哄着:
“阿傑,抬手。”
孫傑配合地抬手,眼神得意地瞟向我這邊。
我站在原地,感覺心髒像是被凍僵了。
曾經胃疼得冒冷汗,她正和孫傑連麥打遊戲,嘻嘻哈哈地說:
“哎呀,你自己點個外賣嘛,阿傑這波操作帥呆了!”
我以爲她天生粗心,不懂體貼。
原來,她的體貼對象不是我。
白清黎抬起頭,語氣帶着不耐:
“寶寶,我現在真沒空跟你鬧,阿傑傷得這麼重,離不開人。”
“你先回去,乖,我等會再跟你解釋!”
心髒那片凍僵的地方,此刻徹底碎裂。
我已經不需要解釋了。
我轉身就走。
身後白清黎的聲音:
“別管他,我們繼續!”
出院後,我和蘇語槐直接去了民政局。
拍照,填表,蓋章。
流程走得飛快。
蘇語槐翻看着結婚證,語氣平淡:
“合作愉快。”
我頓了頓,補充道,“合作愉快。”
然後我們直接去了父親的病房。
父親躺在病床上,蘇語槐上前一步:
“爸,我和阿政結婚了。您放心。”
父親看看我,又看看蘇語槐。
然後,將鑰匙,塞進我手裏。
第二天,我在溫泉山莊約見蘇語槐的父母。
經過一處湯池時,竟看見孫傑泡在溫泉裏,白清黎正拿着葡萄,一顆一顆喂到他嘴裏。
“清黎,你對阿傑也太好了吧!這伺候得,真貼心!”
“聽說你都領證了?你老公不生氣?”
白清黎捂嘴輕笑:
“哎呀,別跟我提他!煩死了!昨天我生氣先走了,他屁顛屁顛跟在我後面,想求我回去?”
“他爸現在估計都斷氣了吧!他不更得把我當祖宗供起來!”
我只覺得荒謬可笑。
她至今還以爲我非她不可?
我腳步沒停,只想當沒看見這群蒼蠅。
可剛邁出兩步,腦後猛地一陣劇痛。
尖刺的榴蓮滾落在我腳邊,還沾着新鮮的血跡。
孫傑在池子裏拍着水花哈哈大笑:
“哎呦喂!這不是咱們政哥嘛!怎麼在這兒貓着偷聽啊?”
他笑得肆無忌憚,周圍的人也跟着爆發出哄笑,仿佛看到了有趣的場面。
白清黎皺着眉看我:
“寶寶!你幹嘛偷偷摸摸站那兒嚇人?看把阿傑嚇得,手滑了吧!”
“快過來給阿傑道個歉,這事就算啦!”
傷口一跳一跳地疼,心卻像被狠狠碾過。
“道歉?憑他也配?”
我彎腰,撿起沾滿血的榴蓮,在手裏掂了掂。
“看來打斷一條腿,還是太輕了。”
“讓你還有力氣在這兒,用你那張舔過破褲襠的嘴,噴糞。”
下一秒,我手臂猛地發力,把手裏的榴蓮狠狠砸向孫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