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咬了咬牙，忍蠢兮兮已經到了極限，頓了頓：
“你告訴她，立後聖旨朕已經寫好了，就等司天監那邊定吉日，讓她放寬心。”
面板熄屏，系統無聲。
【怎麼不說話了？是天生不愛說話嗎？】
楚玄澈不至於那麼小氣，只送個點心來哄人，【治病要治本，朕這叫從根源解決，懂？】
他有點得意。
餅兮兮毫無誠意恭維：【算你厲害。】
約莫兩盞茶工夫，趙無庸一路小跑將東西送到兩儀宮，餅兮兮激動道：
【攻略目標好感值減40，當前好感值負650，宿主，你好像找錯病因，馬屁拍在馬腿上咯。】
竟然不是因爲立後？
她這是不在意後位，還是......
【你連聖旨都不給人家，畫個大餅就想讓人家提升好感值，當人家傻呀。】
“......”
楚玄澈臉頰肌肉動了動，當前比死更叫他難受的，是他不能殺死餅兮兮。
早膳過後，他左腳邁出門：【攻略目標好感值減5，當前好感值負655。】
這還攻略個錘錘。
右腳進金殿：【攻略目標好感值減5，當前好感值負660，宿主努努力，把666打在公屏上，讓本兮兮開開眼。】
敢嘲諷自己？
楚玄澈：你這輩子最好只是個邪祟！
接連的扣分，讓他煩躁不已，早朝的時候，大臣說着說着，又因爲立後之事吵了起來。
先帝重文治民生，國庫充盈、百姓安定富庶，楚玄澈重武功，他還沒當太子，已經拿下胡虜半壁江山，監國期間，就有意北征韃靼。
登基後大力推行兵制改革，大將升遷調派。
從前新人入宮，至多封個七品才人，這次陸婉儀，原平西大將軍、現在的鎮國公之女越級封從二品妃位。
這是大虞自開朝以來從未有過的殊榮。
皇帝又遲遲不立元配正妃爲後。
朝野揣測，聖心想兩宮並立，甚至貶妻爲妾也不是不可能。
於是乎文臣要求早點立後。
作爲雲姝父親的晏相，在此事上倒是不開口，但雲姝的二叔晏徵吵得特別凶。
他以直諫出名，能跟先帝當面直接吵起來，十頭牛都拉不住，曾位亞相的他，有三貶三入獄的優秀戰績，全靠兄長一次又一次給他撈出來。
而今是御史中丞。
自喪期滿，晏徵一天能上八百本奏折：
「皇上，是時候立後了。」
「皇上，一天兩個時辰已經過去，怎麼還沒聽到立後消息？」
「皇上，司天監在其位不謀其政，竟然還不定立後大典時間，請求重罰司天監監正。」
「皇上，先帝屍骨未寒，您若違背先帝意願，不立發妻爲後，乃不孝惡行，會被天下人唾棄。」
......
金殿之上提及此事，武將自然是要出來反對的。
都是朝廷命官，你來我往，唾沫星子飛濺，恨不能脫鞋丟對方臉上，和市井潑皮唯一的區別就是，沒有指着彼此鼻子辱爹罵娘。
楚玄澈一個沒留神，鎮國公不知何時加入戰鬥。
剛從邊疆回來的大老粗，又備受器重，誰也不放在眼裏，開口別人酸儒讀臭書，閉口別人瞎操心。
“瞎操心？”
這下子惹到了晏徵，他捏着笏板指着對面鎮國公：
“你兒子罔顧禮法，貶妻爲妾，京城誰人不知？陸家家風如此，陸國公怕也是司馬昭之心吧！”
“貶妻爲妾實乃禽獸之行！亡國之兆！！陸家不仁，膽敢惑亂聖心！上行下效，若皇家寵妾滅妻，則天下禮崩樂壞，臣民何以自處？家國何以安寧？！！”
他聲音越說越大，然後撲通跪下：“臣懇請陛下，速正中宮，絕內外之疑，定上下之分！”
文官紛紛附和，這邊跪倒一大片，大有皇帝敢廢元妃另立，他們就敢當場觸柱死諫。
囉裏吧嗦，楚玄澈才不管他們死不死，但他頭疼。
目光橫掃。
一片凌亂中，紫衣晏相，須發花白，他雙手抱笏，不支持、不反對、不說話、無表情，如鬆立雪、泰然自若。
“晏相怎麼看？”
怎麼看？
晏相壓根不想看，當年若非先帝，晏相絕不會讓女兒當太子妃。
只要皇帝肯點頭，哪怕休妻死遁，他也會立刻將女兒接回來，養一輩子。
今日姝兒被推到風口浪尖，看似是立後問題，實則是文官與武將的對立、是皇權與相權的制衡。
無論姝兒是否是自己的女兒，作爲文臣之首，他沒有立場去站武將。
然而皇帝初登大寶，想要總攬大權，自己這個時候支持立姝兒爲後，又無異於帶動文臣對抗皇權。
晏相不懼朝堂風浪，可他知道，自己不管怎麼選，女兒在後宮處境都難。
皇帝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要的，不過是另一個問題的答案。
那就給他。
晏相手持笏板，毫不猶豫出列，正要跪稟，餅兮兮跟觸發什麼機關似的。
【攻略目標好感值減5，當前好感值負670，抹殺倒計時：四天，請宿主盡快采取措施。】
【攻略目標好感值減10，當前好感值負680。】
【攻略目標好感值減10，當前好感值負690。】
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住口。發生何事？】
【兮兮不知道，但如果宿主想知道，兮兮可以爲宿主檢測原因，請問宿主要開啓檢測嗎？】
眼前的透明面板出現是否選項。
還能檢測？
有點意思。
楚玄澈毫不猶豫選擇是。
【好的，宿主，本次檢測需要扣除10點好感值，已扣除，攻略目標當前好感值負700，正在查詢中......】
楚玄澈：“......”
趁火打劫嗎？
本來就負債累累，雲姝猛降也就罷了，她個邪物也來湊熱鬧。
楚玄澈學富五車，卻也很難找到一個詞形容自己當下的心情，他忽然福至心靈地領悟到她前面說的666是什麼意思。
【6。】
【檢測到攻略目標在御花園被人欺負。】
【......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朕的皇後？】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十分！
滿分的十分之一！
就換來這麼幾個不知道。
還秒天秒地的龍傲天，這是把自己當土耗子整吧。
【你幹脆按字扣分好了。】
餅兮兮也想啊，可系統也有系統的規矩，它可不想天道介入。
【請宿主趕緊前往御花園英雄救美，有機會提升攻略目標好感值哦。】
【這就是你昨晚說的任務？】
【對不起，宿主，只有攻略目標好感值大於0，宿主才有資格領取任務。】
皇帝真給氣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