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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歲的手僵在半空。
她看着那塊誘人的三明治。
又看了看霍霆淵那張冷酷的臉。
她雖然小，但她記得媽媽說過。
不能隨便叫別人爸爸。
尤其是這個“仇人”。
歲歲收回手，把頭扭向一邊。
“我不吃。”
“我有饅頭。”
她從口袋裏掏出那個被捏扁的、長了綠毛的饅頭。
那是她的寶貝。
霍霆淵看着那個饅頭，瞳孔驟縮。
一股無名火直沖腦門。
他一把搶過饅頭。
搖下車窗，狠狠扔了出去。
“寧願吃垃圾也不肯低頭？”
“桑若把你教得真是好極了！”
“那你就餓着吧！”
歲歲看着饅頭飛出窗外。
那是她最後的食物。
也是媽媽留給她的念想。
“我的饅頭！”
她哭喊着撲向車窗。
“停車！我要下去撿饅頭！”
“那是媽媽給我的！”
霍霆淵一把將她拽回來，甩在座位上。
“閉嘴！”
“再哭我就把你扔下去！”
歲歲被嚇住了。
她縮成一團，無聲地流淚。
小手捂着肚子，一抽一抽的。
我心痛得快要窒息。
霍霆淵。
那是你的親生女兒啊。
你怎麼忍心這麼對她？
車子停在半山別墅門口。
這是霍霆淵的家。
歲歲剛進門，一只波斯貓就撲了過來。
歲歲下意識伸手想摸。
貓聞到味道，反手一爪子撓在她手背上。
三道血痕瞬間冒了出來。
楚盈驚叫一聲，趕緊抱起貓。
“雪球沒事吧？別被髒東西染了病。”
霍霆淵冷冷掃了一眼歲歲流血的手。
“帶她去洗澡，別把家裏弄臭了。”
保姆張媽捏着鼻子問：“先生，去哪間浴室？”
“傭人房。”
霍霆淵解開領帶。
“洗完隨便找件舊衣服給她穿。”
張媽把歲歲拽進了狹小的傭人浴室。
冰冷的水兜頭澆下。
歲歲凍得尖叫：“冷！”
張媽按住她：“熱水器壞了，忍着。”
硬毛刷子用力搓在歲歲身上。
皮膚被搓得通紅破皮。
歲歲哭喊着：“媽媽......痛......”
張媽罵道：“閉嘴，一身餿味不搓怎麼行。”
半小時後，歲歲穿着寬大的舊T恤走出來。
她光着腳，嘴唇凍得發紫。
霍霆淵和楚盈正在吃牛排。
歲歲站在角落，盯着盤子吞口水。
霍霆淵切了一塊肉：“想吃？”
歲歲點頭：“想。”
“跪下，給楚阿姨磕個頭，我就讓你上桌。”
楚盈假意阻攔：“阿淵，孩子還小。”
霍霆淵冷笑一聲。
“桑若的種，骨子裏就是賤，不教訓不行。”
歲歲握緊了拳頭。
“我不跪。”
她盯着楚盈：“壞女人搶了爸爸，我不跪。”
霍霆淵猛地一拍桌子。
“誰教你這麼說的？”
他端起一盤沒動的意面，直接倒進了垃圾桶。
“既然有骨氣，那就別吃。”
“今晚誰也不許給她東西吃。”
霍霆淵轉身上樓。
楚盈得意地看了一眼歲歲，也跟了上去。
客廳燈光熄滅。
歲歲走到垃圾桶邊。
她伸出小手，抓起沾灰的面條往嘴裏塞。
“媽媽說，不能浪費糧食......”
她一邊哭一邊吃。
又對着空氣舉起一根面條。
“媽媽，你也吃一口。”
我想去拉她的手，卻直接穿了過去。
樓梯上突然傳來腳步聲。
燈光亮起。
霍霆淵站在樓梯口，看着滿嘴油污的歲歲。
他大步沖下來，一把打掉歲歲手裏的面。
“許歲歲！你竟然吃垃圾？”
歲歲嚇得發抖：“我餓......我要給媽媽留一點......”
霍霆淵胸口劇烈起伏，一把抓起歲歲往外拖。
“走！跟我回去！”
“我非要把桑若從床上拖起來不可！”
“讓她親眼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車子一路狂飆，又回到了貧民窟。
霍霆淵一腳踹開鐵門。
屋裏的惡臭撲面而來。
床上的屍體依舊維持着僵硬的姿勢。
霍霆淵屏住呼吸走到床邊。
“桑若！別裝了！”
他怒吼一聲，猛地掀開了那床發黑的棉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