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飛船的醫療/實驗室內,光線柔和卻帶着一絲冰冷的科技感。被特制的能量束縛帶固定在金屬椅上的溫迪,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那雙碧綠色的眼睛。

最初的迷茫迅速被警覺和驚愕取代。他環顧四周,映入眼簾的是完全陌生的環境——流線型散發着幽光的牆壁、懸浮的操作界面、以及各種他無法理解的儀器。這裏絕不是蒙德,甚至不像是提瓦特任何已知的所在。

“這…這裏是哪裏?放我出去啊!”他掙扎了一下,卻發現束縛帶異常堅固,甚至連他體內流淌的風元素力都被某種力量壓制,難以調動。

我踱步從陰影中走出,鞋跟敲擊在金屬地板上發出清晰的回響,臉上帶着一絲計劃得逞的從容。“不要那麼急嘛,溫迪小姐。”我故意在稱呼上頓了頓,欣賞着他臉上閃過的錯愕,“不,或許我該更正式地稱呼您——塵世七執政之一,蒙德的守護神,風神巴巴托斯。”

溫迪的瞳孔猛然收縮,之前的玩世不恭和醉意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屬於神明的銳利目光。“你是誰?你怎麼會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他的聲音低沉下去,充滿了戒備。這個秘密在蒙德也僅有少數幾人知曉。

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主控台前,按下了一個按鈕。“讓你看點有趣的東西。”

刹那間,無數藍色的光粒從房間四周涌現,迅速組合成一道道圓環,如同掃描般從他身邊快速掠過。緊接着,溫迪的周圍,空中投射出一堆堆動態和靜態的畫面,如同環繞式的劇場。這些畫面光怪陸離,風格迥異——

有的是某位原神二創主播制作的酷炫手書,裏面的“溫迪”手持長刀,眼神凌厲,在戰場上掀起毀滅性的風暴;有的則是甜蜜溫馨的日常向創作,Q版的他抱着蘋果酒桶打滾,或是以少女畫風出現,穿着華麗的洋裝,在花海中微笑;還有各種五花八門的形象,或嚴肅,或搞笑,或可愛,或悲傷……

溫迪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這信息洪流,這些畫面中的“自己”既熟悉又陌生。他喃喃自語:“這些……都是什麼呀?裏面那個……是我嗎?” 這些來自“三次元”的再創作,對於他這位二次元原生神明來說,沖擊力無疑是巨大的。

“覺得奇怪嗎?別急,還有更熟悉的。”我微微一笑,切換了播放內容。

畫面一變,呈現出一段更爲厚重、真實的影像(以提瓦特世界所能理解的方式呈現)。那是幾千年前,暴風與高塔的孤迭卡拉庇安統治下的舊蒙德(今風龍廢墟地區)。畫面中,一位勇敢的少年手持簡陋的樂器,眼中燃燒着自由的火焰,帶領着一群反抗者,向那看似不可撼動的暴政發起了沖擊。反抗成功了,蒙德迎來了新生,但那位引領時代的少年卻不幸逝去。在他生前,他最好的朋友,一個小小的、純淨的風精靈,陪伴了他短暫的餘生。

然後,畫面流轉。風精靈在信仰與力量中登臨神座,成爲風神巴巴托斯。他動用強大的神力,更小心翼翼地、懷着無盡的思念,按照記憶中那位少年的外貌,塑造了自己如今使用的形體。他將新城邦命名爲“蒙德”,並將其定位爲自由之城,希望這裏不再有壓迫與枷鎖。隨之而來的,是幾千年的“沉睡”與看似“不管不顧”,他將自由真正還給了蒙德人。

畫面再次切換,時間拉近。四風守護之一,東風之龍特瓦林,因腐蝕與痛苦化身爲肆虐蒙德的風魔龍。溫迪(畫面中的他)終於回到了蒙德,與那位來自異鄉的金發旅行者(熒)和她的白色飛行向導派蒙並肩,也聯合了西風騎士團的衆人,最終拯救了特瓦林,撫平了老友的傷痛。然而,在事件結束後,於大教堂廣場歸還天空之琴時,他被愚人衆士兵偷襲,那位第八席執行官“女士” 突然出現,以冰冷而蔑視的態度,奪走了他的“神之心”……最後,是他微笑着給予旅行者前往璃月的注意事項的場景。

這些他親身經歷、刻骨銘心的記憶,被如此清晰地、以一種旁觀者的視角呈現出來,溫迪徹底懵了。他怔怔地看着畫面消失,眼神中充滿了混亂與震驚:“這些……你們怎麼會……”

就在這時,夏悠、何欣和許寧走進了實驗室。他一眼就認出了這幾位“異邦行商”的助手。

“是你們!”溫迪失聲道,“你們是一夥的!”

看到眼前這位活生生的、剛剛還在屏幕上目睹其千年滄桑的風神,何欣和許寧之前維持的冷靜瞬間崩塌,粉絲心態暴露無遺。

“真的是溫迪!活的!”何欣激動地臉都紅了,立刻掏出手機(在畫風統一器影響下,在溫迪看來可能是個奇怪的留影機),“合影合影!溫迪大人,能跟我合個影嗎?”

就連一向酷酷的許寧也有些按捺不住,遞過一個小本子(僞裝成提瓦特常見的便籤簿):“還、還有籤名!可以嗎?”

夏悠看着兩個同伴有些無奈,但還是保持着警惕站在我身邊。

籤完名合完影後,這一幕讓溫迪更加困惑,但他迅速將思路理順,一個最可能的“答案”浮現出來,他看向我,語氣凝重:“難道你們……是愚人衆新的執行官?還是……深淵教團的……”

我自信地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的猜測:“我們可不是那些藏頭露尾的家夥,既非愚人衆,也絕非深淵教團的人。”

溫迪眉頭緊鎖,排除了這兩個選項,他更加疑惑:“難道你們是……?”

我上前一步,迎着他探究的目光,清晰地宣布:“沒錯,我們是你,乃至整個提瓦特都未曾預料到的變數——我們是,‘降臨者’!”

“降臨者……”溫迪咀嚼着這個陌生的詞匯,感受到了其中蘊含的、超越世界常理的含義。

但我已經不打算給他更多思考的時間了。“沒必要再廢話了。”我轉向夏悠,“悠悠,打開能量提取器和能量吸收裝置!”

“是!”夏悠熟練地在控制台上操作起來。

嗡鳴聲中,一台造型精密、前端如同蓮花般張開的機械臂——能量提取器——從天花板降下,精準地對準了被束縛的溫迪。同時,我站立的位置下方,一個復雜的環形平台亮起,那是能量吸收裝置的核心。

“你們要做什麼?!”溫迪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奮力掙扎,但束縛帶和房間內的能量場將他牢牢壓制。

能量提取器爆發出耀眼的白光,籠罩住溫迪。他悶哼一聲,感覺到體內流淌了千年的、與蒙德萬物共鳴的風元素力,正被一股霸道無比的力量強行剝離、抽吸!不僅如此,與他神魂緊密相連的,那把象征風與詩篇的武器——終末嗟嘆之詩所蘊含的神力本源,也被一同牽扯、吸取!無形的風在他周圍哀鳴、盤旋,最終化作肉眼可見的青色能量流,如同百川歸海,被瘋狂地吸入能量提取器之中。

這個過程顯然帶來了巨大的痛苦,溫迪的臉色變得蒼白,額頭滲出冷汗,但他咬緊牙關,沒有發出求饒。

緊接着,被提取出的、磅礴浩瀚的風元素力,經過裝置的轉化與純化,化作一道更加精純、熾烈的青色光柱,從提取器末端射出,猛地注入到我腳下的能量吸收裝置中!

強大的力量瞬間涌入我的四肢百骸!我感覺身體仿佛要被撐開,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雀躍,又在承受着巨大的負荷。風,代表着自由與流動的力量,此刻在我體內奔騰、馴服。我抬起手,掌心之上,一個微型的、卻蘊含着毀滅性能量的風眼瞬間形成,無聲地旋轉着。

我,擁有了風神巴巴托斯的風元素力!,以及他的那把弓箭叫做終末嗟嘆之詩。

力量充盈的感覺讓我心潮澎湃。我緩緩握拳,散去了掌心的風眼,對何欣和許寧吩咐道:“把她帶下去,關進特制的禁錮室。”

兩人此時也恢復了嚴肅,依言解開束縛帶(溫迪因力量被抽離而虛弱無力),一左一右架起他,走向實驗室深處。那裏有一排用我特制材料打造的密閉房間。這些房間的牆壁用的世界上最厲害的材料,堅固無比。無論是高壓水沖擊、烈焰火焚、高能炸彈爆破、強效化學腐蝕,還是巨力撞擊,都沒有辦法摧毀它。內部的能量場更是能抑制任何形式的元素力與外界的共鳴。正如我所說——風進來了,也別想出去。

就這樣,代表自由的風神,成爲了復仇計劃中第一位被囚禁的神明。

被關進狹窄卻堅固的禁錮室時,溫迪虛弱地靠在牆上,腦海中依然盤旋着一個疑問:“爲什麼會暈倒?那杯‘酒’……”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我那看似慷慨遞出的第二杯飲料裏,溶入了整整一罐來自現代科技提煉的高濃度安眠藥。即便是神明之軀,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也難以抵抗這種針對神經系統的強效化學制劑的威力。

處理完溫迪,夏悠走到我身邊,看着我手中依舊縈繞的淡淡風元素力,眼中既有爲我成功的喜悅,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她輕聲問道:“景行,我們成功了第一步。那麼,下一個目標,是誰?”

我感受着體內流淌的、屬於風神的力量,目光投向屏幕上顯示的蒙德城地圖,兩個關鍵地點被高亮標記——西風大教堂與星落湖。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回答道:“蒙德城的閃耀偶像,西風大教堂的祈禮牧師,代理團長琴的妹妹——芭芭拉。以及,那位擁有最不可思議破壞力,號稱‘逃跑的太陽’,魔女艾莉絲的女兒,蒙德第一戰鬥力——可莉!”

我們要收集的,不僅僅是神明的權能,還有那些擁有特殊力量,或者……極具“潛力”的存在。芭芭拉那蘊含着治愈與振奮人心的水元素力,以及可莉那源自母親血脈、堪稱規則級的爆炸天賦,都將成爲我們復仇力量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蒙德的“收集”之旅,還遠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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