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孕了。”沈宴梨重復道,聲音很輕,卻在沈雲飛夫婦耳邊循環響徹。
沈雲飛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猛地站起身,強大的氣場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壓抑起來。
他不是在生女兒的氣,而是在氣那個讓他女兒未婚先孕的混蛋。
“是誰的?”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三個字。
沈宴梨低下頭,不敢看父親的眼睛。
魏月齡的反應比丈夫要快一些,她雖然也震驚,但更多的是心疼女兒。
她握住沈宴梨冰冷的手,輕聲問:“梨梨,別怕,告訴媽媽,那個人……他對你好嗎?你們是什麼關系?”
沈宴梨咬着嘴唇,眼淚又在眼眶裏打轉。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就在這時,沈雲飛的目光落在了茶幾上的首飾盒上。他走過去,一把打開了盒子。
驗孕棒上那兩道刺眼的紅杠,赫然出現在他眼前。
沈雲飛的身體晃了一下,他扶住沙發扶手才站穩。
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他捧在手心裏二十多年的寶貝女兒,竟然……
“是時聽禮。”
在父母震驚的目光中,沈宴梨終於說出了那個名字。
“誰?”沈雲飛懷疑自己聽錯了。
“時聽禮。”沈宴梨又重復了一遍,聲音裏帶着一絲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就是時家的那個時聽禮。”
這一下,沈雲飛和魏月齡徹底愣住了。如果說剛才只是震驚,現在就是匪夷所思。
他們的女兒,和時家的那個小子?他們不是從小就不對付的死對頭嗎?怎麼會……
“怎麼會是他?”魏月齡喃喃自語,她拉着女兒的手,“梨梨,你跟媽媽說實話,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他強迫你的嗎?”
“不是……”沈宴梨搖了搖頭,把那個荒唐的夜晚,言簡意賅地跟父母說了一遍。
她隱去了自己被下藥的細節,只說是宴會上喝多了,兩個人稀裏糊塗就在一起了。
她不想讓父母更擔心。
聽完女兒的敘述,客廳裏再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沈雲飛的臉色變幻莫測,從鐵青到憤怒,再到一種復雜的無奈。
他坐回沙發上,拿起桌上已經涼掉的茶喝了一口,似乎在努力消化這個驚人的消息。
“那個混蛋!”他一拳砸在茶幾上,發出一聲悶響,“他知道你懷孕了嗎?”
“嗯。”沈宴梨點點頭,“我今天告訴他了。”
“他怎麼說?”沈雲飛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他是不是想不負責任?”
“沒有,”沈宴梨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實話,“他說……他說要跟我結婚。”
“結婚?”
這個答案再次出乎了沈雲飛和魏月齡的意料。
沈雲飛冷笑一聲:“他倒是敢說。他以爲結婚就完了?我們沈家的女兒,是能這麼不明不白就嫁出去的?”
“爸,”沈宴梨小聲說,“是我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我不想結婚,可是孩子……”
她的話沒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魏月齡心疼地把女兒摟進懷裏,輕輕拍着她的背。
她看向丈夫,眼神裏帶着詢問。
沈雲飛沉默了很久。
他是一個商人,也是一個父親。
作爲商人,他第一時間就能分析出時家提出聯姻的利弊。
時沈兩家聯手,在商場上將是無可匹敵的存在。
但作爲父親,他只關心女兒的幸福。
他看着女兒蒼白憔悴的小臉,心裏疼得像是被刀割。
他的公主,不該受這種委屈。
“梨梨,”他終於開口,聲音緩和了下來,“這件事,你不用怕,有爸爸媽媽在。”
他站起身,走到女兒面前,蹲下身,平視着她的眼睛,用他寬厚溫暖的大手握住她冰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