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稷身上還穿着軍裝,他看了眼人來人往的車站,眉心微蹙:“不太方便,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下再走。”
童窈一聽也不生氣,真找了個幹淨的樁子,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徐稷自然不會坐,他拎着童窈滿手的行李,站姿挺拔的站在她的身邊,就算沒有那身軍裝,也能看出是行伍出身,如一棵沉默的青鬆。
等她休息了一會兒,徐稷問她:“走嗎?”
童窈:“累,走不了。”
徐稷的唇抿的緊了些。
又過了五分鍾,他又問了遍。
童窈的回答依舊如此:“累,走不了。”
問第三遍的時候,兩人一個坐着一個站着已經過去了接近半個小時。
童窈漂亮的臉上甚至還揚着一抹笑,嗓音軟糯的又回了一遍同樣的話:“累,走不了。”
徐稷冷峻的眉峰蹙起,看向童窈的那雙黑瞳沉了幾分。
童窈也只看着他,大眼睛甚至還眨了眨,那張看着就嬌嫩的臉蛋上沒有半點心虛。
徐稷緊抿着唇,看了眼人來人往的車站,終於還是蹲在了她的身前,用寬闊結實的肩背對着她,冷聲:“上來。”
童窈漂亮的眼底得意一閃而過,攀着他的背上去。
他的背很寬,肌肉緊實,隔着挺括的軍裝也能感受到蘊含的力量。
徐稷穩穩起身,一手托着她,另一手輕鬆拎起所有行李,邁開長腿便朝站外走。
他的身姿習慣了挺拔,這會兒背着人也脊背挺直,雙手拿着東西沒有托她的腿或是臀。
這樣一來就只能靠童窈抱住他的脖頸用力穩住身形,她從不是個會給自己找罪受的人,見狀伸手就朝他的脖頸拍了一下:“我要掉了。”
徐稷的聲線平淡:“你抱住我就不會掉。”
童窈咬了咬牙,不懂這人怎麼這麼死板,她現在的姿勢腿長長的耷下去,不知道的還以爲他背的是具幹屍。
她眯了眯眼,竟直接放開了抱着徐稷脖頸的手,整個人快速的向下滑,徐稷的反應很快,在她要摔下去的時候,伸手穩穩的托住了她的臀部。
腦子裏冒出的第一感覺,竟然是前所未有的軟。
像托住了一團溫軟的雲。
他喉結微滾,聲音沉了幾分:“你做什麼?”
童窈:“我累了,抱不住了。”
在訓練場上一個眼神就能讓小兵噤若寒蟬的徐團長,此刻卻有一種哽噎感,似乎不知道拿這個一身嬌氣的新婚媳婦兒怎麼辦。
雖然他們結婚有一年了,但匆匆分開就沒見過面,此刻確實算得上新婚。
他手臂肌肉緊繃,姿勢有些僵硬的背着人大步朝停車場走。
徐稷今天是借了領導的車,原本團長都有配一輛軍用吉普,但他的車上次出任務壞了,還在修理廠。
車站走出來不到五分鍾,就到了他停在邊上的吉普車旁。
童窈看着車,險些氣笑了,不過五分鍾的距離,這個男人竟然就有原則的陪她在那兒耗了半個小時。
她算是對這個便宜老公有點了解了,童窈心底暗暗的哼了聲。
見到新婚一年沒見的老婆,沒個笑臉就算了,還這個態度。
怕是就算現在外面沒人,也快了。
她默默在心裏記着,有她收拾他的時候。
徐稷把她放在副駕駛後開口:“安全帶。”
童窈:“我沒坐過這種車,不會。”
她說的實話,確實沒坐過。
其實研究下就會了,但她懶的研究。
徐稷面上倒是沒什麼表情,躬身進來拉過安全帶利落的給她系上,朝後退的時候,他似乎撞上了什麼地方。
軟軟的,還有點彈。
童窈的巴掌啪的揮在了他的臉上,沒有用很大的力氣,只是聲音清脆。
不痛,癢癢的。
但徐稷的臉瞬間黑了,對於男人來說,被人打臉是極大的冒犯。
他猛地抬眸,眼神銳利如鷹隼,帶着軍人特有的壓迫感,直直射向童窈。
童窈被他這眼神看得心裏一怵,但輸人不輸陣,她立刻挺直了腰板,揚起小巧的下巴,理直氣壯地瞪回去:“你撞痛我了。”
徐稷看向她揉在身上的手,是她的胸。
“.......”
片刻的沉默後,徐稷嚴肅開口:“下次不能打臉。”
童窈問他:“那打哪裏?”
徐稷嚴肅出口:“打人不是好習慣。”
童窈:“那我先被人欺負,也不能打回去?”她挺了挺自己的胸。
她身上纖細,但該有肉的地方一點也不含糊,此刻因爲她的動作,弧度更加明顯。
徐稷的眸底黯了下,他移開視線,抿着唇沒說話。
童窈伸手拉住他的衣服,沒設防的徐稷一下被她拉到她的面前,兩人的臉離的極近。
一年前兩人剛領了證徐稷就走了,連洞房都還沒來得及入,自然也沒有這種離得這麼近的親密時刻。
除了剛剛背她時,手托在她臀上,此刻是離她最近的時候。
呼吸交纏,徐稷聞到她身上一股女人香。
他面上出現少有的不自然,想撐起身,卻被她拽着衣領。
童窈開口,呼出的氣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問你呢?被人欺負了,我也不打回去嗎?”
徐稷喉結滾動:“找我,我會幫你解決。”他是她的老公,這是他的責任。
童窈:“那如果是你欺負的呢?”
她湊近了些,傲人的胸脯離的他更近了些,眼看就要貼上他的手臂,她卻停下了,顯然只是在提醒他剛剛的事。
徐稷聲音有些啞:“別打臉。”
聽出他的意思,童窈笑了,漂亮的臉蛋兒上像是瞬間綻開了一朵嬌豔的花,使周圍的一切都失了色彩。
讓人的視線,不自覺的想要停留在她的臉上,再也移不開。
童窈對他的反應很滿意,在察覺到他呼吸都變重了些時候,終於放開了他。
徐稷站起身,微微握了握雙拳,才越過車頭去了駕駛座。
一路沉默,童窈也懶得說話,窩在座椅裏懶散的看着前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