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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涇煜再也顧不得其他,他推開圍着我的記者,想要將我抱起來。
“付涇煜,等一下。”
蘇桑月抓着他的手,給付涇煜使眼色:
“這麼多記者朋友在,這個女人竟然還用假孕來威脅你。”
“付涇煜,你一定不能中計......”
一貫偏袒蘇桑月的付涇煜這次猛地甩開蘇桑月的手,歇斯底裏:
“滾,都給我滾!”
“要是許汁出事了,我要你們都付出代價!”
蘇桑月沒有防備,被付涇煜直接推倒在地上,付涇煜抱着我沖出去。
“許汁,你一定會沒事的,我們的孩子也一定會沒事的。”
“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付涇煜聲音一直在顫抖。
他白襯衫上全是我的血。
我又想起我替他擋刀那年。
那時我們公司剛剛起步,拿下關鍵項目那晚,付涇煜帶着我和公司一衆人開慶功宴。
對家也很需要這個項目,他拿着刀就沖了過來。
所有人喝得醉醺醺地沒有注意,只有我在刀子逼近的時候,身體比腦子快。
我就這麼沖過去替付涇煜擋了刀。
那時,付涇煜也是這麼抱着倒在血泊中的我,滿心滿眼都只有我。
我以爲我們會走到最後,可原來最後也都這樣......
再次想來,我在醫院。
付涇煜一臉頹廢地坐在病床邊。
看到我醒了,他眸子裏閃起亮光,聲音哽咽:“許汁......”
他伸手想要來抓我的手,卻被我避開。
他眸子暗淡了一瞬,但很快他又掛起笑容:
“沒關系,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我愣住,心口酸酸的。
原來我這個孩子已經沒有了嗎?
我知道我不該哭的,可我眼淚卻怎麼都忍不住。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明明我已經下定決心離開付涇煜,和孩子悄悄離開。
爲什麼,爲什麼連我最後的希望都要奪走。
無論付涇煜說什麼,我都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不說話,不動,甚至不吃東西。
付涇煜不停給我道歉,說等我出院了就跟我結婚。
如果是以前他說結婚,我肯定會很高興。
因爲結婚了就說明,我是正室,無論如何都不會重蹈我娘的覆轍。
可現在我只覺得厭煩。
他好吵。
“許汁,你吃一口東西吧。”
付涇煜掏出一個饅頭,一點點掰碎想要喂進我嘴裏。
我剛吃進去一點,就止不住地惡心,全部吐在付涇煜西裝上。
可我本來就沒有吃什麼東西,吐到最後,全是黃水。
付涇煜也絲毫不嫌棄,只是定定地看着我,眼底有什麼在一寸寸崩塌。
“許汁,你不是說你最喜歡吃饅頭了嗎?怎麼......”
我閉上眼。
我從來都不喜歡吃饅頭。
我要吃肉,小時候好餓好餓。
大夫人院子裏總是傳來肉香,勾得我肚子咕咕地叫。
我後知後覺,原來付涇煜從來沒有懂過我。
付涇煜在醫院陪了我5天,第六天,蘇桑月出現了。
付涇煜不準她進我病房,但我還是聽到他們在門外爭執。
“付涇煜,你瘋了?爲了一個女人連公司都不要了?”
“我爸說了,這周我們舉辦婚禮,他就立刻給你投資。”
付涇煜久久地沉默。
蘇桑月語氣又急又快:“南城的項目你不要了嗎?”
“我警告你,我不是非你不可的。”
“你要是根本就不喜歡我,那我就跟其他豪門聯姻了!”
“畢竟如果不是我,蘇家怎麼可能選擇......唔......”
蘇桑月的聲音被男人的吻盡數吞咽。
付涇煜再推門進來的時候,我看到他嘴上染上的口紅。
“許汁,你再等等我。”
說完,他再次離開。
可這次,我心裏沒有任何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