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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昭顏小心翼翼的搭上溫逾白的胳膊,在刺眼的照射燈下,一步步走上婚禮的宣誓台。
她回憶起他們的婚禮,也是這樣差不多的布置,也是這樣靠得很近,近的連彼此心跳聲都能聽見。
唯一不同的是,他不會再爲她戴上戒指。
她拼命抑制想落淚的沖動,在和他走完所有流程後,跌跌撞撞的跑進消防通道。
在空無一人的樓梯口,她蜷縮在角落,放聲大哭。
她以爲自己能足夠冷靜,可只要靠近了他,看見了他,所有的僞裝瞬間粉碎。
靠近他似乎就靠近了痛苦,可遠離了他又像離開了幸福。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情緒逐漸平復,緩緩站起身扶平衣服上的褶皺,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抬眸發現溫逾白站在面前。
她不知道他什麼出現的,只知道當他遞來紙巾的時候,本已止住的眼淚似乎又開始難受。
兩兩相望,她眼中含淚,他晦暗不明。
片刻後,他抬手像從前那樣撩開她的碎發別在耳後。
“陸昭顏......”他頓了頓,像是沉思了許久,“現實很傷人,但我不會再說第二遍,你已經不是曾經事事都需要我護着的小女孩,還記得我說的嗎?萬事皆有遺憾,你我之間只能以遺憾收場。”
“別再因爲我落淚,我不能和從前一樣時時刻刻看見。”
她清晰的感覺到他指尖是溫熱的,卻也聽出他話裏的“疏遠”。
她想,自己應該識趣一點。
她往後退了一步,扯出一抹勉強的笑,“溫逾白,這些話就算你不說,我也明白,我只是因爲沙子進眼睛所以落淚,你放心我不會再讓你感到爲難了,還有也謝謝你的體面。”
其實,她更想說的是“謝謝你次次出現照顧”。
但這樣的話說出來,仿佛在問他還愛不愛自己。
她不願意再糾纏下去,將一切都歸結於體面。
她拉開消防通道的門準備離開,卻發現溫以微臉色陰沉的站在外面,不知聽了多久。
溫以微眼底的妒火幾乎快要溢出來,即便是溫逾白還在場,她也絲毫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手掌高高揚起隨之狠狠落下。
啪的一聲,陸昭顏的臉被打向另一側,白皙的皮膚上浮現明顯的掌印。
火辣辣的痛感,在她臉部神經流動,痛得她不願忍氣吞聲。
就在她即將把巴掌還回去的時候,溫逾白忽然擋在溫以微身前,硬生生挨下了一掌。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強硬帶着溫以微離開。
陸昭顏笑了,笑得諷刺又覺得苦澀。
從前哪怕是溫以微罵她一句,他都會替她討回去。
而現在,她挨打,他選擇替溫以微承受代價。
她分不清這是因爲風水輪流轉,還是因爲他真的不愛了,所以沒了從前的維護。
又或者說,她現在他心裏,遠遠比不上溫以微的重要性。
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很想告訴他真相。
可說出真相的代價是,他陷入更深的痛苦裏,她成爲加深痛苦的罪魁禍首。
但閉嘴不說,痛苦的便只有她。
他依然會在時間的流逝下,一點點走向更好的生活。
她疲憊的回到房間休息,剛躺下便接到了鄧佳佳的電話。
“昭顏......那個不好意思啊,我可能要更換一下伴娘。”
“是溫逾白提出來的,我本以爲你們夫妻之間只是鬧了點小別扭,沒想到......”
“你也別怪我,畢竟我老公還要仰仗溫家的生意賺錢,不好違背溫逾白的要求,不過我留了現場最好的位置給你。”
陸昭顏再度回憶起,溫逾白擋在溫以微面前的樣子。
她佯裝不在意,答應了下來。
或者說,她根本沒有說不的權利。
次日,鄧佳佳的婚禮如期舉行。
她看着曾經的好朋友滿臉幸福的宣誓,看着溫以微替代自己成了伴娘。
期間,溫以微緊緊摟着溫逾白的胳膊,時不時朝她頭來挑釁你的眼神,仿佛在嘲笑她這個手下敗將。
她置之不理,全當做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