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緩緩睜眼。
全身像是被卡車碾過一樣,酸痛得厲害。
特別是某些難以啓齒的部位,火辣辣地疼。
數不清秦深要了她多少次。
她只記得自己醒了又被弄暈,一直反復循環。
撐着酸軟的身體坐起來。
溫婉看了一下。
嗯。
那裏已經被人清理過了。
身上穿着一套幹淨柔軟的絲質睡衣。
床單也換了新的,旁邊床頭櫃上放着溫熱的粥和幾樣精致的小菜。
一個穿着得體西裝的老管家叩門走了進來,態度恭敬疏離:
“少夫人,您醒了。先生吩咐過,在您身體恢復之前,可以不用履行協議。”
什麼協議?
溫婉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老周看出他的窘迫,遞上一杯溫水:
“我是這裏的管家,您叫我周伯就好。
您在醒來的時候在和少爺的協議上按了手印。”
溫婉接過周伯遞過來的協議。
好明顯的霸王條款。
甲方:秦深。
乙方:溫婉。
協議期限:直至甲方痊愈,不再需要乙方也能自行起立。
協議內容:
一、甲方義務:
1、承擔乙方母親所有治療費用。
2、甲方報銷乙方協議期間所有的生活開支。
二、乙方義務:
1、無論何時何地,只要甲方有需求,乙方必須無條件配合甲方。
2、保密甲方病情及協議內容,不泄露給第三方。
3、未經甲方允許,乙方不得與任何異性有不必要的接觸。
4、合作期間遵守甲方設定的行爲規範,維護秦太太的形象。
5、合約期間,乙方的情緒、思想、身體,全部歸甲方所有。
三、違約責任
若乙方違約未配合甲方需求,則需支付甲方100000000元,造成精神損失等另行賠償。
四:生效條款
本協議一式兩份,雙方各執一份,籤字或按指印後生效。
甲方(籤名/按指印)_____
乙方(籤名/按指印)_____
什麼她醒來的時候按了手印,分明是趁她昏迷的時候按的。
那她還算她的妻子嗎?
這協議讓她覺得她更像包養的。
溫婉問周伯要了秦深的電話。
溫婉:“……秦先生。”
秦深:“叫我秦深。”
秦氏集團頂層辦公室,秦深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裏拿着一份溫婉的詳細資料。
資料上,女孩溫婉恬靜,和床上對他哭泣求饒的樣子判若兩人。
調查報告清清楚楚地寫着:
三年前,秦深還未退役,執行任務時被人動了手腳,神志不清時與一女子發生關系。
事後,該女子不知所蹤。
那名女子就是溫婉。
當時半夜下着雨,她爸默認她被繼母一家趕出住所。
她提着行李箱又遇到流氓,匆忙躲起來又遇到秦深……
而自己之所以找不到她,是溫父爲了公司資金周轉,用她的身份貸了一筆巨款,還把公司法人改成她的名字……
溫婉早就成了黑戶。
爲母親掙透析費用的時候證件也都是用的媽媽的。
秦家和溫家早年確實有過婚約,只不過對象是溫家的長女。
這次秦家提出沖喜,正逢溫家公司面臨倒閉,
繼母便順水推舟,將溫婉這個原配的女兒推了出來,代替自己的寶貝女兒嫁入火坑。
順便再賺一筆賣女兒的天價彩禮。
“呵……”秦深看着資料,發出一聲低沉的笑。
原來如此。
溫父一家真是好算計。
聽到電話那頭輕笑出聲,溫婉忍不住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聽到溫婉糯糯的聲音,秦深臉上的笑意更深,把旁邊的韓凌看得直哆嗦。
“怎麼,是老公昨晚沒讓你爽夠麼?”
這話讓電話兩頭的溫婉韓凌老周都雷焦了。
溫婉紅着臉:“我就是想說協議我能接受,就是有些內容能不能改改……”
秦深:“什麼內容?”
“就是裏面那條……”溫婉的聲音越來越小,“隨時隨地和你……”
秦深:“聲音小的像蚊子哼一樣,我聽不見。”
秦深:“嗯……我來猜猜小貓咪在說什麼,是不是說想、做——”
“!”
“我先掛了!等你回來再說!”
溫婉臉燙的能煎蛋。
周伯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
呼。
還好沒人聽到。
周伯叩門:“少夫人,您的行李已經全部運過來了,放在了衣帽間。需要我叫人幫您整理嗎?”
“不用了,我自己來。”
溫婉有輕微的潔癖,不喜歡別人碰自己的東西。
“等等,周伯,你剛剛是不是一直在門外候着?”
*
晚飯簡單吃了些清淡的粥菜,
溫婉扶着牆慢慢挪到那個堪比她原來整個臥室大小的衣帽間。
她的行李只有一個破舊的行李箱,和這裏奢華的環境格格不入。
她打開箱子,裏面是她爲數不多的幾件舊衣服,一些專業書籍,還有一個小小的相冊。
相冊裏,有媽媽和她的合影,也有一家三口的。
那時候爸爸媽媽還沒有離婚,媽媽也還沒有病重。
她們的家也還沒有破碎。
對於爸爸做的那些事,她知道恨也沒用,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改變局面的能力。
她現在只想媽媽好好的。
溫婉蹲在地上,哭的一抽一抽的。
突然一陣劇痛,一個圓球掉了出來。
圓球展開,是之前的離婚協議書。
她痛麻了,脖子以下都快沒了知覺。
溫婉從小脾氣好,從沒跟人吵架也不主動招惹誰。
可脾氣好不代表內心就堅強能忍耐。
溫婉是最怕疼的。
一疼她就哭。
一個人打三份工給媽媽攢透析費的時候她都沒哭,
連續三天只睡兩小時熬夜做兼職的時候也沒哭,
現在卻哭的稀裏譁啦的。
“嗚……爲什麼總是欺負我啊,我、我一個老實人做錯了什麼要這麼對我……”
*
夜色漸深,勞斯萊斯幻影平穩地駛入秦家莊園。
秦深回來了。
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嘴角的傷口貼着一個創可貼,
和之前禁欲的樣子沒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