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伯父,您別傷心,說不定事情會有轉機呢……”
葉青青含混說了一句,終究咽下賀驍年還活着的事實。
賀衛國胡亂抹去臉上的淚漬,喉間溢出蒼老的輕笑,帶着心如死灰的絕望。
“組織上傳來的死訊,哪裏還有生還的可能?”
老人家聲音啞得厲害,但不消片刻又恢復成平日慣有的威嚴。
“知州和金小姐做出這等不知羞恥的醜事,我必要嚴懲他們、以正家法!”
“來人,拿藤鞭來!”
此言一出,賀知州立時扭頭看向身側的金曼妮。
他見女人臉色慘白、唇瓣顫抖,便一人攬下所有責任。
“父親,此事是我糊塗、沒有分寸,才會鬧成這種局面,我願一人承擔所有懲罰。”
“但曼妮只是一個弱女子,不光面皮薄,身子也無力承受責罰,還請父親準許我代她受罰。”
賀衛國恨鐵不成鋼地瞪着跪地求情的二兒子,手中的拐杖再次重重落下。
“混賬!你說這話時,有考慮過青青的感受嗎?!”
賀知州不閃不避承下那一杖,多情的桃花眼眸色慌亂了幾秒,一目不錯盯着不遠處面色平靜的女孩。
“青兒,你別誤會……”
葉青青精致地小臉並無多餘表情,顯得有幾分置身事外。
“我沒誤會。”
賀知州和金曼妮上床是事實,現在舍不得金曼妮受家法也是事實,哪裏有誤會?
難怪原主會被刺激到自殺呢!
自家男人如此不加掩飾的當衆維護另一個女人,擱誰誰受得了啊。
就算是出生在思想開放的二十一世紀,都有不少女孩因情自殺。
更遑論是生活在這個年代的女孩,只會更加承受不住。
賀衛國懶得再看跪在跟前的兒子,不耐地擺手道。
“來人,把他們兩個帶下去受罰,賀知州十鞭,金小姐三鞭,誰都不許手下留情!”
“父親!”
“賀伯父!”
受罰的兩人同時喊出聲,金曼妮更是跪趴在地,哭着爲自己求情。
“賀伯父,您罰我閉門思過或者餓幾天都可以,但家法我真的承受不住,嗚嗚嗚……”
賀知州憐香惜玉,不忍看心上人落淚。
他跪行幾步,急聲祈求。
“父親,那藤鞭是用荊棘制作而成,一鞭就足以令人皮開肉綻,男人都不一定受得住,更別說細皮嫩肉的女人。”
“我願意代替曼妮受罰,求父親成全。”
話落,男人俯身磕頭,態度懇切。
葉青青看見這一幕,唇邊勾起諷刺的笑意。
瞧着還怪深情的,可最後不也出軌女大學生了麼……
而且原書寫到那女大學生跟死去的原主長得有九成像,被功成名就的賀知州護得跟眼珠子似的。
金屋藏嬌,愛得不行。
賀衛國心煩意亂,手中的拐杖一連杵了好幾下地面,痛心疾首。
“真是造孽呀!”
葉青青心裏明白,賀老爺是因爲想給她出氣,才執意要罰金曼妮受家法。
不過,女主的身體這會兒確實不適合被鞭打。
“賀伯父,知州哥哥說得沒錯,那鞭子不是女人可以承受的。”
演戲嘛,她的拿手絕活兒。
按照原書的劇情來推算,原主新婚之夜的這晚,金曼妮已經從賀知州那兒受孕。
若真要被打出個好歹,這個‘罪’肯定會被歸結到她身上。
那她以後的處境,將會變得十分艱難。
何必呢?
得不償失。
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起碼能博得賀老爺和賀知州更多的好感與愧疚。
現在戲台子都搭好了,就是人還沒到齊。
等她把賀驍年活着帶回賀家以後,好戲才算正式開始……
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葉青青會主動爲金曼妮求情,賀衛國更是滿眼驚愕。
“青青,你這是何意?”
“賀伯父,女子身體嬌弱,倘若留下後遺症,唯恐更難辦。”
女孩垂下小腦袋,絞着手指慢吞吞開口。
金曼妮有孕的事,她肯定不會說出來。
經此提醒,賀老爺才如夢初醒。
這話不無道理,若是金曼妮因受家法留下後遺症,以後可不好再嫁……
“那便讓知州一人受下十三鞭,金小姐送去西街的宅子閉門思過。”
跪在地上的兩人聞言,不禁鬆下一口氣。
賀衛國將一切盡收眼底,重重哼了一聲,繼續說道。
“在青青原諒你們兩人之前,你們不得再有任何接觸,她什麼時候消氣,你們什麼時候才能解禁!”
“要是再被我發現你倆不老實,就給我一起滾出賀家!”
一旁的傭人收到賀老爺的眼神,當即請賀知州下去受罰。
不料,男人推開他們,走到葉青青面前低頭柔聲道。
“青兒,是我對不住你,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對你。”
金曼妮被王媽小心扶起,眼神怨毒地盯着前方‘柔情蜜意’的一幕,頓覺百爪撓心。
賀衛國看女孩遲遲沒有說話,也不願逼她太緊,沉聲對兒子吼道。
“還不滾去祠堂受罰!”
沒有得到回應的賀知州心有不甘。
但礙於父親的壓迫,不得不先行退下。
葉青青望着男人離開的背影,波瀾不驚的美眸暗光閃爍。
誰會信一個三心二意的渣男給出的承諾啊?
再者,有些心裏話也不適合現在表露出來。
她怎麼可能傻到當衆說出她明天就會辭行,並且要去勾搭還活着、但暫時處於失憶狀態的賀家大少爺賀驍年呢?
葉青青認真想過了,對賀知州、金曼妮最好的報復,莫過於跟賀家大少爺喜結連理。
唔,也不僅僅是報復。
原書裏對賀驍年的描寫並不多,但也阻擋不了她爲這個角色淪陷的芳心。
劍眉鳳目、氣質卓越,長腿勁腰螳螂臂,八塊腹肌人魚線。
最關鍵還是禁欲專一、從未被任何女人染指過的純情軍痞。
簡直不要太對她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