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拉利匯入車流,朝着青州市的富人區——雲頂山別墅區駛去。
車窗外的景象從老舊的居民樓,變成了高聳的寫字樓,最後變成了一排排掩映在綠樹中的豪華別墅。
半小時後,法拉利在一棟占地面積巨大的法式別墅前停下。
別墅有三層高,外牆是米白色的天然石材。
巨大的落地窗和寬闊的陽台,顯示着主人的財力。
院子裏有一個噴泉,水流沖刷着中央的女神雕像。
兩名穿着黑色西裝的保安看到法拉利,立刻打開了雕花的鐵藝大門。
車子緩緩駛入,停在主樓門口。
蘇慕雪熄了火。
“下車。”
江塵推開車門,站在這棟豪宅的面前。
一名五十多歲的女傭小跑着過來,爲蘇慕雪拉開車門。
“大小姐,您回來了。”女傭恭敬地說。
當她看到從另一邊下車的江塵時,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蘇慕雪沒有理會女傭的表情,徑直走向大門。
“我爸媽在嗎?”蘇慕雪問。
“先生和太太都在客廳等您。”女傭回答。
別墅的大門是雙開的,由厚重的實木制成,門上雕刻着復雜的紋路。
推開門,是一個挑高超過八米的宏偉客廳。
地面鋪着光亮可鑑的大理石,頭頂懸掛着一盞巨大的施華洛世奇水晶吊燈。
吊燈散發着璀璨的光芒,卻讓整個空間顯得更加空曠和冰冷。
客廳中央的真皮沙發上,坐着一男一女。
男人五十歲左右,穿着一身黑色的絲綢唐裝,手裏盤着一串紫檀佛珠。
他面容儒雅,但眉宇間帶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嚴。
他就是蘇慕雪的父親,蘇氏集團的掌權者之一,蘇天雄。
女人看起來四十多歲,保養得很好。
她穿着一件旗袍,脖子上戴着一串飽滿的珍珠項鏈,耳朵上是鑽石耳釘。
她的嘴角下撇,臉上寫滿了不耐煩和刻薄。
她就是蘇慕雪的繼母,李琴。
兩人看到蘇慕雪進來,蘇天雄的臉色沉了下來。
“蘇慕雪,你還知道回來?”蘇天雄的聲音不大,但充滿了壓力。
李琴的目光則直接越過蘇慕雪,落在了她身後的江塵身上。
她上下打量着江塵。
眼神從他那件洗得發白的休閒服,掃到他腳上那雙幾十塊錢的帆布鞋。
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慕雪,這個男人是誰?收垃圾的嗎?怎麼讓他進門了?”李琴尖酸地問。
蘇慕雪沒有回答李琴的問題。
她走到茶幾前,從手提包裏拿出那本紅色的結婚證,放在蘇天雄面前。
“他叫江塵。”蘇慕雪的聲音不大,但很清晰。
“從今天起,他是我的丈夫。”
客廳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蘇天雄盤着佛珠的手停了下來。
李琴臉上的刻薄變成了震驚,她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
“丈夫?蘇慕雪,你是不是瘋了!”李琴的聲音變得尖利。
她指着江塵,手指因爲激動而顫抖。
“你就找了這麼個東西當丈夫?你是不是想把我們蘇家的臉都丟光!”
蘇天雄拿起了那本結婚證。
看到上面的照片和鋼印,臉色黑如鍋底。
他猛地將結婚證摔在茶幾上,發出“啪”的一聲巨響。
他站起身,走到江塵面前。
目光像刀子一樣,在江塵的身上刮過。
“小子,誰給你的膽子?”蘇天雄問。
江塵沒有回答,只是平靜地看着他。
這種平靜,徹底激怒了蘇天雄。
他從自己的錢包裏抽出一張黑色的銀行卡,直接甩向江塵的臉。
“給你五百萬!”
銀行卡的邊角劃過江塵的臉頰,留下一道紅印,最終掉落在地上。
“馬上跟我女兒去辦離婚!然後拿着這筆錢,滾出蘇家,永遠不要出現在青州!”蘇天雄的聲音如同咆哮。
蘇慕雪臉色一白,立刻擋在了江塵面前。
這已經不記得是她第幾次忤逆自己的父親了。
“爸!他現在是我的丈夫!這是我的決定!”
“你的決定?”蘇天雄怒極反笑,“你有什麼資格做決定?你的公司,你的地位,哪一樣不是蘇家給你的?現在翅膀硬了,敢跟我作對了?”
李琴也沖了上來,拉扯着蘇慕雪的胳膊。
“你給我讓開!讓這個小白臉說話!我倒要看看,他安的什麼心!不就是圖我們家的錢嗎?給他五百萬還嫌少?”
客廳裏一片混亂。
江塵站在蘇慕雪的身後。
他看着擋在自己身前的這個女人,蘇慕雪的肩膀在微微顫抖。
接着,他低頭,看到了地上那張黑色的銀行卡。
然後,緩緩地彎下腰。
蘇天雄和李琴看到江塵的動作,臉上都露出了鄙夷的冷笑。
他們以爲江塵要屈服了。
然而,江塵拾起了地上的銀行卡。
站直了身體,沒有看卡,而是看着蘇天雄。
“叔叔。”江塵開口了,“錢是個好東西。”
緊接着,他當着所有人的面,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了卡片的一端。
左手也捏住了另一端,雙臂同時用力。
“咔嚓!”
一聲清脆的聲響。
那張代表着五百萬的銀行卡,被他硬生生地掰成了兩半。
蘇天雄的瞳孔猛地一縮。
李琴的叫罵聲也戛然而止。
蘇慕雪也回過頭,震驚地看着江塵。
江塵鬆開手。
兩片碎裂的塑料掉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但是,你的錢,買不走我的尊嚴。”
江塵抬起頭,目光直視着蘇天雄的眼睛。
“也買不走,你女兒的幸福。”
整個客廳,死一般的寂靜。
蘇天雄的臉由黑轉紅,又由紅轉紫。
他指着江塵,嘴唇哆嗦着,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好……好……好!”他連說了三個“好”字。
“我倒要看看,你們兩個能撐到什麼時候!”
蘇天雄一甩袖子,轉身大步向樓上的書房走去。
李琴也反應過來,她指着江塵的鼻子,剛想繼續辱罵。
蘇慕雪卻拉住了江塵的手腕。
“我們走。”
她拉着江塵,繞過沙發,走向了另一側的樓梯。
她的手很涼,但握得很緊。
江塵沒有反抗,任由她拉着。
經過李琴身邊時,蘇慕雪停下腳步,冷冷地說了一句:“李阿姨,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那都請對我丈夫放尊重一點。”
說完,她不再停留,拉着江塵走上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