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不是我打的!”
許昭禾撐着地板起身,急忙辯解。
可話音剛落,就撞上溫景謙失望的眼神:
“病房裏只有你和兮月,不是你,難道是她自己扇自己耳光?”
溫兮月立刻撲進他懷裏,肩膀聳動着抽泣:
“景謙,我最怕疼了,怎麼可能下這麼重的手......她一定是因爲銀針你把銀針給了我,懷恨在心。”
溫景謙拍着她的背,輕聲安撫。
轉頭看向許昭禾時,眼神裏滿是厭惡:
“從小到大,我連一根手指頭都舍不得碰兮月,你竟敢對她動手!”
下一秒,穿着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快步走進來。
不由分說架住許昭禾的胳膊,冰涼的針尖刺入靜脈,裏面的液體迅速蔓延。
她最後一眼看到的,是溫兮月藏在溫景謙懷裏那抹得意的笑。
再次睜眼,許昭禾發現自己被牢牢綁在病床上。
她試着掙扎,繩子卻越收越緊。
“別白費力氣了。”
溫兮月從陰影裏走出來,笑容陰冷,“這是專門綁精神病患的束縛帶,你逃不掉的。”
“景謙已經認定你受了刺激,從今往後,你說的每一個字,他都不會再信。”
溫兮月走到床邊,俯下身,指甲劃過許昭禾蒼白的臉頰: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爲什麼這麼恨你?”
許昭禾咬緊牙關,沒接話。
“你放我走,我保證永遠消失在溫景謙面前,再也不打擾你們。”
溫兮月輕笑,眼裏跳動着癲狂的火苗:
“我要你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她從針灸包裏抽出一銀針:
“我正好缺個真人試驗品,你這麼懂針灸,正好幫我試試效果。”
說完,她握着銀針狠狠扎了下來。
沒有章法,沒有穴位,只是閉着眼發泄似的亂扎一通。
銀針一次次刺入皮膚,密密麻麻的紅點很快布滿許昭禾的身體,綿密的痛感像潮水般涌來。
她想呼救,卻被溫兮月死死捂住,只能發出嗚嗚聲。
就在溫兮月舉起另一根銀針時,門外突然傳來溫景謙的聲音:
“兮月,好了嗎?”
原來,這一切都是溫景謙默許的!
許昭禾用盡全力,想要喊出的求救盡數梗在喉嚨裏。
那個她傾盡真心去愛的男人,竟讓她做另一個女人的試驗品。
心底最後一絲愛意,在此刻徹底化爲灰燼。
溫兮月瞬間頓住,臉上的狠戾褪去:
“馬上就來!”
她轉頭狠狠瞪了許昭禾一眼,壓低聲音警告:
“我勸你最好別亂說話,否則我下次可就不會這麼手下留情了!”
說完,她匆忙收拾好東西離開。
接下來的三天。
溫兮月每天都會準時出現折磨她,用惡毒的話羞辱她。
許昭禾漸漸不再掙扎,只是沉默地盯着天花板,心裏默默倒數離開的日子。
很快就能結束這一切了。
好不容易熬到第六天。
溫兮月從包裏掏出一瓶濃硫酸,語氣戲謔:
“景謙念着你的救命之恩,說什麼要把銀針還給你,可我偏不,我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得到!”
說着,她傾斜瓶身,將濃硫酸倒在銀針上。
隨着一陣綿密的氣泡,原本根根分明的銀針變得面目全非。
許昭禾目眥欲裂,嘴裏的白布迅速被鮮血染紅。
師父這套祖傳的銀針,終究是毀在了她的手中。
而這一切的過錯,都是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
她重重閉上眼睛。
如果有重來的機會,她不會再愛上溫景謙!
......
溫兮月離開後不久。
溫景謙便讓人把許昭禾帶回了家。
保鏢臨走前,板着臉:
“許小姐,溫總讓我轉告您,他要親自去請金針王出山,您好好在家休養,千萬別去給溫董施針,否則......”
剩下的話,他沒有再說。
許昭禾不用聽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她看着鏡子裏的女人。
眼窩深陷,面色蠟黃,原本靈動的眼睛只剩下麻木。
短短七天,她瘦得脫了形,真的像個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瘋子。
她自嘲地勾起嘴角。
就算她現在施針,也就保不住溫老爺子的命了。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傳來輕微的嗡鳴聲。
一架小型無人機緩緩飛過來,機身下掛着一個小小的盒子。
許昭禾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