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日要穿哪件衣服?”
小太子嘆了口氣:“穿父皇選的。“
王嬤嬤臉上笑容更大了:“殿下孝順,陛下下朝回來,定極爲欣喜。”
過了片刻,一副小老虎模樣的太子殿下,對鏡自照。
老登最近癲了,一直想讓他穿動物衣服,今天青蛙,明天小狗,後天兔子、再後天是公雞。
這不是什麼狗屁父愛、也不是感情深厚的表現,這是他內心對他最直觀的看法。
周帝,外熱內冷翻臉無情的暴君。
當他把你當玩具玩兒的時候,那就是真的把你當玩具。
你最好不要被這份戲謔性的親近蒙蔽了眼睛,覺得自己是特殊的。
武君稷信奉任何情感都是兩個人極致拉扯和見招拆招衍生出的附屬品,是腦內多巴胺的致幻。
如今他和周帝,就在見招拆招極致拉扯,能不能催動多巴胺誕生出那虛幻的附屬品還待評估。
武君稷對自己有個清晰的認知,吃不了苦,利欲熏心,權欲旺盛,什麼上一世心傷後身心俱疲、重生了只想擺爛躺平依附他人,不存在。
他要的,大周正史上寫他武君稷,得是帝王本紀,他死了,得用‘駕崩!’
所以,他需要帝王的感情作爲倚仗,應對未來奪嫡的宮鬥、朝鬥。
周帝,性格古怪,隨時發癲,思想品德不及格的暴君,這麼一個人,要在他心裏占據一點兒份量,很不容易。
所幸他才兩歲,時間還長。
以小抓大,第一步,先改了周帝的口癖。
他受夠小孽障的稱呼了。
周帝一口一個小孽障,太極宮的下人看到武君稷就想到小孽障。
他的態度決定了下人的態度,武君稷發現了這個問題,才決定做出行動。
每次對方喊他小孽障,他就沉默不應。
他這樣,周帝小孽障小孽障叫的更起興,他還做起了動物套裝,儼然是抱着戲弄的惡意。
他想了半天,以毒攻毒,對方喊他小孽障,他就喊他老登。
小孽障對老登。
父子兩個天天互罵。
就像當年兩人因吃手這個問題可以犟個幾十上百次。
這次也犟了半個月了。
武君稷還好,不過周帝近幾天要急眼了,於是武君稷適當服軟,穿了老虎裝。
小太子搬着小板凳往太極宮門口一坐,支着耳朵聽風聲、鳥叫,呼吸着新鮮空氣,直到身上的紫檀香慢慢淡去,門口傳來零碎的腳步。
武君稷站起小短腿跑過去迎接
“父皇!”
自武君稷入宮,周帝一直帶在身邊親自教養。
小孩兒一天一個變化。
口水不流了,會坐了、會爬了、會說話了、會走了、也會鬧了。
周帝十分後悔當初沒有糾正這小子的犟種性格。
現在還沒他劍高的小孽障,天天和他對着幹。
讓穿的衣服不穿。
讓叫父皇不叫。
給他讀書不聽。
喂飯不吃。
混賬東西!
今日周帝在朝堂吃了炮仗,一腔火氣無處發泄,腳還沒踩進太極宮,摔什麼東西都想好了,打定主意給小孽障看看他的龍威。
結果迎面撲來一個小老虎,嗷嗚叫着父皇。
兩只小短腿裹上厚衣服,約等於沒有腿。
biaji biaji扭過來,心裏的怒火一下被扭沒了一半。
周帝彎腰把小老虎夾在腋下,在他屁股上啪啪兩巴掌
“不是叫老登嗎?今天怎麼不叫了?”
“不是不穿嗎,今天怎麼穿了?”
武君稷整只就是幼貓掛杠,軟趴趴的對折,他又不傻,底線蹦迪是他有本事,蹦出去那就是沒事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