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
江辰無奈的嘆了口氣。
驅散了門口看熱鬧的人群，江辰隨手把一只野兔遞給了二柱子。
“今天要不是你跑出來找我，你嫂子說不定就出事兒了，這是我剛從山上套來的，你拿回去給大伯吃。”
“嘿嘿，謝謝辰兒哥！”
二柱子一臉憨笑。
在這個時代的東北，尤其是大冬天，能吃上肉可是稀罕事兒，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上山打獵的本事兒的。
普通的農戶攢上一年的糧食，能換上幾斤肉票，割上四指厚的豬肉包上一頓韭菜餡的餃子就已經是個肥年了。
江辰把剩下的一只兔子和一只鬆雞全都給燉了，用換來的八角大料，澆上去腥的黃酒和增香的醬油，很快香味就順着門縫飄到了裏屋。
“媳婦，出來吃飯吧！”
江辰舀了滿滿兩大碗肉放在桌上，香氣濃鬱，肉香撲鼻。
也許是氣味太香了，裏屋的沈如玉終於小心翼翼的打開門，踮着腳往外看了幾眼，卻依舊站在屋裏不敢走出來。
“媳婦，我今天運氣好，上山打了一只狍子和兩只野兔，狍子去供銷社找人換成了錢，給你買了一件衣服。”
說着，江辰像是獻寶一樣，把買來的紅棉衣拿出來，遞給沈如玉。
一直以來，沈如玉御寒的衣服只有一件破舊的薄襖，還是當初結婚的時候，江辰給她唯一的禮物，這麼多年以來縫縫補補的，早就已經破爛不堪了。
“這，這是給我的？”沈如玉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
“當然了，不是給你的還能給誰！”
說着，江辰又從兜裏拿出兩百塊錢，加上剛才威脅江四嬸給的零用錢，厚厚一疊遞給了她。
“這個，都是我賣狍子賺的錢，都給你拿着。”
沈如玉搖頭說道：“你，你給我錢幹什麼？”
“你是我媳婦啊，以後咱們家的錢都給你管。”
江辰伸手想要拉住沈如玉的手。
“不要，我不要！”
沈如玉卻像是被蠍子蜇到了一樣，用力的把手抽了出來，眼神復雜的看着他。
江辰愣了一下，他知道自己要挽回媳婦的心，還是任重道遠。
“你不拿，我就把錢放在這裏了，你記得收起來，可別被老鼠偷走了。”
說着，他指着桌上的兩碗肉說道：“來，先吃飯吧。”
看着肉香四溢的碗，沈如玉咽了口唾沫，顫顫巍巍的走到的桌子邊。
端起碗聞了聞肉香，沈如玉還是迫不及待地端起碗，夾住一塊肉咬了下去，軟爛脫骨，唇齒留香，拌着口水咽下去，仿佛讓常年飢餓的胃部涌現出一陣暖流，似乎全身心都舒服了起來。
“太，太好吃！”
沈如玉驚訝的看了一眼江辰。
這個平時不是喝酒就是賭博的混混，什麼時候，竟然有了這麼厲害的廚藝。
“好吃就多吃一點！”
江辰笑了笑，說着把桌上的肉又盛了一碗，遞了過去，“來，別省着，多吃一點，今天的肉都是你的，絕對夠。”
“你哪裏來的錢買肉買衣服的，你是不是又去賭博了？”
“怎麼會，我不是跟你說了嘛，我是去林子裏打獵了。”
“打獵？”
沈如玉一臉的不相信。
這麼多年來江辰是什麼人，她早就看透了，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本事。
“砰，砰！”
這時候，身後的房門被人重重的錘了兩下。
“誰啊！”
江辰皺了皺眉頭，自己家這門可經不起這麼敲。
“呦，辰兒哥，吃飯呢！”
房門打開，進來一胖一瘦兩個男人，瘦高的男人眼神一瞟便看到了江辰桌上放着的滿滿當當的兩碗肉。
“辰兒哥，你也太不夠朋友了吧，吃肉也不叫聲兄弟。”
“你來幹什麼？”
瘦高的男人江辰有印象，名叫李茂，這小子平時跟自己一樣，都是村裏吃喝好賭的混混。
不過江辰是孤兒，而李茂他爹李狗田也是桃李村的村霸，仗着自己兒子孫子多，平時沒少禍害村民。
聽說李狗田家跟鄉鎮的書記有關系，村民們也是敢怒不敢言。
“辰兒哥，你忘了，上次你在賭場欠了我三百塊錢，還說要把如玉嫂子賣了還債嘛，這不，我給你找來賣家了！”
說着，李茂招呼了一聲身後的胖子，“這老哥是八裏鋪的趙騾子，今年剛五十，以前是給人拉幫套的，這不現在回來了，說想花錢買個媳婦，願意出五百塊呢。”
“咣當！”
聽到李茂的話，沈如玉頓時嚇得臉色慘白。
“怪不得，怪不得你給我買衣服買肉，原來，你竟然要賣了我。”
沈如玉站起身來，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江辰，我真是看錯你了，狗改不了吃屎，你就是個人渣！”
在農村，打媳婦賭博的混混是不少，可要賣老婆的畜生還是不多見的。
“不是的，媳婦，你聽我解釋！”
江辰急忙伸手拉住她，急切的說道：“你別聽他胡說，根本沒有這回事兒，我怎麼可能會賣了你呢。”
“辰兒哥，你怎麼能這麼說呢，白紙黑字這是你自己寫的呀！”
說着，李茂從兜裏拿出一張借條甩在桌上。
江辰皺着眉頭看了一眼，沒想到上面還真有自己的籤名。
這時候，江辰才隱約回憶起來，自己好像還真是因爲有一天輸急眼了，跟李茂聊了幾句後，籤了個什麼協議，隨後急匆匆的拿到錢就又去繼續賭了。
“趙哥，你看辰兒哥的這媳婦怎麼樣？”
“人家當初也是十裏八鄉數一數二的俏媳婦，五百塊不虧！”
李茂指着沈如玉說道：“而且你看，腰細屁股大好生養，還是個有文化的女知青呢，現在還是買一送一，等買回家鎖在屋裏隨便折騰，不比花錢找女人強，等着慢慢享福吧！”
“好，好！”
趙騾子盯着沈如玉的臉蛋和身材連連點頭，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懷了就好，俺就喜歡能生的，等過兩天把孩子一賣又是錢，到時候給她種上俺的種，生上一窩窩的崽子。”
趙騾子走到沈如玉面前說道：“女人，我聽說你男人又賭錢又打你的，日子過的太苦了，我看你跟了俺吧，俺不打你，你給俺生孩子就行。”
說完，就要伸手去拉沈如玉。
“你，別碰我！”
沈如玉嚇得尖叫起來。
身邊江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重重的一腳踹了過去。
“你給老子滾蛋！”
趙騾子雖然胖，可拉幫套耗早就幹了他的力氣，一個沒站穩，直接就被踢了出去。
旁邊的李茂愣了一下，不滿的喝道：“辰兒哥，你這是什麼意思，老子錢都收了，你怎麼能不認賬呢！”
“我認你媽的，你怎麼不把你媽賣了！”
江辰指着李茂喝道：“立刻給我滾出去，要不然，別怪我翻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