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宮裏。
明昭微張着嘴,眼神呆滯,看着大殿裏那位明顯比自己現代母親年輕了好多的豔麗女子,久久回不過神來。
這是她媽?
太後席酒酒,今年28歲。
她不是先帝的原配,是第三任皇後了。
要說心機手段,這女人也沒有多少,她要真是個心機深沉的,當初的傅疊也不會找她合作,推她上位。
他也怕這女人在他不防備的時候背後捅他一刀,所以找了一個席酒酒這個一眼能夠看穿的女人。
席酒酒就兩個好處。
一是漂亮,濃顏系,張揚有活力,非常有攻擊性的漂亮。
二是足夠狠辣,對待自己的敵人從來不會手下留情,所以宮中的嬪妃都怕她。
現在做了太後。
年輕寡婦,有錢有顏,有一整個國家養着,也不操心養老的問題。
最關鍵的是兒子還不是自己的,長成啥樣都跟自己沒有關系,根本不用自己操心。
就這樣一個人,她,她她她有點小愛好怎麼了?
她喜歡看點美男跳舞怎麼了?
她喜歡吃美男嘴裏的葡萄又怎麼了?!
明昭覺得,半點毛病都沒有!
胳膊上傳來一陣大力,明昭這才回過神來,轉頭對上了自家老爹吃人似的目光,驀地打了個寒戰。
摸了摸鼻子,無力的替自家老媽辯解了一句:“那個,那個是非門前寡婦多哈,爸……”
傅疊狠狠的瞪了一眼女兒,抬腳大步流星地沖進了大殿。
什麼話也不說,只往那兒一站,冷眸轉着圈的一掃,大殿裏立刻就像按下了靜音鍵,啥動靜都沒有了。
音樂戛然而止,嬉笑聲也沒了。
“滾!”所有男寵嚇得屁滾尿流,夾着尾巴落荒而逃。
誰都沒有注意到端着葡萄的那名男寵目光閃了閃,迅速掃過了傅疊和明昭。
特別在明昭的身上多停留了兩息,才跟着退了出去。
席酒酒眼睛亮了,花蝴蝶一般撲棱着翅膀就飛了過來。
幾乎要掛到了傅疊身上,嬌聲嬌氣喊:“王爺王爺,你終於舍得來看妾身了。”
這語氣,這動作,不用看有沒有朱砂痣都能知道,她不是明昭現代的母親。
傅疊身形僵硬臉色鐵青,條件反射想把這個人給震飛出去,但想了想終究又忍了下來。
這是他媳婦兒的容器,不能有損傷!
牙齒咬了又咬,轉頭看向明昭。
強裝鎮定的神色裏面有一絲明昭才能看出來的慌亂。
當着女兒的面,被一個女人生撲,他以後怎麼交代?
拎着席酒酒的後頸,將牛皮糖一樣的女人從身上拽了下來。
“站好!好歹也是一國太後,儀態不整像什麼話?!”
席酒酒眼神迷離,喝下去的酒在腦中發酵,讓她膽子也變大了。
感覺到今天的傅疊對她似乎有了些不一樣,就抓住機會,不管不顧又撲了上去,緊緊抱住了眼前人的勁腰。
像小貓咪一樣在傅疊身上蹭,“妾身只是爲了吸引王爺注意,王爺…”
在傅疊注意不到的角度,席酒酒不着痕跡的撇了撇嘴。
王爺真是,假正經!
千辛萬苦爬到攝政王的位置,不就是爲了接近自己嗎?
她才不信傅疊對自己沒意思!要不然後宮女子千千萬,他爲什麼不扶持別的女人做太後,偏偏要扶持自己?!
明明喜歡自己,卻偏偏端着,不肯再前進一步,真難伺候!
好在今天的男寵有一些效果,他這不就吃醋了?跑來制止自己了?
哼,男人!
席酒酒語氣愈發軟綿:“好了好了,王爺別生氣,爲了你,我不要那些臭男寵了還不行?”
妖媚的目光瞥見旁邊已經石化的明昭,頓時像被侵犯到領地的母獸,一下子豎起了渾身的戒備。
鬆開傅疊的腰,指着明昭厲聲喝問:“你是誰?你怎麼跟王爺一起的?你個小妖精你!”
席酒酒指甲留得老長,塗着鮮紅的蔻丹,直直朝着明昭戳了過來,差點摳掉明昭的眼珠子。
明昭向後一跳,躲開席酒酒的手,躲到了傅疊身後。
席酒酒見明昭居然還敢躲,尤其傅疊又護在了明昭身前,就更生氣了,呼吸都粗重了好幾分。
不由分說又抓了過去。
明昭趕緊又躲,叫:“媽!媽媽!”
試圖喚醒沉睡的母愛。
然而這個席酒酒沒有朱砂痣,她不是明昭的媽媽。
這聲媽她也聽不懂,反而更激起了她的怒意。
媽什麼媽?宮中下等仆婦才叫某媽媽呢,這小賤人居然如此稱呼自己,擺明了沒把自己放在眼裏!
兩人圍着傅疊轉圈圈。
期間席酒酒幾次見縫插針倒進傅疊懷裏,還順手摸他的胸肌腹肌,拿指甲摳他!
傅疊忍無可忍,終於出手。
一手刀砍在了席酒酒的後頸,席酒酒軟軟的倒了下去。
傅疊伸手托住她身子,也不敢抱實了,像拿着燙手山芋一樣把她端起來,放到了床榻上。
父女倆並排蹲在榻前看着床上沉睡的明豔女子,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明昭拿手指頭戳戳席酒酒的臉,感受着指尖彈嫩的觸感。
由衷感嘆:“爸,你豔福不淺呐。”
這個媽比現代的媽媽起碼小10多歲,可給她爸賺到了!
傅疊語氣沉沉,“她不是你媽,我分得清楚,你別拿話點我。”
女兒那點子小心思他還不知道麼?
就怕自己把別的女人當成替身,做了對不起她母親的事。
明昭抿了抿嘴,沒否認。
想想也替父親難過,還不知道母親會不會過來,又什麼時候過來。
萬一母親一輩子過不來,要父親守着一個無盡的希望,那也是太爲難父親了。
傅疊笑了笑,摸了摸女兒的頭發,“我沒事,我想得開,你不用擔心我。”
“如果你媽一輩子不過來,那就代表她沒出事,在那邊活得好好的,我們該爲她感到高興。”
心裏卻也知道,飛機失事,他們一家估計都……但萬一呢?
萬一老天保佑,妻子能活下來呢?
“所以她要是能過來,我們全家團聚,是好事。她要是不過來,那也好,她在那邊守着萬貫家財……”
剩下的話他說不出口,有點咬牙切齒了。
漂亮小寡婦,有錢有顏,萬一跟這位太後一樣,他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