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久久又看看門口和窗外,冷笑着瞥了他一眼。
“當然是我家!”
“這房子是我父母留給我的,我出生長大的地方,家屬院的人都能作證”
“還有,我才是棉紡廠的正式工,你的臨時工是我向廠長求來的,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你們姓陸的就是看我沒爹沒媽,想吃我沈家的絕戶”
“你們一家子喝我血吃我肉,花着我男人的津貼,還虐待我們娘倆,我可是軍嫂,烈士,你們這是在犯法”
沈久久一口氣說完陸家的罪狀,說完虛弱的靠在了櫃子上。
她還是第一次理直氣壯的說這麼多話。
“你…,你放屁,這房子就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
陸繼祖急了,氣的眼珠子通紅。
“這是我和陸家的斷親文書,這是這房子房契,這是我工作的文書,這是我男人這一年寄回津貼的明細……”
沈久久拉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文書證明,舉在手裏晃了晃。
她猜到這陸家人不會這樣善罷甘休,早就提前做好了準備。
“你個喪門星,膽子大了是吧”
李桂芬急了,惡狠狠的沖進屋子。
她要把喪門星手裏的證據搶過來,沒了證據,她就能乖乖聽話了。
沈久久用身體擋住床上的小奶團子,兩只手緊緊握住手裏的東西,嚇得緊閉了雙眼。
她期待着……
就在李桂芬手即將碰到那些文書的時候,一聲怒吼猛的傳了進來。
聽到聲音的沈久久猛的睜開了眼。
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已經進了屋,身後還跟着一個微胖的女人。
沈久久看着來人,眼淚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戴眼鏡的是棉紡廠的廠長王剛,身後的女人是婦女主任徐文靜。
她自小就被兩個人當親閨女對待,而她卻受婆家人蠱惑,生生傷了他們的心。
“王叔,徐姨……”
沈久久哽咽着,身體一軟,差點兒摔倒。
王剛嘆口氣。
這丫頭是老沈唯一的骨血,老沈兩口子爲了廠子雙雙犧牲,本來這孩子也是個聽話的,沒成想嫁了人,就把他們當成了外人,生生把他們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還當着他們的面說他們是破壞她與婆家關系的壞分子。
這次他們本來也不打算管閒事的,但拗不過心裏對老沈兩口子的感情。
沈久久後悔的直流眼淚,一顆心自責的生疼。
“你們誰啊?”
“憑啥管我們陸家的家事?”
李桂芬理直氣壯的瞪着王剛和徐文靜。
“對啊,憑什麼管?”
“沒錯,你們外人管不着!”
陸美蘭吼了一嗓子。
陸美鳳也跟着附和。
陸繼祖則擼起了袖子,一副隨時打人的架勢。
陸家人了解沈久久,她膽小怕事,會看臉色,最怕他們一家發脾氣。
每次他們變臉,她都嚇得跟個小貓一樣直哆嗦。
“誰跟你們是一家人,我已經和你們陸家斷親了,這是斷親文書”
沈久久抽出蓋着大印的斷親文書,遞給了王剛。
王剛推了推眼鏡,仔細打量,眼神開始變得銳利。
他雖然不知道這次沈久久又打什麼主意,但絕不能讓她在這間屋子吃虧,他不能對不起老沈夫婦。
婦聯主任拿過來看完,與沈久久站到了一起。
“一家人?”
王剛指着文書輕蔑的瞥了他們一眼。
“這上面可是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久久跟你們已經斷了親,跟陸家沒有關系了”
“哦,對了,上面還寫了,久久已經跟部隊的陸烽寫了信,她要和陸烽離婚!”
王剛的話一出,陸家的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出了聲。
“離婚?”
這女人竟要跟陸烽離婚?她哪來的膽子?
“對,離婚!”
沈久久挺直了胸脯。
“我不但要離婚,還向武裝部寫了舉報信,舉報你們陸家侵占津貼,欺辱軍嫂,還想拐賣剛出生的孩子”
沈久久抽出手裏的一摞信件,一把砸到了李桂芬的臉上。
幸虧肉包告訴她這些信件的藏放地點,她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信件偷出來,也才有對付這一家惡人的證據。
陸家人慌了神。
他們看的很清楚,裏面的信有陸烽寄來的,還有隔壁人販子寄來的,此時此刻都擺在了面前。
呼啦,陸家人一股腦兒的沖了進來,伸手就要搶證據。
“還想搶?做夢!”
屋外闖進來一幫人,把陸家人全部制服。
進來的都是棉紡廠的工人,他們看沈久久要挨欺負,當然不能袖手旁觀。
別看沈九九傷了大家的心,關鍵時刻他們還是不忍心看陸家人欺負她。
沈久久的眼淚吧嗒吧嗒砸到地上,她在心裏罵了原主好幾句王八蛋,罵她有眼無珠,連好賴人都分辨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