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可現實給了我沉重一擊。
校方不僅沒開除陶稚元這根畫壇頂梁柱,反倒給了我一個記過處分。
陶稚元還在公開場合特意叮囑同行:“徐櫻寧是我的學生,天資過人又肯下苦功,還請各位多費心關照。”
“她從一個賣酒姑娘走到今天不易,吃了太多苦。”
“櫻寧或許不夠優秀,不夠完美,但在我眼裏,她是最耀眼的存在,她就是最好的。”
他甚至毫不避諱地承認,徐櫻寧能進入這座高等學府離不開他暗中運作。
明知不合規矩,卻還是這麼做了。
他只求給徐櫻寧鋪就一條錦繡前程。
那我呢?
我數十年的陪伴與付出,算什麼?
一個供他消遣、隨時可以丟棄的笑話嗎?
我躲在空蕩的家裏,整夜整夜地流淚,腦海裏全是旁人嘲諷的目光。
而陶稚元依舊癡迷於他的藏酒,對我的痛苦視若無睹。
“時宜,你還不懂嗎。”
“你的工作,你的圈子,你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的。”
“離開我,你什麼都不是。”
“我說了,櫻寧不會取代你的位置,懂事些,安穩過日子不好嗎?”
不好。
我無法忍受同床共枕的丈夫,心裏裝着另一個女人。
我開始失控發瘋,開始變得歇斯底裏。
近乎瘋狂的報復這對狗男女。
陶稚元舉辦畫展時,我當衆展示他和徐櫻寧的親密照片。
兩人接受藝術訪談時,我沖上台揭露他們的齷齪關系。
舉報信寫了一封又一封。
取證視頻拍了一段又一段。
可最終,我等來的卻是一張精神病診斷書。
陶稚元太聰明了。
他一步步加劇我的崩潰,一步步引導我的發瘋,再把我再把我失控的模樣當成“鐵證”。
他的智商,地位,還有他對我的了解。
足以輕易將我碾碎。
鬧到最後,我被學校開除,被取消學位證書。
還被陶稚元,親手送進了瘋人院。
我說的平靜,林曉的眼眶卻早已通紅。
她哽咽着問我,“後來呢?”
後來,我在瘋人院查出了三個月的身孕。
被陶稚元接回了家。
這個孩子的到來,讓陶稚元選擇了讓步。
他把我接了回去,握着我的手,語氣帶着一絲不耐的妥協:“時宜,我承認我做錯了,可你也不該如鬧到滿城風雨。”
“爸媽因爲你抬不起頭,出門總被人指指點點,難道你就忍心?”
“你年紀也不小了,別再這麼任性了好嗎?”
他把我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
“想想這個孩子,想想你的父母。”
眼淚滴落在我的手背上。
這一次,我選擇了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