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氣味像無形的針,扎進溫悅的鼻腔。
刺骨的疼讓人睜不開眼,耳邊模糊聽到有人談話的聲音。
“…病人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幸好送來得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接下來先住院觀察幾天,沒問題了再出院。”
“好的,謝謝醫生”。
恍惚間,溫悅聽到了姜淮的聲音。
她強撐着沉重的眼皮,想要看清身邊的人,可眼皮似有千斤重,怎麼也睜不開。
模糊間,她感覺到有一只溫熱的手輕輕覆上了她的額頭,動作輕柔地仿佛怕驚擾了她。
“悅悅,別怕,我在。”
這道聲音低沉而溫柔,帶着一股莫名的安心,讓溫悅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下來。
意識逐漸渙散,她終於陷入了沉睡。
在夢裏,她又回到了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場景。
沈硯一臉冷漠地看着她,眼神裏滿是厭惡和不耐煩。
“溫悅,你又在鬧什麼脾氣!”
她想要解釋,想要告訴他自己是被陷害的,可喉嚨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發不出半點聲音。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沈硯轉身離開,決絕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
“沈硯!我沒有!”
溫悅猛地從夢中驚醒,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臉色蒼白如紙。
“悅悅,你醒了!”
一道驚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悅循聲望去,只見姜淮正一臉關切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裏滿是擔憂和心疼。
溫悅愣了愣,她四處望了望,隨即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醫院,而不是那個充滿冷漠的沈家。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幹涸得幾乎發不出聲音。
姜淮見狀,連忙拿起旁邊的水杯,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了幾口水。
“感覺好些了嗎?”他輕聲問道,語氣裏滿是溫柔和關懷。
溫悅點了點頭,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在沈家那麼多年,她從未感受過這樣的溫暖和關懷。
沈硯對她,永遠都是冷漠和疏離,父親對她卻只有利用。
而姜淮,這個在她最無助時出現的男人,卻給了她前所未有的溫暖和安全感。
想到沈硯,溫悅的眼神不禁黯淡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夢到他,更不明白爲什麼他會在她的夢裏如此冷漠和決絕。
或許,是那段婚姻給她留下的陰影太深了吧。
溫悅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從那段痛苦的記憶中抽離出來。
她看向姜淮,眼中滿是感激:“謝謝你,姜哥哥。”
緊接着,一只溫暖的手,覆蓋上她的手背,輕輕的呼喚:“沒事就好,哥哥一直在”。
她輕輕地抽回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姜哥哥,我沒事了,真的,你別擔心。”
姜淮看着她,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但很快又恢復了溫柔:“好,沒事就好。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叫醫生來給你檢查一下。”
說完,他起身離開病房,留下溫悅一個人在房間裏。
溫悅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中五味雜陳。
她沒想到,會遇到像姜淮這樣溫暖的人。
想着想着,溫悅的眼皮開始打架,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當她再次醒來時,已經夜幕降臨,病房裏亮起了柔和的燈光。
姜淮坐在床邊,正低頭看着手機,見她醒來,連忙放下手機,關切地問道:“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溫悅搖了搖頭,微笑着說道:“我沒事,姜哥哥,你不用擔心。”
姜淮看着她,眼中滿是柔情:“沒事就好,你好好休息,我在這裏陪着你。”
走廊突然傳來皮鞋快速走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