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吵架
陸興和沈婉點了點頭。
我飄在她身邊，忽然覺得這倆人真缺德。
自己做錯了事兒不想承認，還拉上我給他們做墊背的。
備案結束，兩人一起離開了警察局。
沈婉送陸興回家，讓他在家休息幾天，不用急着上班。
陸興抓着沈婉的手：“婉婉，我心裏慌得不行，你能不能陪陪我？”
“不了。”沈婉拒絕。
這倒是讓我十分意外。
這種時候十分適合培養感情，一個驚慌失措，一個細心照顧，多麼感天動地的偶像劇場景啊。
“我還要回去和裴元對對供詞。”沈婉解釋。
哦，原來還是爲了給陸興善後啊。
“那明天呢？”
“後天也行。”
“有空再說吧，”沈婉蹙眉，我知道她這個表情的意思就是她開始不耐煩了，“這幾天先處理你的事，還有，你聯系人事那邊早點和受害者家屬取得聯系，賠償金方面一定要豐厚。”
陸興神色一慌，錯開了沈婉的眼神。
但沈婉不會懷疑他的。
她繼續說：“工地上的農民工通常沒什麼文化，但我們不能因爲別人沒見識就壓低賠償，這件事畢竟我們有錯在先。”
“而且，要是因爲錢將事情鬧大了就得不償失了。”
“好。”陸興避開沈婉的眼神，只草率地回了一個字。
如此周到又縝密的計劃，我要是陸興我就感動哭了。
我飄在半空中，爲這兩個有狗男女的深情而作嘔。
......
沈婉回到家，家裏靜悄悄一片。
現在不過下午五點多，平時這個時候我通常在做飯。
可沈婉沒發現任何不對勁。
她無視我已經到了能當成空氣的地步了？
我看着她十分自在地換了家居服，走向洗手間。
洗手間裏擺着一件全新的化妝品套盒，上面寫着：“送給最美的霸道女總裁。”
下面籤的我的落款：“愛你的老公。”
沈婉頓了下，打開了。
她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容。
我鬆了口氣，這說明禮物她很滿意。
這可是我花了一個多月挑的。
化妝品套盒的角落裏，放着一個小小的紅色盒子，打開一看，裏面是一對戒指。
最底層寫着：“紀念日快樂。”
我這才想起來，今天是我和沈婉的結婚紀念日。
雖然我們早上吵架了，但我還是想給她一個難以忘記的紀念日。
於是我想趁着中午休息時間把設計圖畫好，下午早點下班回去做點沈婉喜歡吃的。
可沒想到，我去樓頂測量數據時，死了。
沈婉應該會慶幸吧。
這樣她就能正大光明地和陸興再續前緣了，還不用擔惡名。
我看着沈婉看了那對戒指很久很久。
最後眼神清明，似乎想起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而她，一整天都在爲別的男人忙碌。
她放下戒指，終於想起來，這個房間裏應該還有一個我的存在。
回頭對着廚房喊：“老公，我想吃油燜蝦。”
我最會做的一道菜就是油燜蝦。
沈婉說我做得比大酒店做的還好吃。
今天這個紀念日，我沒理由不做這道拿手好菜。
只是，今天的廚房裏，什麼聲音都沒傳出來。
“老公？”
“裴元？”
沈婉一連喊了幾聲，還是什麼聲音都沒有。
她生氣了。
從認識到現在，我從沒有不搭理她的時候。
她邊生氣邊往廚房走：“我叫你呢？你沒聽見嗎？我今天忙了一天了，抽空回來陪你過紀念日，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掃興。”
她還不知道，我沒在廚房。
也沒掃興。
只是死了而已。
我忽然很想知道，當她知道我死了，會是什麼感受？
是慶幸？還是高興？
是無所謂？還是爲我難過？
廚房門打開，沈婉愣了。
因爲廚房裏根本沒有人。
這很反常。
按照慣例，哪怕我和她生氣超級，我也不會丟下她不管。
畢竟，我在她心裏是天字一號舔狗。
她從廚房找到陽台又找到書房，發現我真的不在家後，生氣地拿起手機給我打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不在服務區的嘟嘟聲。
可能是混凝土阻斷了信號。
沈婉沒了耐心，扔掉了手機。
她臉上帶着慍怒。
轉身走向冰箱，拿起一罐冰啤酒，咕咚咕咚喝起來，像是和我賭氣一樣。
喝完後不久，她肚子開始疼。
她忘了，今天是她生理期，以往我都會提醒她，但這次沒有。
她捂着肚子躺在床上，疼得額頭冒汗。
大概是疼得難受了，她開始翻箱倒櫃地找藥箱，終於在客廳的櫃子裏找到了止疼藥。
她耐心看着藥瓶上的保存日期，就着冰啤酒吃了藥。
痛經，吃藥，冰啤酒。
她這是想讓止痛藥和啤酒在她肚子裏打一架嗎？看看誰的功力更強？
很明顯，科技的力量更強大。
沒過一會兒，沈婉的臉色好了不少。
她重新拿起手機，點開了微信：“裴元，你現在是在離家出走嗎？這個紀念日要是還想過，就回來過，如果不想過，我也不勉強，畢竟大家都很忙。”
我看着他在屏幕上打的字，又難過又好笑。
我失蹤了，她不擔心我，還懷疑我找事兒。
而且，今天早晨，她可不是這種十分想過紀念日的態度。
他早上要出門時，我說晚上早點回來有驚喜。
她低頭穿鞋，隨口敷衍：“看情況吧。”
我看到她手上戴着一條我從沒見過的手鏈，心裏十分不爽：
“沈婉。”
沈婉一愣，抬頭看我。
“不能看情況，今天晚上必須回來。”
“得看項目上有沒有事，萬一有事，也沒辦法。”沈婉還是敷衍我。
我惱了：“有事？有什麼事？陪陸興去過二人世界？戴着他送你的手鏈？”
沈婉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她說：“裴元，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我和陸興能有什麼事兒？我們早退婚了。”
“是，是退婚了，你們還訂過婚呢？既然退婚了那就是陌生人，你們天天擱哪兒今天打電話明天視頻後天吃夜宵的，是再續前緣還是想彌補過去啊。”
心裏的委屈一下子爆發出來，我像機關搶一樣噼裏啪啦說了半天。
沈婉啞口無言。
半晌，才說：“我和你說了，他現在只是我的員工，我們之間只有雇傭關系。”
“我們一起吃飯也是討論的工作。”
“呸，什麼雇傭關系？你糊弄誰呢？咱倆談戀愛之前也是雇傭關系，現在還不是一個被窩。”
“裴元！”沈婉怒了，“你無理取鬧是吧，你願意找事就找點新鮮的，別往我頭上扣鍋。”
她摔門而出，直到汽車鳴笛聲跑出去很遠很遠，她都沒回答我晚上到底能不能早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