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夏心疼地握住許心窈的手,低聲安慰:“別理她們,我們不玩了也行。”
許心窈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沒事,繼續吧。”
她憋着一股勁,不想在鍾知聲面前示弱。
很快到了搜證環節,許心窈獨自一人來到線索房。
她剛拿起一張標注着“沈清辭日記”的線索卡,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回頭一看,竟是鍾知聲。
“你也來搜證?”許心窈下意識地把線索卡藏到身後。
他聲音比剛才在公聊時低了些:“嗯,過來看看有沒有遺漏的線索。”
許心窈沒再說話,轉身想把線索卡塞進兜裏,卻被鍾知聲伸手攔住。
他的指尖擦過她的手背,帶着一絲微涼的溫度,讓她像被燙到似的猛地縮回手。
線索卡 “啪嗒” 一聲掉在地上,攤開的那一頁上,用娟秀的字跡寫着:“父親的公司破產那日,我在街角看見他與蘇曼卿站在一起,笑得那樣刺眼。”
空氣瞬間凝固。
這劇本裏的台詞,像一根針,精準地扎進了許心窈的心裏。
許家破產那天,她崩潰大哭,但鍾知聲卻不在她身旁。
他說最近新生來了,很忙。
就是林繆那一屆的新生。
鍾知聲彎腰撿起線索卡。
許心窈伸手去搶,卻被他往後一躲。
她踉蹌着往前撲了半步,撞進他懷裏,熟悉的淡淡墨香,瞬間將她包圍。
許心窈渾身一僵,像被施了定身咒,連呼吸都忘了。
鍾知聲也沒好到哪裏去,手臂下意識地環住她的腰,掌心觸到她纖細的腰線時,才猛然回過神,連忙鬆開手,往後退了半步。
“對不住。” 他別開眼,聲音有些發緊。
許心窈咬着下唇,往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指尖卻還殘留着他懷裏的溫度。
她不敢看他,只能盯着地板,低聲說:“把線索卡還我。”
就在這時,線索房的門被推開,林繆的聲音傳了進來:“鍾老師,你在這裏呀,我找了你好久……”
話音未落,林繆就看見站在房間裏的兩人,以及鍾知聲手裏的線索卡。
她臉上的笑容瞬間淡了些,快步走過來,語氣帶着幾分撒嬌:“鍾老師,你找到什麼線索了?也給我看看嘛。”
鍾知聲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抽回胳膊,把線索卡遞給許心窈:“拿着吧。”
許心窈接過線索卡,塞進兜裏,轉身就想走。
林繆卻攔住她,語氣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挑釁:“許小姐,剛才公聊時你幹嘔,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呀?要是實在撐不住,就先走吧,別影響大家玩遊戲。”
“我沒事。” 許心窈冷冷地說。
“可我看你臉色不太好,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因爲我和鍾老師拿到了情侶的劇本?”
“……”許心窈無言。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和鍾老師的心測結果做出來最般配,都是個人的選擇。”林繆挑釁地看着她。
許心窈終於忍不住轉身離開,躲到了劇本殺店的消防通道裏。
她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平復心情,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想起和鍾知聲剛結婚的時候,他雖然忙,卻會記得她的生日,會在她生病的時候守在床邊,會把她喜歡的黛堡嘉萊巧克力藏在抽屜裏,給她驚喜。
可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切都變了呢?
許家破產後,他對她越來越冷淡。
他忘了她的生日,忘了她喜歡的巧克力,甚至在她需要他的時候,他都在陪着林繆。
“窈窈?”
沈知夏的聲音突然傳來,許心窈連忙擦幹眼淚,轉過身。
沈知夏看着她通紅的眼睛,心疼地走過來,抱住她:“是不是他們欺負你了?我去找他們算賬!”
“沒有。” 許心窈搖了搖頭,靠在沈知夏懷裏,聲音帶着哽咽,“知夏,我好難受。”
“我知道,我知道。” 沈知夏拍着她的背,輕聲安慰,“要是不想玩了,我們現在就走,誰也別想攔着我們。”
許心窈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不了,我不想認輸。”
她不想在林繆面前示弱,更不想讓鍾知聲覺得她離不開他。
公聊環節繼續進行,黃宏飛依舊揪着許心窈的角色不放,追問她的殺人動機。
許心窈深吸一口氣,按照劇本裏的內容,努力從容不迫地回答他的問題。
鍾知聲坐在一旁,看着許心窈冷靜的側臉,什麼都沒說。
私聊環節開始後,林繆第一個找上了鍾知聲。
“鍾老師,我們的角色還有些劇情沒對完,你陪我對一下吧。”林繆拉着他的胳膊,語氣帶着懇求。
鍾知聲皺了皺眉。
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
私聊環節結束後,衆人重新回到遊戲房間,準備進行最後的投票推理。
房間裏的氣氛比之前更顯微妙,尤其是林繆坐下時,有意無意地往鍾知聲身邊挪了挪,兩人的椅子間距比其他人近了大半,在外人看來格外親昵。
李晴珊見狀,立刻開始活躍氣氛,話裏話外都在撮合兩人:“剛才我看陸偵探和蘇小姐在私聊的時候聊了好久,是不是發現什麼共同線索啦?說不定你們倆在劇本裏就是隱藏 CP 呢!”
林繆臉頰微紅,沒有否認,只是略帶羞澀地看向鍾知聲,眼神裏的期待幾乎要溢出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鍾知聲身上,等着他的回應。
許心窈坐在對面,手指無意識地摳着劇本邊緣,心髒像被什麼東西揪着,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沉重。
鍾知聲語氣平淡地說:“只是梳理了下時間線,沒什麼特別的。”
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這種模糊不清的態度,比直接承認更讓人心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