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聽到這兒,那咯噔咯噔的心裏是徹底死心明了了。
他知道他父皇是怎麼想的了。
真就是因爲崔錦繁。
因爲崔錦繁長得明豔驚人,叫人一眼看了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引得他父皇都對謝鎏年都記住了。
這世上的事沒那麼多玄乎玩繞,有時候就是這麼簡單。
一個令人驚豔的好相貌就能天然叫人喜歡,記上了心。
而對他父皇來說,手底下這些事,給誰幹不是幹,給個他有印象的兒子幹不是理所應當。
出了養心殿,端王不由苦悶一番。
他手底下謀士們想出來的好點子,最後竟然便宜了一直默默無聞的老七。
這也不知是不是傳說中的旺夫?
這崔錦繁一嫁人,就無形中助力了自己的丈夫。
倒是他的妻,一樣是崔家女,嫁給他一年來卻是。
毫無助力!
端王這時不禁想到謝鎏年剛剛暗暗跟他告過的狀,好好的姐妹相遇,她叫人跟她轎子後頭,就這麼顯着她?
他現在就得回去問問崔錦晚,這一天到晚的,她到底在幹什麼!
福郡王府。
崔錦繁帶人在後頭院子裏,打了滿滿三筐桂花。
她先是命人把其中兩筐送去加糖和加酒曲,一筐留着做糖桂花,一筐留着釀桂花酒。
剩的一筐今兒就做了桂花米糕和桂花蓮藕,還有泡了一壺鮮桂花茶。
這些做完後,她等着謝鎏年回來吃飯,沒等着他先回府,竟是先等着了傳旨的公公。
“請福郡王妃安。”
“公公客氣了。”崔錦繁給翠心一個眼神,學着以前姜氏打點府裏老太太屋裏頭大嬤嬤的樣子,叫翠心拿出一捧金瓜子。
“你到我府上,定是有喜事吧。”
“是喜事,福郡王妃不必如此,老奴就是來做事的。”王公公推脫了一下。
“我自然是知道公公出來做事,這可不是孝敬錢,這是請公公吃茶的,如今兒八月流火,我白日剛從中宮門進宮,只走那一段兒路到太後殿裏就熱得不行,公公你這一道上來來回回的走,出了中宮門還有西門,都是腳行,只有出了西門才能勉強乘一路車,我太知這一路不易,你大老遠幫我們家傳喜事,我不請公公喝杯茶,那兒過得去!”
這些,她出閣之前,姜氏都給她交代過。
嫁進皇家,對待宮裏那些做事的人,一定得大方些。
萬不得小氣。
皇家人太多了,人多小人就多,寧可多撒銀錢,也別得罪了小人。
其實不用姜氏多說,崔錦繁自幼就伴在崔老太太崔老太爺的膝下,就天天看着家裏那些大管事嬤嬤大丫頭們時不時在的嚼舌根子,就懂了裏頭的彎彎繞繞。
寧得罪君子,也別得罪小人。
尤其是家族裏話事人身邊伺候的人。
皇家的話事人,那不就是老皇帝。
崔錦繁是萬萬不會省這點小打賞的。
傳旨的王公公是御前公公,他看到崔錦繁這自然而然的做派,說得話好聽,做得事也好看。
他真是心裏也美,眼裏也美,看着崔錦繁,都是贊許。
不愧是崔家出來的姑娘,五姓七望家的女兒出來就是掌家大婦,壓根不用人提點,嫁到人家家,還等着做婆婆的來教。
王公公堆着一臉笑,就把翠心送來的金瓜子收下了。
要知道,他推脫不是真想推脫,但是,收,也不是輕易收。
他作爲皇帝的心腹太監,哪至於見着一個打賞就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