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凝水秘境深處,時間仿佛失去了意義。流動的蔚藍天幕永恒地散發着柔光,無數巨大的冰晶柱如同沉默的巨人,折射出迷離的光影。空氣中濃鬱的水系靈機幾乎凝成薄霧,每一次呼吸都帶着沁人心脾的清涼。林薇站在一根斷裂的、內部凍結着奇異發光水母的巨大冰晶柱旁,頸間的凝水佩如同活物般貪婪地汲取着空間中的能量,散發出越來越明亮的溫潤藍光。

她攤開手掌,掌心躺着幾顆之前戰鬥獲得的、內部凍結着不同形態冰花的晶瑩碎片。碎片在凝水佩光芒的照耀下,正緩慢融化,精純的冰系靈機如同涓涓細流,順着她的手臂經脈流入體內,最終匯入凝水佩的核心。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佩中那滴原本平靜的“海水”正在微微蕩漾,仿佛被注入了活力,連帶着她對周遭水元素的感知也變得更加敏銳、細膩。

“感覺如何?”張翔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他沒有靠近,只是隨意地靠在一根稍小的冰柱上,姿態慵懶,目光卻帶着審視的意味,如同在欣賞一件正在被精心雕琢的藝術品。“這秘境裏的‘冰渣子’,可比外面的‘仙丹’還要補。”

林薇深吸一口氣,感受着體內充盈的力量和凝水佩的雀躍,臉上泛起一絲因力量提升帶來的紅暈。“很…很奇妙。”她努力尋找着詞匯,“好像…水變得更聽話了,念頭一動,它們就…有反應。”她嚐試着伸出指尖,一縷細小的、更加凝練的水流便聽話地在她指尖纏繞盤旋,如同溫順的靈蛇。

“聽話?”張翔眉峰微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不是聽話,小林薇,是‘懂你’。”他刻意糾正着用詞,目光落在她操控水流時那專注而自信的側臉,“水無常形,因勢而導。你現在感覺到的‘聽話’,是因爲你的‘意’,開始能引動它們的‘勢’了。就像…”他頓了頓,似乎在尋找一個更貼切的比喻,“就像馴服一匹烈馬,不是你強行拉着繮繩讓它聽話,而是你懂了它的性子,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它就知道你要去哪。”

這個比喻帶着點野性的張力,讓林薇心頭微微一跳。她下意識地看向張翔,發現他正注視着自己,眼神深邃,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引導和欣賞。

“繼續走?”張翔下巴微揚,指向冰晶森林更深處,“你的‘鑰匙’好像…有點着急了。”他敏銳地察覺到林薇手中兩塊秘鑰碎片的嗡鳴頻率正在加快,指向性也愈發明確。

林薇用力點頭,壓下心頭的悸動。凝水秘鑰的指引確實越來越強烈,如同無形的絲線,牽引着她走向這片瑰麗世界的核心。她邁開腳步,張翔則不緊不慢地跟在側後方半步的位置,既像守護,又像觀察。

越往深處,冰晶柱的形態愈發奇異。有的內部凍結着龐大如小山的遠古巨魚骨架,鱗片在光線下閃爍着幽藍寒芒;有的則凍結着大片奇異的水生植物森林,枝葉舒展,仿佛時間被瞬間凝固。空氣中彌漫的靈機也越發濃鬱精純,甚至凝聚成一滴滴懸浮的、閃爍着七彩光暈的靈液,如同露珠般點綴在巨大的冰棱之間。

然而,這片寂靜的美麗之下,殺機也愈發凌厲。

嗡!

前方三根呈品字形排列、通體散發着幽藍寒氣的巨型冰柱同時亮起!無數玄奧的符文如同蘇醒的蝌蚪般在冰壁內遊走!比之前更恐怖的寒意瞬間降臨,空間仿佛被凍結成一塊巨大的、無形的冰坨!三個身披華麗冰晶重甲、手持巨大冰晶戰錘的【玄冰戰將(秘境精英)】在冰柱頂端凝聚成型!它們眼窩中的冰藍魂火熊熊燃燒,帶着審判般的威壓,鎖定了闖入者!

沒有言語,沒有試探!三柄巨大的冰晶戰錘同時抬起,朝着林薇所在的位置,轟然砸落!

轟!轟!轟!

並非物理攻擊!三道無形的、由極致冰寒法則構成的沖擊波,如同三道凍結一切的死亡波紋,瞬間擴散!所過之處,空間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留下清晰的冰裂痕跡!攻擊範圍覆蓋了林薇所有閃避空間!

“小心!範圍禁錮沖擊!”張翔眼神一凜,低喝提醒。他能感覺到這次攻擊蘊含的法則之力遠超之前,連他都感到了一絲壓力。莫冰凌的分身瞬間在他身側凝實,法杖高舉,準備強行幹預。

然而,林薇的反應更快!

或許是秘境靈機的滋養,或許是生死邊緣的磨礪,又或許是張翔那句“懂你”的點撥,她的思維在這一刻變得異常清晰。面對那三道幾乎無法閃避的死亡沖擊波,她沒有驚慌失措地後退或防御,而是做了一個讓張翔都爲之側目的動作!

她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不是閃避,而是迎擊!

同時,她雙手虛抱成圓,意念前所未有的集中!頸間的凝水佩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藍光!兩塊秘鑰碎片在她意識中劇烈共鳴!

“凝水鏡·化盾!”

隨着她清越的喝聲,身前那濃鬱得幾乎化爲實質的水系靈機瞬間被引動!不再是之前那面薄薄的水鏡,而是瞬間凝聚成三面厚實無比、表面流轉着玄奧水紋的巨大水盾!水盾並非靜止,而是如同擁有生命般急速旋轉,形成三道高速旋轉的蔚藍漩渦!

三道凍結一切的冰寒沖擊波狠狠撞上高速旋轉的水盾漩渦!

嗤嗤嗤——!!!

刺耳的冰水消融聲瞬間炸響!恐怖的寒冰法則試圖凍結、撕裂水盾,但高速旋轉的水流帶着卸力、引導的玄奧,如同最靈活的太極推手,將大部分凍結之力引導、偏斜開去!水盾表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出厚厚的冰層,但核心的漩渦卻依舊在頑強地旋轉、抵抗!

林薇臉色瞬間蒼白,精神力如同開閘洪水般傾瀉而出!操控這三面水盾,比之前困難了十倍不止!但她咬緊牙關,眼神異常堅定,將全部心神都投入到維持水盾的運轉中!凝水佩瘋狂震顫,貪婪地吸收着秘境靈機補充她的消耗。

“好!”張翔眼中爆發出真正的激賞!林薇這一手“以水御冰,旋轉卸力”,時機、角度、力度都妙到毫巔!這不僅僅是力量的運用,更是對“勢”的理解!他瞬間放棄了出手的打算,將舞台完全交給了她。“堅持住!它們的攻擊有間隔!準備反擊!”

果然,三道沖擊波過後,冰柱頂端的三個玄冰戰將動作明顯一滯,似乎在重新凝聚力量。

就是現在!

林薇眼中精光一閃!她維持着三面水盾的同時,意念如同無形的觸手,瞬間溝通了身旁一根內部凍結着大片發光水母的巨大冰晶柱!凝水佩的光芒分出一縷,注入那冰晶柱中!

“水母…借光!”

嗡!

那根巨大的冰晶柱猛地爆發出柔和的、如同月光般的清輝!無數凍結在其中的發光水母仿佛被喚醒,身體內的光芒瞬間增強了數倍!匯聚成一道凝練的、帶着微弱麻痹效果的光束,如同探照燈般,精準地照射在其中一個玄冰戰將身上!

被光束籠罩的玄冰戰將體表的冰甲發出滋滋的聲響,動作瞬間出現了一絲極其微小的遲滯!它凝聚下一波攻擊的速度明顯慢了半拍!

“就是它!”林薇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意念操控下,三面旋轉的水盾中,一面水盾猛地停止旋轉,表面凝結的冰層瞬間炸裂!盾面化作一道高速旋轉的、邊緣鋒利如刀的【水輪鋸】,帶着刺耳的切割聲,狠狠斬向那個被光束遲滯的戰將!

噗嗤!

水輪鋸精準地切入戰將冰甲防御相對薄弱的關節連接處!高速旋轉的水流帶着強大的切割力和凝水佩賦予的破法特性,硬生生撕裂了厚重的冰甲!

“莫冰凌!冰爆術·極意!打它關節傷口!”林薇抓住機會,立刻呼喚支援!

早已蓄勢待發的莫冰凌法杖一點!一道凝練到極致的冰藍射線,如同毒蛇吐信,瞬間跨越空間,精準地貫入水輪鋸撕裂的傷口!

咔嚓——!

恐怖的極寒之力在傷口內部爆發!那個玄冰戰將龐大的身軀從內部開始迅速凍結、龜裂!最終在一聲不甘的哀鳴中,連同腳下的冰晶柱頂端,轟然炸裂成漫天冰晶!

“漂亮!”張翔忍不住低喝一聲。這配合,時機把握妙到毫巔!林薇主攻破防,莫冰凌補刀絕殺,行雲流水!

另外兩個玄冰戰將的攻擊也再次凝聚!但林薇如法炮制!一面水盾繼續防御,一面水盾化作水輪鋸切割!同時再次引動另一根凍結着發光水草的冰晶柱,釋放出帶有微弱纏繞效果的綠色光束遲滯目標!配合莫冰凌的精準補刀!

咔嚓!咔嚓!

又是兩聲碎裂的哀鳴!剩下的兩個玄冰戰將也步了同伴的後塵!

戰鬥結束。林薇幾乎脫力,扶着旁邊冰冷的冰柱才站穩,劇烈地喘息着,額發被汗水浸溼貼在臉頰,臉色蒼白如紙。但她的眼睛卻亮得驚人,充滿了巨大的成就感和一種掌控力量的興奮!這一次,她不再是輔助,而是戰鬥的核心!她指揮了莫冰凌,甚至利用了環境!

張翔走到她身邊,沒有立刻說話。他伸出手,動作極其自然地拂開她粘在臉頰上的一縷溼發,指尖不經意地劃過她光滑的皮膚,帶着一絲溫熱的觸感。林薇身體微微一僵,卻沒有躲閃,只是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剛才那一下‘借光’,還有水盾化鋸,誰教你的?”張翔的聲音帶着一絲探究,目光卻落在她因喘息而微微起伏的胸口,那枚凝水佩正散發着柔和的光暈。

“沒…沒人教。”林薇臉頰微紅,避開他過於直接的視線,聲音帶着點小得意和坦誠,“就是…就是感覺它們能幫我…念頭一動,就試了…沒想到真的可以。”她指了指旁邊那些形態各異的冰晶柱。

“感覺?”張翔重復了一遍,眼神變得深邃起來,“這就是‘懂’。懂了水的勢,懂了這片天地的脈。你的‘鑰匙’,正在幫你打開這扇門。”他刻意強調了“鑰匙”和“門”,將她的成功歸結於自身的特殊性和與秘境的契合,極大地增強了她的價值感和歸屬感。“看來,這秘境裏最大的寶貝,不是這些冰渣子,”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而是你。”

林薇被他看得心頭一顫,那句“最大的寶貝”讓她耳根都紅透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和甜蜜在心底蔓延。她低下頭,掩飾着發燙的臉頰,卻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就在這時,那兩塊懸浮在她身前的秘鑰碎片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強烈藍光!嗡鳴聲變得如同洪鍾大呂!碎片掙脫了無形的束縛,化作兩道流光,射向前方!

兩人循着流光望去。

在冰晶森林的最中心,一座完全由純淨無瑕的藍色玄冰構築的巨大平台出現在眼前。平台中央,並非預想中的守衛或寶藏,而是一個小小的、完全由流動的蔚藍水波構成的女性身影。那身影模糊不清,仿佛隨時會消散,卻散發着一種古老、浩瀚、包容萬物的水系法則氣息!一種源自血脈深處的親切感和無法抗拒的威嚴感,瞬間籠罩了林薇!

【凝水真靈(秘境之核·殘念)】!

兩道秘鑰碎片化作的流光,如同歸巢的乳燕,瞬間沒入那水波構成的模糊身影之中!

嗡——!

整個凝水秘境劇烈震動!天空流動的水幕光芒大盛!所有的冰晶柱同時共鳴,發出悠揚如天籟般的嗡鳴!一股龐大到無法想象的精純水系靈機和法則感悟,如同決堤的洪流,順着秘鑰碎片與林薇靈魂的連接,瘋狂涌入她的體內!

“呃啊——!”林薇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身體不由自主地懸浮起來!凝水佩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如同一個小太陽!她的意識瞬間被這股洪流淹沒!無數關於水的形態、流動、變化、滋養、毀滅的玄奧感悟,以及一門名爲【碧海潮生訣】的古老心法烙印,如同烙印般刻入她的靈魂深處!她三星弟子【水靈】的虛影在她身後自動浮現,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凝實、壯大,技能【水靈彈】的符文結構在洪流的沖刷下飛速重組、進化!

傳承!這是凝水秘境最後的、也是最珍貴的傳承!只爲鑰匙的持有者開啓!

張翔站在平台邊緣,靜靜地看着懸浮在半空、被濃鬱藍光包裹的林薇。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林薇的氣息正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攀升、蛻變!三星…四星…五星!【水靈】的形態也在改變,從模糊的水球,漸漸向一個身姿曼妙、手持水杖的女性水元素精靈轉變!技能【水靈彈】更是直接進化成了【激流之觸】——不再是簡單的水球,而是凝練的水鞭,附帶撕裂和纏繞效果!

巨大的能量波動甚至引動了整個秘境的空間,無數精純的靈機光點如同受到召喚,瘋狂地向林薇匯聚!

“這就是…奇妙關的真正福利?”張翔眼中精光閃爍,若有所思。他想起李耀東曾提過,遊戲裏那些看似送福利的“奇妙關”,其背景往往關聯着失落的上古宗門或遺跡。

……

秘境外,碧波苑湖畔。

時間已過去數小時。粘稠的綠月依舊高懸,湖心那被玄冰陣維持的冰晶甬道入口處,莫冰凌分身如同冰雪雕塑般靜立,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寒氣。

秘境外圍的盤古玩家們並未散去,反而越聚越多。消息早已傳開——翔哥和林薇進入湖底秘境!而僅僅是秘境力量外泄凝結飄落的“冰渣子”,就讓他們這些普通玩家的弟子獲得了肉眼可見的提升!

鐵壁操控着自己的三星水系弟子【水靈】,小心翼翼地收集着空氣中飄散的一縷幾乎看不見的冰系靈機光點。隨着光點融入,水靈那原本模糊的身體似乎凝實了一絲,釋放出的【水靈彈】水球,速度也快了一點點。

“又…又快了零點幾秒!”鐵壁激動得聲音發顫,旁邊幾個玩家也羨慕地看着他。

“媽的,這湖底下掉的灰,都比咱們累死累活刷副本強百倍!”一個玩家看着自己弟子毫無變化的屬性面板,酸溜溜地說道。

“何止是灰?你看那邊!”另一個玩家指着湖面。

只見靠近冰晶甬道入口的湖面上,隨着秘境能量不斷外泄,竟然凝結出了一小片薄薄的、散發着微弱寒氣的淡藍色冰晶蓮葉!蓮葉上,一滴晶瑩剔透、內部仿佛有星雲旋轉的靈液正在緩緩凝聚成型!

【玄冰靈露(秘境逸散)】:蘊含精純水/冰雙系靈機,可小幅度提升水系/冰系弟子技能強度或修爲。

“靈露!是靈露!”有識貨的玩家失聲驚呼,眼神瞬間變得無比熾熱!這東西,在遊戲裏只有高難副本或者氪金禮包才能搞到一點點!

瞬間,十幾道貪婪的目光死死盯住了那滴正在成型的靈露!幾個玩家下意識地操控着自己的弟子向前靠近!

“止步!”莫冰凌分身清冷的聲音如同冰錐,瞬間刺破躁動的氣氛。法杖輕點,一股強大的冰寒威壓轟然擴散,將那幾個蠢蠢欲動的玩家連同他們的弟子硬生生逼退數步!湖面靠近甬道的區域溫度驟降,瞬間凝結出一層厚厚的冰牆,將那滴珍貴的靈露隔絕在內。

“此乃秘境逸散之物,歸屬城主府統一分配。擅動者,視爲挑釁盤古秩序。”莫冰凌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卻帶着凍結靈魂的寒意。

那幾個玩家臉色煞白,冷汗瞬間浸透後背。看着冰牆後那滴誘人的靈露,再看看莫冰凌分身那深不可測的冰寒氣息,以及周圍其他盤古玩家冷漠的眼神,所有的貪婪瞬間被澆滅,只剩下深深的敬畏和無力感。

差距!這就是赤裸裸的差距!

翔哥和林薇在秘境裏獲取着他們無法想象的傳承和力量,而他們,連從門縫裏飄出來的一滴“湯水”,都需要看盤古的臉色,需要遵守別人制定的規則才能分到一點點!

一個玩家看着自己那毫無特色的三星弟子,再看看湖底那神秘莫測的秘境入口,苦澀地低語:“全民宗主…呵…這‘宗主’和‘宗主’之間的差距,比人和狗都大…”

絕望嗎?有一點。但更多的,是一種認清現實的麻木和對強大力量更加瘋狂的渴望。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幽深的甬道,充滿了復雜難言的情緒。他們知道,當那兩人出來時,碧波苑的天,恐怕真的要變了。

而此刻,秘境中心平台。

涌入林薇體內的傳承洪流終於開始減弱。包裹着她的濃鬱藍光緩緩內斂。她懸浮的身體輕輕落回玄冰平台,雙眸緊閉,長長的睫毛上凝結着細小的冰晶,周身散發着一種寧靜而浩瀚的水系波動。

她身後的【水靈】已經徹底蛻變!不再是模糊的水球,而是一個身高接近成人、身姿窈窕、由流動的蔚藍水波構成的【水元素之靈】!它手持一柄由水流凝聚的法杖,氣息凝練,赫然已是五星境界!技能也完全進化成了【激流之觸】和【水愈之環】!

林薇緩緩睜開眼。

眸中似有蔚藍的潮汐涌動,深邃而寧靜。她輕輕抬手,無需召喚,身側的水元素之靈便心隨意動,一道凝練的蔚藍水鞭如同靈蛇般甩出,在空中發出清脆的破空聲!她再一揮手,一道柔和的、帶着治愈氣息的水環便以她爲中心蕩漾開來,所過之處,連張翔都感到一絲精神上的舒緩。

巨大的提升!脫胎換骨!

她看向張翔,眼神帶着一絲剛獲得力量的茫然和興奮。

張翔走到她面前,距離很近。他沒有立刻評價她的提升,而是伸出手,動作極其自然地,替她拂去睫毛上那一點細小的冰晶。指尖溫熱,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易碎的珍寶。林薇身體微僵,卻沒有躲閃,只是臉頰飛起兩朵紅雲。

“感覺…自己現在值多少錢了?”張翔忽然開口,聲音帶着點戲謔,眼神卻異常認真,目光在她煥然一新的水元素之靈和她更加清麗動人的臉龐上流轉。

“啊?”林薇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帶着點市儈卻又無比現實的問題問得一愣。

“蜀山那倆老怪物同歸於盡,掉點渣都夠一堆人打破頭。”張翔嘴角勾起一抹霸道的弧度,目光灼灼地鎖住她的眼睛,“你現在得了這秘境真傳,可是活生生的、會走路的‘超級大寶藏’。”他刻意停頓,欣賞着她臉上變幻的神色,然後一字一句,帶着不容置疑的宣告:

“以後,出門報我張翔的名字。我倒要看看,哪個不長眼的,敢動我盤古的‘首席水系真傳’。”

首席水系真傳!這個定位如同重磅炸彈,瞬間將林薇的價值和地位,與她牢牢綁定在盤古這艘巨艦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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