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
商知秋雖是女書郎,生死攸關的時候卻也跑得極快。拉着之素的手明顯感到身旁女孩已經跑不動了,忙放緩步子,拉過之素向前急推着她:“快跑,快!”
“一群廢物!”
見兩人身影越來越遠,眼看便要被甩掉,孫九泉大罵一句,眸光掠過身旁兵士背上的弓箭一把奪了過來:“給我!”
“快跑,快,快跑!”
商知秋正努力讓之素跑得快些,孫九泉已彎弓搭箭,怒極之下想也不想,箭尖對準商知秋後背拉弓如滿月,徒一鬆手長箭離弦直飛出去!
“快跑!”
這邊商知秋已帶着之素重新奮力向前跑去,本已快極,奈何箭羽更是如飛,商知秋無從躲避更無從逃脫,霎時背上猛然劇痛,血肉鈍響充耳而來!
……
“啊!”
商知秋一聲大叫,驚坐而起,睜着碩大的眼瞳於黑暗中茫然四顧。
急劇喘息,胸口起伏,她慌張望向四周,發覺自己正身處在臥房裏,一桌一椅,一憑一案,都是她剛來魏王府時的樣子。便連那窗台上栽着的一草一木,都再熟悉不過。
感到額上的汗滴緩緩流淌,商知秋不禁苦笑。塞在衾被裏的手一動,方才發覺一床被褥竟然都汗溼了。
“砰砰,砰砰!”
“誰?”
正自疲憊地怔愣,忽然看到栽着富貴竹的窗台後一道人影晃過,隨後便有人重重地敲門,驚悸未卻的商知秋當即大喊一聲,還未平靜下來的心又猛地揪了起來。
“知秋姐姐,你沒事吧?”
之素的聲音。
“沒事。”聽出門外聲音中的驚慌,商知秋忙強自按捺下滿心的驚恐,淡然開口,“夢魘而已,不打緊。”
“知秋姐姐,你怎麼又魘着了?”
商知秋這般說,門外的之素卻越發擔心:“知秋姐姐,我……我進來了?”
“嗯。”
商知秋輕輕應了一聲,之後便聽門“吱呀”開了。之素推開門扇,披着衣服躡着步子踱了進來,順手點燃案上燈燭,看到商知秋的面色當即駭了一跳。
“知秋姐姐,你臉怎麼那麼白啊!”
之素大驚失色:“怎麼跟宣紙似的?”
“都說了是夢魘,沒大礙的。”
商知秋無力笑笑,見之素披着的外衣下只着了一層單衣,想來是於熟睡中被自己的驚嚇聲吵醒的,心下不由一軟:“嚇着了?”
“沒、沒事……”
之素搖搖頭,擔憂問着:“知秋姐姐,你最近怎麼總夢魘啊?”
“可能是夜裏冷睡不安穩吧。”商知秋輕輕一嘆,“過些時日就好了。”
“冷?”
之素不解,看向商知秋蓋的冬被——厚厚的一大床,何況屋裏燃着炭火,若是再冷還有湯婆子暖着手腳,怎麼還會覺得冷呢?
這般想着不由伸手摸摸商知秋的額頭,當即驚得大叫。
“知秋姐姐,你怎麼發燒了!”
一摸居然燙得嚇人,之素慌忙起身,當即裹了披着的外衣便往門外闖:“我去請郎中!”
“別去。”
商知秋伸手拉住之素:“現下是夜裏,哪有甚麼郎中?你莫要大呼小叫,將大家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