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越來越近，腳旁的小黑身子越來越抖了，大黃和大白也都是夾着尾巴。
林淵知道，這是來大家夥了。
大蟲還是黑瞎子？
張青喉嚨滾動，也意識到危險來臨了。
“壞了壞了，我們不會死在這裏吧。”
“別出聲。”林淵瞪了張青一眼，這小子這時候還在開玩笑。
前方的草叢不斷的攢動着，林淵和張青的腳步不停的後退。
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現在兩人面前。
黑色的絨毛，一雙小眼睛不停的打量着林淵，緊接着發出一聲嘶吼。
是黑瞎子！
林淵二話沒說，朝着天空開了一槍，以做示警。
黑瞎子聽到槍聲，嚇得向後退了一步，遲疑了一下，發現林淵兩人拿着槍口對着它。
“砰。”
張青按動扳機也開了一槍，只不過他太緊張了，這一槍空了，距離這麼近，都沒有打中。
黑瞎子嚇了一跳，屁顛屁顛的逃走了。
看見黑瞎子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林淵若有所思起來。
要是他一個人在，這頭黑瞎子肯定會打的，他一個人手上有衆生平等武器，根本不怕黑瞎子。
但他旁邊有張青，這小子看到黑瞎子，整個人都萎了，拿槍的手嘚嘚瑟瑟的，根本不聽使喚。
林淵害怕他一緊張，出現一點意外。
張青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緊張道：“還好，還好黑瞎子被嚇跑了。”
“不然我們就廢了，出事了都沒有人來吃席。”
按照傳統，死於非命的獵人不會辦酒席，不吉利。
“林淵，你不害怕麼？”
“槍能拿這麼穩。”張青見林淵像沒事人一樣，默默看着黑瞎子離開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不會是想要殺黑瞎子吧，我可得警告你，那玩意，老獵人都不敢碰。”
“想要打黑瞎子，有經驗的獵人會提前制定計劃，找老手獵人一起打，這樣也不一定能打到。”
“你知道隔壁村子麼，曾經組團打黑瞎子，最後黑瞎子是打到了，傷了不少人呢。”
“我們這樣的新手算了吧，打點小黃毛什麼的，夠活。”
林淵笑道：“不知道誰沒打獵的時候，吹噓自己是打獵老手。”
“我看你剛剛的樣子，黑瞎子再靠近一步，能躺地下裝死。”
“屁，那是黑瞎子，我第一次見，不嚇尿不錯了。”
“趕緊的，把野豬帶走，抓緊時間，別又吸引到其他動物了。”張青催促道。
林淵點點頭，忽然他問道：“張青，你剛剛看見那頭黑瞎子肩膀上有傷口麼？”
張青仔細回憶一下，“好像是有一個傷口，腫麼了？”
“和你不發生關系吧。”
“你忘了，我準嶽父怎麼死的？”
“你準嶽父……”張青想起來了，林淵的準嶽父是被黑瞎子殺死的。
“你是想說，這頭熊是傷害你準嶽父那頭？”
“我感覺像，不然不可能那麼巧合，肩膀上有子彈的傷痕。”
“你是當事人，仔細回憶一下，看着體型大小像不像。”林淵問道。
準嶽父對自己很好，真要是那頭黑瞎子，這頭黑瞎子跑到天涯海角，林淵也要把它殺死。
“你別說，你真別說。”
“好像是這頭。”
“嗯，我知道了。”林淵點點頭。
“不是，哥們，你真的要打啊，我可警告你，你一個人很危險的。”
“加上我，我們也未必能打到它。”
張青沒有考慮其他人，一個被別人認爲廢物的知青，提出進山打黑瞎子的想法，只會得到旁人的嗤笑。
“再說，再說。”
林淵打算自己一個人打，打黑瞎子很危險，不想讓張青和他冒險。
張青點點頭，以爲林淵放棄了想法，鬆了一口氣。
兩人一邊提着擔架，張青一邊道：“林淵，今天這肉，你給我一點就行，嘿嘿。”
“我今天沒出力，小黃毛和大炮卵子也是你打的，你還救我一命。”
“我再怎麼不要臉，也不能拿。”
“你不給我都行，但是，咳咳……”張青露出一個爲難的表情。
“我和我爹吹牛了，說今天一定會帶回來獵物。”
“我要是帶不回去，我爹不知道得怎麼嘲諷我。”
“我好不容易在家裏有了點說話的權力。”
一般來說，獵人按照出的力加上狗子的功勞進行分配。
狗子尋找獵物，制服獵物，這得占一份。
剩下的獵人按功分配。
這次打獵，沒張青啥事，林淵不給他分都行。
林淵笑道：“我給你三分之一，嗯，就這麼定了。”
張青微微一愣，急忙說道：“不用的，我沒出多少力。”
“別廢話，我打的獵物，我想怎麼決定，就怎麼決定。”
“怎麼娘們唧唧的一天。”
張青嘴角多出一抹苦笑，“那我就占你便宜了嗷。”
張青人不錯的，打獵的時候，林淵需要一個打下手的，兩人知根知底，可以信任。
張青道：“說真的，這次打獵，我還想着把我打到的獵物多分你點。”
“沒想到變成你照顧我了。”
“這事整的。”
上陽村。
村裏人忙完農活坐在地上休息呢，幹完農活的宋雅琴一直朝着遠處張望。
宋雅青坐在她旁邊道：“姐姐，你是在擔心姐夫麼。”
“什麼姐夫，你這丫頭，我還沒結婚呢。”宋雅琴白了她一眼，臉上依舊是憂心忡忡。
“那不早晚的事情麼。”
他們的父親沒死多長時間，現在結婚的話，不太好，所以林淵和宋雅琴之間的婚事耽擱了。
“也不知道林淵打獵會不會遇到危險。”
“那是他第一次打獵啊。”
“沒打到也沒事，只求他平平安安的。”
這時候，宋雅琴聽見前面有人嚷嚷着，說什麼林淵打獵回來了，打到了好多的豬肉。
“姐，你聽，他們好像是在提姐夫。”宋雅青道。
宋雅琴也聽到了，急忙帶着妹妹離開。
林淵和張青走了很長一段路，這才走回村子。
張青累的腰酸背痛，嚷嚷了一路。
等看到人了，張青立馬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挺直了腰板，臉上帶着笑意的和村裏人打招呼。
村裏人看見張青和林淵抬着擔架，上面全是豬肉，所有人都來看着熱鬧。
“誒呦，張青……這……你們打到獵物了？”
“還是小黃毛？”
“我去，發了啊，你們。”
“不得不說，張青你是真有本事啊，虎父無犬子！”
這個年代，吃肉算是一件奢侈事，市面上的豬肉六毛錢一斤，他們一個月才能掙到多少錢？
哪舍得買豬肉吃，山上倒是有野豬，想打到也不容易。
他們先入爲主，認爲這些豬肉是張青打來的，都在誇獎他。
張青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摸着腦袋道：“其實，這些不是我打來的。”
“這次打獵，我就幫着林淵打打下手，這些是林淵打的。”
“什麼？”村裏人瞪大了眼睛，紛紛看向林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