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早晨，我被一陣撕裂聲驚醒。睜開眼，發現校服右袖從肩膀到肘部裂開了一條大口子，像是被什麼猛獸抓過一樣。
"什麼情況..."我迷迷糊糊地坐起來，突然感覺後背一緊——校服襯衫的背部也發出了不妙的"吱呀"聲。
我低頭一看，差點從床上彈起來。手臂上的肌肉像充了氣一樣隆起，血管清晰可見，皮膚下仿佛有無數條小蛇在遊動。慌忙扯開睡衣領口，胸肌和腹肌的輪廓把布料撐得緊繃繃的，像是隨時會爆開。
"默默！起床了！"老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再不起來遲到了！"
"馬上！"我聲音都變調了，趕緊翻箱倒櫃找寬鬆衣服。
最終我套上了去年買的超大號運動外套——當時是爲了藏住偷帶的零食，現在卻成了遮住異常身材的唯一選擇。即便如此，拉鏈還是拉不到頂，胸肌把前襟撐得像兩塊鋼板。
鏡子裏的我簡直認不出來了：肩膀寬了一整圈，脖子粗得像橄欖球運動員，連下巴似乎都變得更方正了。最可怕的是身高——原本175cm的我，現在頭頂幾乎蹭到門框上沿。
"默默？你在裏面幹嘛呢？"老媽又開始敲門。
"找...找襪子！"我隨口應付，同時瘋狂思考對策。體育課怎麼辦？換衣服時怎麼解釋？還有...這肌肉會不會繼續長？再這樣下去我是不是要變成綠巨人了？
早餐桌上，老爸從報紙後面探出頭："兒子，你是不是長高了？"
"青春期嘛..."我幹笑着，小心翼翼不讓手臂肌肉把袖子撐破。
老媽端來煎蛋，盯着我看了幾秒："默默，你最近健身了？臉型都變了。"
"呃...體育課加練！"我低頭猛吃，結果不小心把叉子掰彎了。
上學路上，我像個剛偷完東西的賊一樣東張西望，生怕遇到熟人。轉過街角，還是撞見了最不想見的人——林小北。
"臥槽！"他倒退兩步，上下打量我，"你誰啊？齊默的雙胞胎哥哥？"
"就是我啊..."我壓低聲音，"最近...增肌效果不錯吧？"
林小北繞着我轉了一圈，突然伸手戳了戳我的肱二頭肌："兄弟，你這不叫增肌，叫換了個身體！昨天你還瘦得像竹竿，今天就像被科學怪人改造過一樣！"
我不知如何解釋，幸好上課鈴救了場。第一節是語文，我縮在座位上盡量不引人注目，但還是被眼尖的王胖子發現了異常。
"齊默，"他小聲問，"你往衣服裏塞墊肩了？"
"噓！"我示意他安靜，結果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了課桌——"咔嚓"，桌角裂了。
王胖子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你...你..."
"質量太差！"我慌忙解釋，"學校該換新桌椅了！"
語文老師敏銳地注意到我們這邊的動靜："後排同學，有問題嗎？"
"沒問題！"我趕緊坐直，結果背部肌肉把校服後背繃得"吱吱"響。
下課鈴一響，我就想溜，卻被班主任王老師叫住："齊默，能幫忙搬一下新教材嗎？就在教務處。"
我硬着頭皮答應，心想搬個書能有多難。到了教務處才發現，是整整二十箱A4紙，每箱標着重15kg。
"你搬五箱就行，"教務主任推了推眼鏡，"分幾次..."
他話沒說完，我已經一手拎起兩箱，輕鬆得像在拿空盒子。教務主任的眼鏡滑到了鼻尖："齊...齊默同學，你確定不分開搬？"
"沒事，挺輕的。"我咧嘴一笑，結果聽到"刺啦"一聲——校服腋下裂開了。
二十箱紙，我五分鍾就搬完了，創下學校新紀錄。教務主任激動地拍着我的肩膀（差點被我反彈摔倒）說要給我發"勞動模範獎"，我趕緊婉拒逃回教室。
然而真正的考驗是體育課。更衣室裏，我磨蹭到最後一個，等所有人都出去才敢換衣服。但當我套上運動短袖時，悲劇發生了——"砰砰砰"，三顆紐扣像子彈一樣飛出去，打在更衣櫃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什麼聲音？"林小北探頭進來，"齊默？你...哇靠！"
他的驚呼引來了半個班的男生。我站在那兒，像只被圍觀的實驗室怪物，運動服緊貼在身上，勾勒出每一塊隆起的肌肉。
"這...不科學..."王胖子喃喃道。
"絕對打藥了！"足球隊長斬釘截鐵。
"能摸摸嗎？"一個膽大的男生已經伸出手。
我正不知如何是好，體育老師的哨聲救了我："集合！今天測引體向上！"
操場上，女生們看到我的新造型，發出一陣尖叫和竊竊私語。蘇雅甚至拿出手機偷偷拍照，被我瞪了一眼才收起來。
"齊默！"體育老師點名，"你先來！"
我硬着頭皮走到單杠下，輕輕一躍——結果跳得太高，頭差點撞到橫杆。抓住杠子後，我小心控制力量，做了十個標準動作就主動跳了下來。
"就這？"體育老師一臉失望，"看你這身材，至少二十個起步啊！"
"我...保存體力？"我支支吾吾。
其實我能輕鬆做一百個，但怕把單杠拽下來。體育老師搖搖頭，記下成績。接下來的仰臥起坐和立定跳遠，我都刻意表現平平，但還是在女生中引起一陣陣驚嘆。
下課鈴終於響了，我沖進更衣室想趕緊換回校服，卻發現——校服上衣已經穿不下了！肩膀和胸圍大了至少兩圈，原來的衣服像兒童裝一樣掛在身上。
"兄弟，"林小北遞給我他的備用T恤，"雖然大兩號，但總比光着強。"
我感激地接過，勉強套上，衣服還是緊得像第二層皮膚，但至少能遮體了。
午飯時間，我餓得前胸貼後背。肌肉增長帶來的能量消耗遠超預期，胃裏像有個黑洞在吞噬一切。食堂裏，我連刷了八份套餐，創下學校新紀錄。食堂阿姨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外星生物。
"同學，"她遞給我第九份時小聲問，"你是不是...生病了？"
"體育生..."我嘴裏塞滿食物，含糊不清地回答。
下午的課在飢餓和衣服緊繃的不適中煎熬過去。放學鈴一響，我就沖向醫務室——莫小雨必須給我個解釋！
校醫室裏，莫小雨正在整理藥櫃。看到我破門而入的樣子，她挑了挑眉："終於來了？我還以爲你要撐到衣服全碎才想起我。"
"你知道？"我瞪大眼睛，"這是怎麼回事？"
"僵屍肌肉爆發性增長，常見症狀。"她輕描淡寫地遞給我一卷彈性繃帶，"先把這些纏在關鍵部位，防止繼續撕裂衣物。"
我手忙腳亂地接過繃帶："這能解決問題？"
"暫時緩解而已。"莫小雨從抽屜裏拿出一瓶紫色藥丸，"每天一粒，抑制肌肉過度生長。但治標不治本。"
我吞下藥丸，感覺一股涼意從喉嚨滑到胃裏，肌肉的膨脹感立刻減輕了些。
"爲什麼會突然這樣？"我邊纏繃帶邊問。
莫小雨聳聳肩："可能是你的僵屍基因開始全面表達。將臣轉化的個體通常會有兩到三個月的適應期，期間各項能力會陸續覺醒。"
"能力？"我停下動作，"你是說...這還不算完？"
"當然不算。"莫小雨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肌肉增長只是開始。接下來可能是骨骼密度變化、皮膚韌性增強、感官進一步敏銳..."
我聽得頭皮發麻："那我豈不是越來越不像人了？"
"誰說僵屍一定要像人？"莫小雨反問，"你現在能舉起200公斤，跑得比獵豹快，受傷幾小時痊愈——這些不都是優勢嗎？"
我沉默了。她說得對，但這些"優勢"帶來的麻煩也不少。
"聽着，"莫小雨語氣緩和下來，"周末來找我，我帶你去個地方，教你如何控制這些變化。現在..."她指了指時鍾，"你再不去上晚自習，班主任該來醫務室找人了。"
我道謝離開，繃帶確實讓衣服不再緊繃，但走起路來像個木乃伊。走廊上，校長突然叫住我："齊默同學！正好找你！"
我僵在原地，以爲他要問我肌肉的事。沒想到校長笑容滿面地說："教務主任告訴我你今天幫忙搬教材的表現！學校決定給你頒發'勞動模範'獎，下周升旗儀式上表彰！"
"啊？不用了吧..."
"必須的！"校長拍拍我的肩（這次他沒摔倒），"現在像你這樣熱心助學的學生不多了！"
晚自習時，我收到林小北的小紙條："兄弟，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被什麼秘密組織改造了？還是吃了超級士兵血清？"
我回了個鬼臉，心想：比那離譜多了，我是被大蒜項鏈怪人咬了一口變成了僵屍。
放學路上，月光照在我明顯大了一圈的身體上，影子拉得老長。我突然意識到，無論我願不願意，變化都在發生。現在的我，已經和一個月前那個普通高中生齊默完全不同了。
回到家，我站在全身鏡前，慢慢脫下衣服。繃帶下，肌肉的輪廓依然誇張，但已經不再增長。皮膚下隱約有暗紅色的紋路，像是某種能量在流動。
"這到底是什麼..."我輕聲自問，手指拂過那些紋路。
窗外，一只黑貓悄無聲息地躍上窗台，綠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它嘴裏叼着一個小瓶子，標籤上寫着："第二階段適應劑——睡前服用。—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