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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我躺在醫院,腿上打了厚重的石膏。
顧寒聲眼眶透紅,緊緊抱着我,“婧冉,我以爲只是小地震,我真的好怕會失去你。”
這個姿勢。
恰好看見他脖頸上的草莓印。
放佛林以薇在沖我炫耀。
在出事的這幾個小時裏,他們做過什麼?
胃部翻涌,我猛地吐在了顧寒聲身上。
他急得直喊醫生。
病房裏圍了一圈的人。
止痛藥、繃帶、碘伏,唯一不同的是顧寒聲手裏端了碗雞湯。
我愛喝雞湯,卻畏懼裏面的雞油。
每次喝湯,沒有耐心的顧寒聲卻都會想方設法把裏面的油撇開。
“婧冉,你多少喝點,補補身子。”
眼淚混着雞湯,我說不清楚心裏是什麼滋味。
也看不懂眼前這個男人的心。
下一秒,我渾身泛起大片紅疹,喉嚨像是被人掐住,喘不上氣。
顧寒聲臉色大變。
“婧冉,你沒事吧?以薇說想在雞湯裏放一點實驗室最新研究的藥,讓你試試看看身體會有什麼反應,她沒有壞心眼!”
讓我這個病人試藥?
我胸口堵着一團火,出不去進不得。
“醫生!醫生!快救救我老婆!”
洗胃4個小時後,我面無血色。
林以薇像做錯事的孩子,“師母,對不起呀,實驗室裏的小白鼠不夠用了。我想着你反正是個病人,拿來試藥也不虧。”
“你要是生氣了的話就打我幾下好了。”
病房裏有幾個顧寒聲帶過的實習生。
也爲她解圍。
“師母,以薇她以前幹的蠢事挺多的,我記得三年前剛進實驗室吧,就把藥的比例配錯了。”
“哈哈哈哈我也記得,那藥一下把半個實驗室炸翻了,顧老師手傷了半個月!只能天天熬夜加班趕進度。”
怪不得,顧寒聲總會晚回家,提起實驗室來了個笨笨的小姑娘,嘴上卻在笑。
原來兩個人在我媽還沒去世前,就已經搞到了一起。
林以薇嬌哼:“好啊,你們幾個就會讓我出糗!”
“當時我也幫了師父呀!他每次上廁所都是我幫忙扶着,他那會生理需求大,我還幫他打過飛機呢!”
病房裏發出一聲爆笑。
我死死掐緊掌心。
一向不苟言笑的顧寒聲居然紅了臉。
“婧冉,別聽她胡說。”
“怎麼就胡說了呢?要不是我幫你,說不定你在外面背着師娘亂來呢!嘿嘿嘿師娘,說起來你應該誇誇我才是!我可是幫你守護了你們的愛情哦。”
林以薇沖我笑得人畜無害。
我不知道人怎麼能賤到林以薇這種程度。
我抬起眼。
“知道的以爲你們是師徒,不知道的以爲你們是奸夫淫婦,師父搞大了徒弟肚子呢?”
林以薇笑意頓收。
顧寒聲臉上一陣慌亂,臉頰漲紅。
“唐婧冉,你心思能不能別那麼髒?我跟以薇真的只是純潔的師徒關系!”
他帶的實習生也紛紛勸和:“是啊師母,雖然當初以薇配錯藥害死你媽媽,但是我們都聽說過,人要向前看啊,不能爲了一個死人跟活人過不去啊!”
“不能因爲自己媽媽病死了,就給別人師徒潑髒水吧?”
我媽在時,沒少給這些實習生做飯。
他們一口一個喊着媽媽好,說師娘的媽媽也是他們的媽媽。
現在人走茶涼,一個個就變了一副嘴臉。
我忍住心中悲傷,看向顧寒聲:“你也這麼想?”
一衆沉默裏,顧寒聲開口道:“不然呢?難道要以薇死了你才甘心。”
我用盡所有力氣,打偏他的側臉。
“顧寒聲,我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