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裕王府。
裕王被皇上見責,一向熱鬧的府邸門前,如今也是門可羅雀。
傅遠航被扔在裕王府門前,引得路過之人紛紛駐足望去。
很快,緊閉的裕王府大門終於打開。
裕王拖着他肥胖的身軀,在一衆家丁的陪同下,挪動出來。
“都散了散了。”
家丁人還沒到府門前,聲音倒是先傳來了。
裕王看到倒在地上的傅遠航,緊鎖眉頭:“快,把二公子扶進府裏。”
“王爺着什麼急。”
一個冷冽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裕王下意識地回首望去。
只見白明錦靠在門前的石獅子旁,雙手環抱身前,手指在胳膊上輕輕點動着。
瞧到白明錦,裕王面色更難看:“這是你做的?”
白明錦不置可否。
“你可知道傅遠航是鎮國公府的二公子?你已經許配給傅景言,日後便是鎮國公府的人。如今這樣對待自己的小叔,難道就不怕......”
不待裕王說完,白明錦不屑地嗤笑兩聲。
她徑直往裕王面前走,在他眼前站定:“王爺既然知道他是鎮國公府二公子,還指使他玷辱未來嫂子,看來王爺是一點也不把鎮國公府放在眼中。”
裕王面色青紫,拂袖背住雙手:“一派胡言!本王在府中修身養性,何來指使二公子一說?”
白明錦盯着裕王的側臉,嗤笑兩聲。
她從懷中掏出一只海螺狀的東西,往半空一拋。
海螺在空中打了個旋轉,向下墜落。
只見白明錦左手抵住右手手肘,嘴裏念念有詞,右手雙指指着海螺:“大!”
海螺一點點變大,很快便籠罩了裕王府前的半邊天。
衆人驚得紛紛後退。
“念。”
白明錦又是一聲令下。
海螺之中傳來傅遠航的聲音:“裕王要我奪你清白,否則的話,他便要將我的事情說出去。”
海螺不斷重復着這句話。
裕王抖如篩糠,面色如土,咬着嘴唇,不住搖頭。
“王爺,鐵證如山,還有什麼好說的?”
裕王早就沒有了七魂八魄,聽到此話戰戰兢兢地看向白明錦:“你......你到底是何方妖孽?爲何......爲何要用這種東西來污蔑我?”
白明錦翻了白眼,冷笑兩聲,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語:“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她舉起右手,蔥白的指尖繞着圈。
只見半空的海螺也隨着白明錦的手指一道轉圈。
忽然,白明錦手指向下一拉,那海螺徑直便往下墜落。
四周一片驚呼。
海螺不偏不倚,直接砸在裕王身上。
後者倒在地上,胸口一股血氣翻涌。
噗。
裕王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一衆家丁忙要上前挪開海螺。
哪知道他們越是想移開海螺,海螺就變得越重,壓得裕王面色蒼白,嘴唇青紫。
裕王妃聽到消息,匆匆而來,看到府門前一幕,嚇得花容失色。
白明錦不急不躁,緩步上前,蹲在裕王身邊,盯着他:“我再問你一遍,傅景言可是受你指使?”
裕王瞪着白明錦,想要反駁,胸口窒悶之感更重,險些喘不上氣來
裕王府外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眼看着裕王出氣多,進氣少,裕王妃在侍女的攙扶下跌撞上前。
她抽動肩膀,啜泣不止,一會兒看看裕王爺,一會兒又看看白明錦:“白姑娘,有話好好說。就算你未來的夫家是當朝鎮國公府,也不能如此當街羞辱王爺啊。”
裕王妃說着,哭得更加哀切。
她一句話,倒是把裕王府變成了受害人。
“我那個表弟大逆不道,做出那樣的事情。可是你的夫君已經在陛下面前參奏一本,王爺也領受了懲罰。你還找上門來如此羞辱王爺一番,這是不給我們裕王府一點活路啊?”
裕王妃轉身望向衆人:“王爺就算再怎麼樣,也是天潢貴胄,還有沒有一點王法了?”
裕王妃哭得哀切,裕王又在生死邊緣徘徊,人群中立即有聖母爲裕王妃打抱不平。
“是啊,就算有什麼,也該交給衙門審問。當街如此濫用私刑算怎麼回事?”
“直到白家姑娘得了妖術,如今厲害得緊。沒想到居然尊卑不分,欺人至此。”
白明錦冷色打量裕王妃一圈,手一抬,那海螺頓時縮小,徑直飛入白明錦手中。
白明錦回首掃視一圈,銳利的眼刀第一時間捕捉到人群中嚼舌頭的兩個婦人。
“你們兩人說得如此大意凌然,那不如就讓你們的女兒也跟人去城北走一趟,被人堵在暗巷裏。若是你們還能厚顏無恥說出這樣的話,我便就此作罷。”
兩個婦人霎時啞口無言,埋頭不敢再說話。
裕王妃吩咐人將裕王攙扶到一邊,聽到白明錦的話,這才望向白明錦:“白姑娘,話不能這麼說。世子爺求了恩典要娶你爲妻,人人皆知。二公子再怎麼說都是鎮國公府的人。說不定是你們叔嫂生情,暗通款曲,卻想栽贓在我們家王爺身上。”
白明錦眼神驟冷,定定地盯着裕王妃。
她剛想開口,卻見人群側身,一乘轎子穿過人群,在王府門前停下。
傅景言身着一襲藏藍朝服,從轎中探出身子。
他環視一圈,瞧到王府前混亂的場景,一雙劍眉不由皺在一起。
“世子爺。”裕王妃率先撲上前,“世子爺可要替王爺做主。二公子和白小姐究竟做了什麼,那是你們鎮國公府自家的事情,憑什麼要我們王爺來背這口黑鍋?”
裕王妃雙眼赤紅,委屈巴巴。
她知曉傅遠航有把柄在裕王手中,斷定傅景言就是爲了鎮國公府的名聲,也定然不會將事情鬧大。
鎮國公府和一個未過門的女子,到底孰重孰輕,傅景言應該很清楚!
傅景言沒有理會裕王妃。
他吩咐人將軟如泥的傅遠航拖到面前,手一抬,指着傅遠航冷聲道:“讓他清醒清醒,就在這裏說說他都幹了什麼好事。”
聞言,鎮國公府的家丁倒是各個鎮靜如常,只顧着弄醒傅遠航。
倒是那裕王妃登時慌了神。
她驚愕地望着傅景言:“世子爺這是要做什麼?”
“孰是孰非,傅遠航自會給出答案,王妃不用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