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露鋒芒
翌日天未亮，沈驚鴻便已來到練劍場。
晨曦微露，將她的身影拉得頎長。她手持一柄最普通的鐵劍，按照《青雲訣》的心法運轉靈力，一遍遍演練着基礎劍招。
前世她修的是清玄仙尊所傳的靈動劍法，講究飄逸迅捷，看似華麗，實則暗藏破綻。而青雲宗的基礎劍招雖簡單質樸，卻每一式都沉穩扎實，隱隱透着一股返璞歸真的韻味。
“起劍要穩，氣沉丹田，意隨劍走……”
沈驚鴻口中默念，手腕輕轉，鐵劍在晨光中劃出一道圓潤的弧線，帶起的氣流吹動了她額前的碎發。不過短短一個時辰，她便將這套基礎劍招練得行雲流水，甚至隱隱觸摸到了“劍意”的門檻。
這等悟性，讓暗中觀察的雲塵子暗暗心驚。
他活了近兩百年，見過的天才不算少，卻從未見過有人能在接觸修仙功法的第一天，就有如此領悟。尤其是那股沉靜專注的氣質，根本不像一個十五歲的少女，反倒像個浸淫劍道多年的老手。
“沈師妹，你練得真快！”
李慕然提着食盒走來，看到場中練劍的沈驚鴻，不由得驚呼出聲。他當年光是熟悉這套劍招就用了整整三個月，更別說練到這般境界了。
沈驚鴻收劍回鞘，額上只有一層薄汗，氣息平穩：“李師兄早。”
“掌門讓我給你送些吃的，說是你剛入道，需得好生調養。”李慕然將食盒遞過去，裏面是幾個白面饅頭和一小碟鹹菜，在如今的青雲宗，已是難得的好東西。
沈驚鴻道謝接過，剛要開口，卻見幾個身着青色道袍的弟子從不遠處走過，看向她的眼神帶着明顯的敵意。
“哼，真以爲有點根骨就了不起了？放着清玄宗不去，偏要來我們這破地方，指不定安的什麼心。”
“就是，我看她就是想借着我們青雲宗做跳板，等哪天修爲高了，還不是要走？”
這些話故意說得很大聲，顯然是想讓沈驚鴻聽見。
李慕然臉色一沉，剛要上前理論，卻被沈驚鴻拉住了。
“不必理會。”她淡淡道，“日久見人心。”
李慕然急道：“可他們……”
“實力，才是最好的證明。”沈驚鴻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試煉石上，那是一塊用來測試弟子靈力強度的玄鐵，“李師兄，可否借你的劍一用？”
李慕然雖不解，還是將自己的佩劍遞了過去。
沈驚鴻接過長劍，緩步走到試煉石前。那幾個嚼舌根的弟子見狀，也停了下來，抱着看戲的心態看着她。
“怎麼？難道她還想試試這試煉石？”
“別逗了，她才剛入門一天，能有多少靈力？我看能讓石頭亮個微光就不錯了。”
沈驚鴻充耳不聞，深吸一口氣，運轉《青雲訣》的心法，將體內剛凝聚的微薄靈力灌注於劍身，隨後手腕一揚，長劍帶着破空之聲，斬向試煉石！
“叮——”
清脆的響聲過後，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那堅硬無比的玄鐵試煉石上，竟被斬出一道半寸深的劍痕，石身更是亮起了耀眼的白光，比尋常煉氣初期弟子全力一擊的光芒還要奪目！
全場瞬間鴉雀無聲。
那幾個嘲諷沈驚鴻的弟子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臉上的不屑早已被震驚取代。剛入門一天，就能有這般實力？這怎麼可能！
李慕然也是目瞪口呆，他自己修煉了三年，也只能在試煉石上留下淺淺一道白痕而已。
沈驚鴻收劍而立，神色平靜：“獻醜了。”
她知道，這只是個開始。前世三百年的修煉經驗，讓她能完美掌控每一絲靈力，發揮出遠超同階修士的力量。她必須盡快展現出足夠的價值，才能在青雲宗站穩腳跟，也才能讓雲塵子和李慕然更加信任她。
就在這時，雲塵子的聲音從衆人身後傳來：“好！好一個沈驚鴻！”
衆人回頭，只見雲塵子緩步走來，看向沈驚鴻的目光中充滿了贊賞：“以你這般天賦，留在青雲宗，委屈你了。”
“掌門言重了。”沈驚鴻拱手道，“功法無好壞，全在修行者。弟子覺得《青雲訣》奧妙無窮，能在此修行，是弟子之幸。”
雲塵子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好一個‘功法無好壞’！你能有此感悟，實屬難得。從今日起，你便不必再練基礎劍法了。”
他從懷中掏出一本藍色封皮的小冊子，遞給沈驚鴻：“這是《凝氣劍譜》，是我青雲宗煉氣期弟子能接觸到的最好功法，你拿去修煉吧。”
那幾個先前嘲諷沈驚鴻的弟子見狀，臉上頓時露出了羨慕的神色。《凝氣劍譜》在青雲宗算是秘典，只有核心弟子才能借閱，他們入門多年，也只是聽過其名而已。
沈驚鴻接過劍譜，認真道謝：“多謝掌門。”
雲塵子擺了擺手，目光轉向那幾個弟子，沉聲道：“日後當以沈師妹爲榜樣，潛心修煉，莫要再做那搬弄是非之事，否則休怪我按門規處置！”
那幾個弟子連忙低下頭，不敢再多言。
待雲塵子離開後，李慕然走到沈驚鴻身邊，臉上滿是興奮：“沈師妹，你真是太厲害了！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沈驚鴻笑了笑，翻開手中的《凝氣劍譜》。書頁泛黃，顯然有些年頭了，但上面的字跡卻蒼勁有力。
她快速瀏覽着，越看越是心驚。這《凝氣劍譜》看似只是煉氣期功法，但其吐納之法和運劍技巧，竟與《太初劍經》有着異曲同工之妙，顯然是某位精通《太初劍經》的前輩所創。
看來，她選擇青雲宗，果然沒錯。
沈驚鴻合上劍譜，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她知道，清玄仙尊絕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派人來打探她的消息，甚至可能暗中使絆子。她必須盡快提升實力，早日突破煉氣期，才能擁有自保之力。
“李師兄，宗門的藏經閣，我可以去看看嗎？”沈驚鴻問道。
李慕然愣了一下，隨即點頭：“當然可以，不過藏經閣裏大多是些殘缺的功法，恐怕對你沒什麼幫助……”
“沒關系，弟子只是想多了解一些宗門的歷史。”沈驚鴻笑道。
她真正的目的，是那藏在地下暗格中的《太初劍經》。
如今她已經有了弟子令牌和玉珏，只差一個合適的時機，便能開啓暗格。
而她隱隱有種預感，這個時機，或許不會太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