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弩尚不完美,比起先生的傑作還有差距。”贏零贊嘆公輸家的機關蛇和墨家的飛行機關等造物,認爲若能量產將開創新時代。
"殿下過謙了。
老臣的霸道機關雖強卻難以量產,而殿下的連弩一旦完成就可裝備全軍,改變戰局!"公輸仇興奮地說。
"那請先生五日後隨我啓程東郡,共同完善此弩。”
"公輸仇必當竭盡全力!"老者收起圖紙,恨不得立即開始研究。
隨後贏零派雨化田前往陰陽家駐地邀請徐福。
但陰陽家僅派大司命出面,推說徐福入山采藥無法聯系。
"陰陽家果然目中無人。”贏零冷笑道,"連月神都不屑露面,看來我的命令對他們毫無分量。”
"叫蒙毅過來,讓他帶五百黃金火騎兵包圍陰陽家的地盤。”贏零的聲音沉靜而堅決,"若有陰陽家的人敢對秦軍動手,一律視爲叛亂,當場誅殺!"
雨化田小心地問道:"殿下,皇上那邊還有蒙毅將軍會聽令嗎?"
"父皇既然已經答應,現在陰陽家推三阻四,誰對誰錯很清楚。”贏零眼神堅定,"我先禮後兵,是他們不知好歹。”
"至於蒙毅,"贏零整理着衣袖,"他的職責是保護我的安全。
若我在陰陽家出了事,他能置身事外嗎?他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遵命!"雨化田領會意圖,立刻去通知蒙毅。
蒙毅略作思索,最終咬牙接下命令,帶領原本要出使大唐的五百黃金火騎兵,將陰陽家團團圍住。
陰陽家駐地外,守門弟子慌張地跑進去報信。
"甘羅大人!月神大人!不好了,我們被秦國的黃金火騎兵包圍了!"
陰陽家內院,傳信的弟子氣喘籲籲地向甘羅和月神稟報。
與此同時,大司命、少司命和徐福等長老也聞訊趕來。
"胡說八道!"徐福一把抓住報信弟子的衣領,怒喝道:"我們陰陽家深受秦皇看重,地位尊貴,誰敢這麼大膽?"
"長老明鑑,弟子說的都是真的!"那弟子戰戰兢兢地回答,"帶兵的是蒙家的蒙毅將軍。”
"蒙毅?"衆長老聞言都露出驚訝之色。
月神輕輕搖着團扇,柔聲問:"可看到九公子贏零?"
"回稟大人,沒見到九公子的身影。”弟子回答,"蒙將軍身邊只跟着一個穿黑白長衫的俊秀男子,應該是贏零殿下身邊的太監雨化田。”
大司命目光一閃:"之前九公子派人來要徐長老,我們以采藥煉丹爲由推脫。
看來這次包圍,肯定是九公子的意思。”
"就爲了抓我?"徐福又驚又喜,掩飾不住得意,"沒想到我這麼重要,值得九公子如此興師動衆?"
贏零的膽子倒是不小,難道以爲出使大唐得到陛下賞識,就能逼迫我們陰陽家低頭?
甘羅冷笑一聲,語氣陰冷:"就算他派兵包圍陰陽家,難道真敢動手?"
"徐福,你暫時留在這裏別露面。
我們去會會這位九公子,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月神眉頭緊皺,同樣不明白贏零的用意。
派兵包圍陰陽家,實在太過狂妄,簡直是對陰陽家的侮辱。
更何況,就爲了一個長老徐福,值得如此大費周章?
月神和甘羅帶着五位長老走出駐地,眼前是嚴陣以待的大秦黃金火騎兵。
五百精銳騎兵列陣以待,有的手持長矛,有的張弓搭箭,鋒芒直指陰陽家駐地。
只要蒙毅一聲令下,他們就會發起進攻。
見此情形,月神和甘羅心中怒火翻騰。
陰陽家向來受秦國尊崇,秦皇嬴政更是封他們爲國師,舉國上下無不敬畏。
何曾被人如此挑釁?然而面對蓄勢待發的黃金火騎兵,他們不得不壓下怒火。
並非懼怕這些騎兵,以他們的實力,聯手殲滅這支軍隊並非難事。
但黃金火騎兵代表着秦國,一旦動手,就等於向秦國宣戰。
“九殿下,我陰陽家與你何怨何仇,竟要調遣黃金火騎兵?”月神話語中的寒意比往常更甚,令四周將士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陰陽家未曾冒犯本公子,只是違抗了父皇的旨意。”贏零穩坐馬上,由雨化田引着繮繩緩步向前,蒙毅揮手示意兩旁兵士讓開道路。
月神面紗下的神情愈發陰沉:“陰陽家一向謹遵聖命,何來抗旨一說?九殿下空口無憑,休要血口噴人。”
“父皇準許我帶走兩人,其中便有你們金部長老徐福,此事你們豈會不知?”
“陛下的旨意,我等自然清楚。”月神冷淡回應,“但徐福外出采藥未歸。
待他回來,自會告知九殿下。”
“國師大人,這話你自己信嗎?”贏零神色淡然,語氣卻不容反駁,“今日若見不到徐福,陰陽家就不必存在了。”
蒙毅聞言心頭一顫。
他跟隨這位九殿下出使大唐,深知其說到做到的性子。
可陰陽家深得陛下倚重,若真動了手
“徐福若再不現身,陰陽家今日除名!”
此言一出,陰陽家衆人譁然。
他們乃秦皇親封的國師,地位超然,九皇子竟敢如此威脅?
“九殿下,莫要咄咄逼人!”月神冰藍的眸子直視贏零,寒意逼人。
若非礙於贏零皇子身份,換作旁人敢這般輕視陰陽家,早已命喪黃泉。
“陰陽家深受陛下信任。”月神冷冷道,“徐福確實入山煉丹未歸,或許要數月才能回來。
屆時自會讓他拜見殿下。”
“還需要再解釋嗎?”
甘羅臉上詭異的火紋跳動,目光如刀般刺向贏零,仿佛要將四周空氣凍結。
“陰陽家行事,連陛下都不過問,何須向他人交代?”
他獰笑一聲,掌心燃起幽藍火焰,非但沒有絲毫暖意,反令衆人如墜冰窟。
蒙毅厲聲喝道:“甘羅!你敢傷九殿下分毫,陛下定不饒你!”
“誰說我要傷人?不過想讓九殿下見識陰陽家的待客之道。”甘羅周身藍霧翻騰,詭異氣勁如活物般纏向贏零。
雨化田身形一閃,袖袍揮動間藍霧盡散。
“你也配冒犯殿下?”
話音未落,掌風已如龍卷般襲向甘羅。
二人掌力相撞,地面轟然碎裂,氣浪掀起衣袍獵獵作響。
陰陽家衆人皆驚這閹人竟能與甘羅抗衡?
贏零負手輕笑:“國師若繼續推諉,本公子不介意讓黃金火騎兵親自搜人。”
“住手。”月神眼中泛起波瀾,“徐福或許已回山,本座這就派人查看。”她暗中催動秘術,眸光如毒蛇般襲向贏零。
“國師大人位高權重,本公子怎敢相比?”贏零眼中精光乍現。
月神突然悶哼一聲,面紗下滲出血絲。
若非面紗遮掩,此刻她狼狽的模樣早已被衆人察覺。
“九殿下言重了。”
月神強撐着身子,待徐福隨少司命到來後,勉強開口:
“看來徐福長老已采藥歸來,可隨殿下前往東郡。”
“黃金火騎兵素來只對外敵,陰陽家忠心陛下,何必兵戈相向?”
“先前與九殿下有些誤會,陰陽家願賠禮道歉。”
"九公子身旁無人照料,不如讓少司命陪同前往東郡,也好照顧公子起居。”
話音剛落。
甘羅、大司命等陰陽家衆人紛紛露出震驚之色。
月神大人怎會突然改變立場?
先前對待贏零尚且強硬,如今卻這般示好?
即便黃金火騎兵代表着皇帝的威嚴,也不至於如此讓步吧?
陰陽家駐地內。
誰都不曾想到,月神對九公子的態度會發生如此劇烈的轉變。
不僅交出了金部長老徐福,甚至連木部長老少司命也一並送出,命其侍奉贏零。
少司命身子微微一顫,絕美的面容上浮現出詫異。
她先是望向馬背上的贏零,又看向月神,眼中充滿不解。
甘羅與其他長老同樣困惑不已。
但自東皇太一閉關後,月神執掌陰陽家大權,衆人只能遵從。
"徐福本就是我此行的目標。”
贏零察覺到月神面紗下蒼白的臉色與紊亂的氣息,隱約猜到她交出少司命的用意。
可他爲何要接受?
"我爲何要收下少司命?給我一個理由。”
"先前誤會使得陰陽家與九公子產生隔閡,我們願以少司命作爲賠罪之禮,哪怕只是做個侍女。”
月神深吸一口氣:
"況且九公子即將前往東郡剿滅六國餘孽,正是用人之際。”
"陰陽家作爲諸子百家之一,對農家、墨家等反秦勢力了若指掌。
少司命天資非凡,必能助公子一臂之力。”
"國師的誠意,本公子很滿意!"
贏零微微點頭,目光掠過月神身旁的蒙面少女,淡淡一笑:
"若早如此,又何必兵戈相向?"
"蒙毅,撤軍!"
目的達成後,贏零率領衆人離去。
待其身影零底消失,甘羅等人正要詢問緣由,月神卻支撐不住,一口鮮血噴出,身形搖搖欲墜。
"月神大人!"
徐福急忙送上丹藥爲其把脈,神色驟變:
"是誰將您傷成這樣?"
月神調息片刻,丹藥效力漸漸發揮作用,她緩緩睜開雙眼,輕聲道:
"甘羅,我暗中以陰陽秘術探查贏零時,被他輕易破解。”
"竟有此事?"甘羅瞳孔猛然收縮,"他的實力竟達到如此境界?"
"不錯。”月神神色凝重,"他那凝練如實質的精神力,如同天外神兵般斬斷我的術法,使我遭受反噬。”
"其劍道造詣登峰造極,堪比劍聖蓋聶。”
"更讓我確信,他就是當年救走焱妃的神秘劍客那道殘留在經脈中的劍氣,至今仍在隱隱作痛。”
"除東皇大人外,無人能與之抗衡。”
甘羅憤然質問:"爲何要妥協?交出徐福便罷了,爲何連少司命也要拱手相讓?"
"皇帝對九公子青睞有加。”月神冷靜分析,"自大唐歸來後,贏零已成爲儲君候選。
此次東郡之行,正是皇帝的考驗。”
"羅網與影密衛皆在皇帝掌控之中,卻對贏零圍困陰陽家之事視若無睹,這已是默許。”
她看向靜立一旁的紫衣少女:"少司命,此去東郡需全力配合贏零,無論何種要求包括侍寢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