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沈筠芮完全無法理解林落染和肖燁之間對話的內容。
“沒什麼。”
“沒什麼。”
兩人竟然異口同聲地回答，這該死的默契！
由於兩人都不願意透露詳情，沈筠芮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他相信肖燁的人品，絕對不會做出欺負小妹的事情。
三人共進晚餐，肖燁吩咐將酒樓的招牌菜悉數端上。
林落染粗略一數，竟有三十六道。每道菜肴雖由常見食材烹制，但其精致程度卻令人驚嘆，她自愧文采不足，難以找到恰當的詞匯來形容。
“這麼多菜，我們能吃完嗎？”林落染忍不住問了個略顯稚嫩的問題。
“只需品嚐其味即可。”肖燁淡然回應。
林落染心中暗忖，爲品鑑味道而設三十六道菜，果然是王爺的氣派。他恐怕不知民間有多少人吃不飽飯。
“染染，愣着做什麼？快吃吧。時間不早了，吃完飯我們得趕緊回去，免得落人話柄。”林落染回過神來，微微一笑，罷了，她如今確實沒有立場多說什麼。
她拿起筷子，品嚐了面前那如牡丹盛開的菜品。
“如何？”肖燁問道。
“很好吃。”林落染回答。
肖燁對她的這個回答頗爲不滿：“只是好吃？”
林落染一愣：“不然呢？哦，還很好看。”
肖燁勾了勾唇角：“若是在宮宴上你這樣回答，定會遭人笑話。”
“宮宴？齊王殿下這是何意？”林落染從未想過要這個時候參加宮宴。
但是齊王並非信口開河之人，他如此說定是得到了某種消息。
“你回去自會明白。”齊王輕輕搖頭，隨後轉向沈筠芮，“你這妹妹心思純淨，說話直來直去。在宮宴上會遇到什麼人，你心裏應該有數。趁着還有時間，讓人好好教教，別讓她吃虧。”
沈筠芮瞬間領會肖燁的意圖，眉頭緊鎖成一團：“染染才剛回來，怎會去參加宮宴？父親瘋了嗎？”
“沈侯爺有些急功近利了。”肖燁搖了搖頭。
聽到這裏，林落染要是還不知道肖燁的用意，那她就是傻！
肖燁一下子上這麼多菜，顯然是在觀察她的反應，難道是怕她被宮宴的琳琅滿目嚇到嗎？
看來重生之後，許多軌跡都已改變。
上一世，林悅慈參加的是新春宮宴，當時她已經學習了三個月的規矩禮儀，並練就了一首充滿詩意的古箏曲。雖然不算特別出彩，但也足以讓京城權貴對她留下印象。
而這一世，她尚未有機會學習任何東西，突如其來的宮宴是否會讓她措手不及？
“肖燁，你說該怎麼辦？”沈筠芮一時間手足無措。
“不過是參加宮宴罷了，二哥不用擔心，我能應對。”林落染並非一無所知的村姑。
無論是禮儀還是才藝，她都能輕鬆自如地展現出來，畢竟做鬼的那十年她該學的都學了。
“染染，並非二哥不信任你。只是宮中貴人衆多，一旦舉止失當，便會招來禍患。”沈筠芮面露愁容，“不如你假裝生病吧！”
額......這是什麼餿主意？
裝病？或許能暫時應付，卻非長久之計。
“不裝。”林落染斷然拒絕。
沈筠芮見林落染對自己的建議置若罔聞，便轉向肖燁，希望他能出言相勸。
“隨她吧！”肖燁一直觀察林落染反應。
從容鎮定，又回想起她的種種行爲及她的預言，或許她真的並非衆人所想的那般不堪一擊。
一切擔心都是多餘的。
他有些期待她在宮宴上的表現了。
吃完飯回到府中，天色已經暗了。沈筠芮將林落染送至青蓮居，臨別時，林落染叫住了他：“二哥，別忘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放心，一切我都安排妥當。”沈筠芮抬起頭，輕撫她的額發，語氣寵溺地說，“晚上好好休息，別想太多。”
“謝謝二哥。”林落染由衷地表示感謝。
“自家哥哥，無需言謝。”沈筠芮溫和地回應。
目送沈筠芮離去，林落染這才步入青蓮居。冬梅恭敬地立於門畔：“小姐，侯爺派人送來了衣物和首飾，吩咐小姐初三隨夫人一同赴宮宴。”
果然如此，林落染已知曉此事，臉上神色沒有絲毫波瀾。
“知道了。今日我外出後，有何事發生？”林落染見院中添置了些許物件，便開口詢問。
“二老爺一家及三老爺一家均送來了賀禮，有翠玉屏風......”冬梅逐一報上賀禮清單。
林落染輕輕擺手：“你將禮單記好，以便日後回禮。至於這些物品，你自行妥善安置即可。既然我將管家之權托付於你，這方小院的大小事務便由你全權打理。”
冬梅面露驚異，哪家的主子會對初次見面的下人如此信任？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是我的做事原則。我知曉你們四人皆是老夫人悉心栽培的，料理青蓮居有些屈才，但你們大可安心，我會不斷提升自身實力，將來也會擁有自己的產業，屆時自有你們施展才華的機會。”林落染堅定地說道。
“奴婢定不負小姐厚望！”冬梅撲通一聲跪下。
遠處的春蘭、秋菊、綠竹也紛紛聚攏過來，與冬梅一同跪地，齊聲道：“奴婢定不負小姐信任！”
“都起來吧！從今往後，我們都是同舟共濟的夥伴，只有我好了，大家才能跟着好。”
林落染目光掃過衆人，語氣平和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在這深宅大院之中，我們雖爲主仆，卻更應似一家人般相互扶持。”
冬梅率先起身，目光堅定：“小姐放心，奴婢定當竭盡全力，守護好青蓮居，守護好小姐。”其餘三人也紛紛起身，附和着冬梅的話，臉上洋溢着對未來的憧憬與決心。
林落染微微一笑，心中暗自思量：這偌大的府邸，暗流涌動，唯有團結一心，方能在復雜的環境中站穩腳跟。
她也相信，她能帶着這些人，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沈筠芮離開青蓮居後，並未急於返回，而是前往了老夫人的碧園居。提及懂規矩之人，老夫人身邊的楊嬤嬤無疑位列榜首。
若由她教導染染，再加之染染本身的聰慧，一日時間應付宮宴足以。
平日裏，老夫人習慣早睡，但今日卻仍在廳堂端坐。
見到沈筠芮，她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我就知道你這個臭小子會來！”
“祖母，父親爲何如此急切地將染染推至人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