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啊沈總,你太太這畫展辦的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這是炫耀你們的感情來了,說是畫展,結果畫的壓軸作品裏的原型是你...嘖嘖,這群人拍回去,是準備膜拜你嗎?”對方一身白色西裝,長相儒雅,坐姿隨意,胳膊搭在沈時敘座椅後面,表情戲謔,說着說着就笑了出來。
沈時敘抱着女兒,平靜地看了吊兒郎當的男人一眼。
“看來你今天要大出血一次,給許大畫家漲漲臉面了!”
這麼淺顯的道理宋周景明白,沈時敘當然更明白。
不出意外,沈時敘是最後拿到鎮店之寶的人。
他的身份沒人會沒有眼色的競爭,當然,也是因爲他出的價足夠高。
畫展結束後,許知意回到畫廊,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聲音格外清脆。
畫室裏,簡安臉色蒼白地站着,手裏攥着那幅還沒有修復完好的畫框。
"對、對不起,許老師……"她的聲音發抖,"裝裱的相框出了點問題,所以耽擱了……"
許知意慢慢走到她面前,伸手撫過畫布上沈時敘的背影。
畫得確實很好,連他後頸那顆痣都清晰可見。
如果今天被沈時敘拍下的是這幅畫,他一定會因爲這個細節有片刻悸動,認爲她愛他深入骨髓,也能讓媒體拍下最爲溫馨的一幕,她把她的計劃全打亂了。
"你知道今天來了多少媒體嗎?"許知意輕聲問,"如果沒有替補作品,你知道他們明天會怎麼寫嗎?,'沈太太的畫展,壓軸作品竟然缺席'這就是明天的頭版頭條!"
簡安的臉上滿是恐慌,眼淚刷了一下掉了下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可以去解釋……"
"解釋?"許知意笑了,突然一把把相框摔到地上,"你覺得解釋有用嗎?"
畫展結束,這幅畫再精致也只是廢紙一張。
簡安嚇得後退,突然被畫架絆住,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她的額頭撞到桌子邊緣的棱角上,那裏剛好放了一把美工刀,鮮血順着臉頰滑落,但她甚至不敢抬手去擦,只是顫抖着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許知意冷冷地看着她,正準備再說什麼,畫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沈時敘站在門口,目光落在滿臉是血的簡安身上,又轉向唯一的當事人許知意。
“發生什麼事了?”沈時敘冷聲問。
許知意沒想到沈時敘會來。
她指尖微微一顫,速度極快地換上溫婉的笑容:"時敘,你怎麼來了?"聲音柔軟得像浸了蜜的絲綢,"惠仁呢?"
"樓下,她要和你一起回家。"沈時敘的目光掃過地上碎裂的畫框,"怎麼回事?"
簡安依舊單手撐着地面,鮮血順着額角滑到下巴,看着好不可憐。許知意強裝鎮定地走到簡安身邊,滿臉無辜:"簡小姐不小心摔倒了,我正想帶她去處理傷口。"
她彎腰去扶簡安,只是她那麼瘦小的一個人,扶人起來看着就費力。沈時敘突然叫住她:"讓助理送她去醫院。"
"這怎麼行?"許知意蹙眉,眼中泛起恰到好處的擔憂,"是我請她來幫忙的,現在出了意外..."
"許知意。"沈時敘打斷她,聲音很輕,"惠仁還在等你。"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抬頭去看男人,他臉上已經有了不耐,也對,他向來討厭浪費時間的事,更別說等她了,他不願意。
"我先簡單處理一下,很快的,"她不動聲色地轉開視線,對簡安溫柔一笑,"能站起來嗎?我扶你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