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出租屋浸在淺灰色的晨光裏，何無極的鬧鍾剛響半聲，就被他按滅——怕吵醒還蜷在被窩裏的妹妹。他摸黑套上校服，腳邊碰到昨天的數學試卷，紙角還沾着泡面湯的油漬，卻已經被密密麻麻的筆記填滿。廚房的電磁爐“嗡”地啓動，清水煮雞蛋的香氣裹着蒸汽，鑽過門縫飄進臥室。
“哥……”何明月揉着亂蓬蓬的劉海坐起來，睡衣領口還歪着，指尖先摸到枕頭邊的系統界面——她昨晚睡前把“三角函數思維導圖”設成了屏保，現在淡藍色的光正映得睫毛發顫，“我夢到輔助角公式的動畫了！就像系統裏的那樣，紅色的A和藍色的B繞着圈湊成√(A²+B²)！”
何無極把剝好的雞蛋塞進她手裏，指尖蹭了蹭她沾着枕巾的臉頰：“我昨晚試了基礎引氣法，”他伸出手，掌心浮着一層極淡的白氣——像哈出的熱氣，卻比空氣更凝實，“你看，真的能感覺到靈氣。”
何明月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湊過去碰他的手心：“溫溫的！像媽媽以前給我捂手的暖水袋！”話音未落，手腕上的銀手鏈突然發燙，她“嘶”地縮回手，內側的“明月”二字居然泛着淡金色的光——和系統界面的鎏金小字一模一樣。
上學路上的風裹着梧桐樹的碎葉，何無極把書包往肩上提了提，旁邊的張陽突然從巷口竄出來，拍他的肩膀：“無極哥！你最近是被班主任魂穿了？”張陽晃了晃手裏的漫畫書，指了指何無極懷裏的英語課本，“以前早讀你都在補覺，現在居然帶單詞本？”
“哥要當學霸了，”何無極挑了挑眉，右眉梢的淡疤在晨光裏泛着淺粉，“別羨慕。”
何明月笑着拉他的袖子：“快遲到了！張陽你再鬧，李老師要罰你站走廊！”
數學課的鈴聲剛落，李建國老師抱着一摞試卷走進來，鏡片上蒙着層粉筆灰：“昨天的三角函數專項練習，全班只有三個人全對——”他推了推眼鏡，目光掃過何明月，“何明月，上來把這道題講了。”
黑板上的題是往年高考的壓軸題：“已知函數f(x)=sinx+√3 cosx，求其最大值及對應x的集合。”全班瞬間安靜，周小柔咬着筆帽皺眉頭，張陽偷偷翻課本，連前幾排的尖子生都低頭撓頭。
何明月咬了咬下唇（這是她思考時的習慣），指尖輕輕碰了碰手腕上的手鏈——發燙的觸感讓她想起昨晚的系統思維導圖。她走上講台，粉筆在黑板上落下的聲音比平時更穩：“首先用輔助角公式，f(x)=2sin(x+π/3)，因爲sin函數的最大值是1，所以f(x)的最大值是2……”
她的聲音裏帶着點藏不住的自信，動畫般的推導過程在腦子裏清晰回放：“對應x+π/3=π/2+2kπ，所以x=π/6+2kπ，k∈Z。”
李老師的眉頭舒展開，點頭：“不錯，輔助角公式的推導很完整。”他剛要轉身寫評語，何無極突然舉手：“老師，我想補充一點。”
全班的目光“唰”地轉過去——何無極的數學成績以前最多算中等，上次月考還掛了選擇題。他站起來，右眉梢的疤因爲抬頭紋繃得更淡：“如果題目限定x∈[0,2π]，那x的取值應該是π/6和……”他走上講台，粉筆在“2kπ”後面畫了個圈，“k=0時是π/6，k=1時是13π/6，但13π/6超過2π了，所以只有π/6？不對——”
他的指尖點在黑板上的函數圖像上，系統的“解題輔助”提示突然跳出來：【注意：x+π/3的範圍是[π/3, 7π/3]，sin函數在π/2和5π/2時取最大值，但5π/2對應的x是5π/2 - π/3=13π/6，確實超出範圍，所以正確解只有π/6？】
李老師的眼睛亮了：“何無極，你居然考慮到了定義域的限制！”他用粉筆在黑板上畫了條數軸，“這就是高考題的陷阱——很多學生只記得公式，卻忘了看題目裏的‘隱藏條件’。”
教室裏炸開了鍋，張陽拍着桌子喊：“無極哥你藏得夠深啊！以前連‘奇變偶不變’都記混，現在居然能糾老師的錯？”周小柔湊到何明月身邊，拽她的袖子：“明月，你們兄妹倆是不是偷偷報了什麼天價補習班？”
何明月笑着把課本翻到下一頁，指尖無意識摩挲着手鏈——發燙的感覺還沒消，系統界面突然彈出一行小字：【親情追蹤任務進度+10%：觸發母親遺物共鳴，獲取線索碎片×1（未解鎖）】。她的鼻子突然發酸，想起母親臨走前給她戴手鏈時說的話：“明月要乖，等媽媽回來，給你買草莓蛋糕。”
放學的路上下了點毛毛雨，何無極把校服外套脫下來罩在妹妹頭上，自己的肩膀浸得發黑。何明月縮在外套裏，聞着哥哥衣服上的洗衣粉味，突然說：“哥，爸爸的筆記本裏，是不是有媽媽的線索？”
出租屋的門剛打開，何無極就翻出父親的舊筆記本——那本藏在衣櫃最底層的黑皮本子，頁邊都卷了毛，裏面夾着的泛黃紙張上，“引氣入體”的字跡旁邊，居然多了一行新寫的小字：“明月的手鏈，是你媽媽的嫁妝，裏面有她的靈氣。”
何明月的眼淚“啪嗒”掉在紙上，暈開了“靈氣”兩個字：“爸爸寫的？他什麼時候回來過？”
系統的提示音突然響起，淡藍色的界面在半空展開：【進階任務·學神養成】：本次月考數學、物理、化學三科均取得滿分。獎勵：經驗值+500（共享）、中級引氣法×1、精神力強化丸×2（兄妹各一顆）。
何無極用袖口擦了擦妹妹的眼睛，手指尖的白氣又浮起來——這次比早上更明顯，像裹着層薄紗：“別哭，我們完成任務，就能拿到更多線索。”他指着系統界面上的“中級引氣法”，“等拿到這個，說不定能感覺到媽媽的靈氣在哪裏。”
何明月吸了吸鼻子，咬着下唇打開系統界面——“電磁感應”的思維導圖正閃着光，比昨天的三角函數更清晰，連洛倫茲力的方向都標成了紅色箭頭。她抬頭看向哥哥，眼睛裏還沾着淚，卻笑出了小虎牙：“哥，我現在能背出所有電磁感應的公式！”
吊扇還在吱呀轉着，桌上的高考倒計時被風吹得翻了一頁——99天。何無極端起煮好的番茄雞蛋面，熱氣模糊了他的眼睛，卻清晰地看見妹妹的側臉：像小時候母親抱着她拍照片時那樣，眼睛亮得像星星，連睫毛上的淚都閃着光。
窗外的毛毛雨還在下，打在防盜網上“叮叮”響，兄妹倆的影子在牆上疊在一起，像兩棵並肩生長的小樹苗——根須纏在一起，枝葉朝着陽光的方向，越伸越遠。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