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朱棣只感到徹骨的寒冷，他怎麼可能敢。
誣陷都不敢，更何況直接說了。
同時，他想過姚廣孝的方法可能會很陰毒，但這也太陰毒了。
若是父皇真的認定，是二哥秦王朱慡設計害死的大哥太子朱標。
那麼，二哥是不會落得什麼好下場的。
自己，難道真的要這麼做嗎？
爲了皇位，殘害自己的兄弟？
心中思索間，卻見姚廣孝再次道：
“同時，還可以拿此事，誣陷朱允炆。”
姚廣孝眼眸放光，很顯然又有了計謀。
他緩緩開口：“太子殿下，是爲了遷都之事，才前往陝西西安之地巡查，最終感染風寒的。”
“殿下可以想想，這遷都之事，對於文官集體而言，代表着什麼？”
朱棣不禁深思起來。
遷都之事，對於文官而言，並非是好事。
明朝文官的核心群體，基本上是少量的淮西文人，大量的浙東文人，以及江南世家組成。
若遷都西安真的成功的話，那必然會削弱整個文官集體的影響力。
南京到西安，可是有着將近兩千裏啊，不說別的，就單獨說這科舉之事，江南士子若想前往京城中科考的話，這遙遠的路途就能勸退一大半人，最終也會導致大量的士子從西北、中原衍生，而江南士子占據朝廷中的數量，也會漸漸減少。
同時，明朝建國已經二十五年了，京城始終在南京。
這也代表着，大量的世家在這裏已經徹底扎根下來了，他們的田產、漕運、商鋪已經徹底定型，若是遷都到西安的話，這些都將失去意義，慢慢的沒有任何價值。
特別是漕運方面。
西安若是定爲都城的話，因其處於內陸之地，漕運和西安根本無關，這就代表着大量世家家族中關於漕運的產業，會與其失去聯系。
這也代表着新的權力圈形成，陝西、山西、河南籍官員因‘近水樓台’更易獲皇帝召見。
比如可能會出現，山西籍的晉商集團可能通過資助邊軍糧餉滲透官僚系統；關中士族，如西安府、鳳翔府憑借地緣優勢壟斷六部要職。
遷都到西安的話，整個朝廷的行政運作模式也會發生改變，官僚機構將會重組，六部職能也會被調整。
戶部方面，需重構財政體系，減少對江南賦稅的依賴，轉向西北屯田、茶馬貿易；兵部這邊，地位將會上升，因西安靠近北元前線，軍事優先政策將擠壓文官話語權。
而翰林院將徹底衰落。
南京翰林院或淪爲閒職，西安新設的翰林機構可能由務實派主導。
文官集體諫議的‘廷推’‘廷議’制度或因地理分散而名存實亡，決策權進一步集中至皇帝。
總的而言。
遷都到西安，對於現如今的文官集體來說，沒有任何好處，全部都是壞處！
“殿下應該知曉，遷都對於文官集體的害處。”
“而文官集體，天生擁戴二皇孫朱允炆。”
“那麼，就可以從這方面入手。”
“陛下下令太子前往陝西西安巡視，爲了遷都而做準備，而一旦遷都文官集體的利益將會受損，因此文官集團決定聯手，害死太子朱標；一旦太子被害死，這般重大的事情也將影響遷都事宜，畢竟遷都之事陛下是交給太子殿下負責的。”
“現在也確實因爲太子殿下意外感染風寒薨逝，導致遷都之事擱置了下來。”
“這些盡皆是文官集體的手筆，等到太子殿下死後，他們再擁戴二皇孫朱允炆成爲新的皇儲，這樣的話朱允炆聽從他們的話，以後自然也不會出現遷都之事了，他們的利益也得到了保證。”
“殿下可以從這方面入手，那麼對於朱允炆而言，將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
姚廣孝的話音，似乎有着某種魔力般。
循循善誘。
在誘惑着朱棣，行這般手段。
燕王朱棣此時，心中滿滿的復雜，這手段也太歹毒了吧，完全是準備把他二哥和大侄子朱允炆給活活坑死啊。
但...
奪嫡之爭，本來就是殘酷的。
誰若是仁慈了，誰必死無疑。
依舊是那位唐太宗，其不就是狠下心來，最終才獲得的帝位麼？
“殿下莫不是狠不下心來？”
姚廣孝能看出來朱棣心中所想，他忽然笑了。
“殿下，現在目前這種情況，就算殿下不想出手，也不行了。”
“老衲給殿下做一個假設。”
“無論是朱允炆繼位也好，朱允熥繼位也罷，他們皆太小了，繼位後自然而然會擔心無法駕馭諸王，甚至會擔憂自己的皇位受到威脅，畢竟他們皆是以皇孫的身份繼位的，而正常情況下合該由皇子繼位。”
“這種情況下，他們無論是誰繼位，都會削藩！諸多藩王中，殿下和秦王、晉王手中的兵權最大，最有威脅！而三位藩王中，殿下更不像秦王和晉王那般性情殘暴，那麼殿下在朱允炆亦或者朱允熥眼中，威脅更大。”
“他們若是繼位，豈能留下殿下？”
朱棣臉色微頓。
他不可置信的道：
“我這兩個侄子，難道真的敢削藩？真的敢對我們這些藩王下手？”
姚廣孝臉上的笑意忽然肆意起來，甚至帶着一絲輕蔑。
仿佛在笑話朱棣。
太天真了。
“方才老衲提出誣陷之法時，殿下可能不忍心對自己的二哥動手。”
“可面對朱允炆，恐怕幾乎沒有過多猶豫吧？”
“叔侄關系，和普通人無異。”
“老衲敢肯定，殿下是絕對能狠下心來對朱允炆動手的，叔叔殺侄子，又怎能狠不下心來？那麼殿下認爲，侄子對叔叔動手，能狠不下心來嗎？”
姚廣孝的一番話，充滿着血淋淋的事實！
朱棣仿佛失去了渾身的力氣，坐在案側，只感到喉嚨發幹，他咕嚕嚕的又飲下一杯濃茶。
是的，姚廣孝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將大哥的死，誣陷到二哥秦王朱慡的身上。
他確實猶豫了。
有些心中不忍。
可誣陷到文官集體的身上，陷害大侄子朱允炆。
他卻根本沒有心情波動。
這叔叔和侄子的關系，怎麼可能那麼親？也就是共同姓朱罷了。
他能對朱允炆下手。
未來自己這兩個侄子，自然也能對他下手。
甚至出手，更加狠辣！
見朱棣已經被自己說的動搖了，姚廣孝並沒有停下來，而是加大力度道：
“秦王殿下、晉王殿下若是繼位，殿下也不會落得善終的。”
這句話。
讓朱棣立刻搖頭，並且反駁道：
“我與二哥、三哥感情很深，他們怎麼可能對我下手？”
姚廣孝語氣平淡。
“李世民和李建成感情也挺深的，李世民都能下手。”
“楊廣和楊勇感情也挺深的，楊廣都能下手。”
“朱慡和朱棡，爲何下不了手？”
“他們現在不過是藩王罷了，性情都那般殘暴，根本沒有把律法和天子放在眼中，這還是有着陛下壓着他們呢，都如此肆無忌憚無法無天，一旦他們當了皇帝，這還了得？殿下性情遠遠強於他們，領兵能力也不弱於他們，他們必然將殿下視爲眼中釘、肉中刺。”
說到這裏，姚廣孝喝了一口茶水，眼睛微眯：
“殿下別忘了，殿下的王妃可是已故魏國公徐達的女兒。”
“魏國公徐達，開國武將勳貴之首，哪怕其已經不在了，但徐家已經有着濃厚的武將勳貴力量，殿下和朱允熥一樣，有着武將集團的支持，這些秦王和晉王也能看出來，這就代表着他們兩位藩王無論誰繼位，也勢必會對殿下出手！”
姚廣孝言之鑿鑿。
利弊，已經給燕王分析的清清楚楚。
字字如珠。
說的燕王朱棣啞口無言。
他沉默了良久，最終嘆息道：
“大師，可這終究是誣陷啊。”
“誰說是誣陷了？”姚廣孝聲音驟然提高了數倍，他把手中的杯盞猛的放在桌案上，冷冷的注視着燕王朱棣，道：
“誰說這是誣陷了？爲何太子殿下前往西安，就感染了風寒？這些年來可曾聽聞過太子殿下身體不佳？”
“爲何太子殿下負責遷都事宜，就感染風寒而死？太子殿下這些年來又不是沒負責過其他事情，爲何單獨負責這件事情，出現了問題？”
“老衲這不是誣陷，只是懷疑罷了，或許這就是事實！”
姚廣孝掃視着燕王朱棣。
朱棣現在的想法是不對的。
他們根本不是誣陷。
而是名正言順的懷疑罷了。
怎麼可能是誣陷？
“你我，並非是誣陷文官集體和秦王朱慡，只是對於太子殿下爲何感染風寒而死之事，表示懷疑罷了。”
“殿下可萬萬不能有着這種念頭。”
朱棣心緒紊亂。
他看了看姚廣孝。
這老和尚，手段是真的陰啊，明明就是誣陷，可到了老和尚嘴邊，卻說的這般言之鑿鑿。
不過，這麼說，確實沒問題。
“具體，該如何做？”
最終。
燕王朱棣妥協了。
他接受了姚廣孝給他灌輸的思想。
確實，大哥死的不明不白，他這個當弟弟的懷疑大哥的死法可能存在着陰謀，怎麼了？
沒什麼問題啊。
誰若是說他陷害。
誰才是心虛呢。
誰懷疑，誰就是凶手！
嗯。
對。
就是這樣！
姚廣孝這邊，見朱棣終於同意他的辦法了，會心一笑，然後言道：
“具體倒是也簡單。”
“甚至不用你我出手。”
“只需要讓這兩種猜想，分別讓秦王和朱允熥知曉就可以了。”
姚廣孝甚至都不想自己出手。
直接借刀殺人。
第一種猜想，秦王朱慡害死了太子朱標。
那麼，可以把這個猜想讓晉王朱棡知曉，那麼朱棡自然而然會自己散播這些消息了。
第二種猜想，文官大族害死了太子朱標。
那麼，可以把這個猜想讓三皇孫朱允熥知曉，朱允熥天生有着武將集體支持，武將也天生和文官對立，再加上朱允熥現在正在和朱允炆鬥，朱允熥自然會利用這個猜想，散播消息，攻擊朱允炆和文官大族。
“這樣的話，也不會有人注意到我們，他們無論如何鬥，都和殿下無關。”
“這，才是真正的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姚廣孝捋了捋自己那發白的胡須，不禁笑道。
燕王朱棣，聞言也哈哈大笑了起來。
妙，妙！
讓朱慡和朱允炆慢慢頭疼去吧。
你們幾個慢慢的鬥。
最好，鬥到最後讓父皇哪個也不喜歡。
那麼，自己就有機會了！
......
同一時刻，文華殿。
似乎，自從朱允熥公然站出來爭奪皇太孫位置以來，朱允炆就越發過得不順了，每天更是心神慍怒，臉色陰沉。
文華殿內，隨着朱允炆把今日朝會上所發生的一切，全部和黃子澄、齊泰講清楚了，他們二人也隨之臉色發變。
“沒想到，朱允熥如此了得。”
“軍機處制度，軍機處制度，確實不凡啊...”
兩人面色凝重。
看來，這奪嫡之戰，真的不能掉以輕心了，原本以爲對手就是一個莽夫，可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有腦子。
“殿下，現在關於內閣制度的事情，就無需再提了。”
“這一局，我們敗了。”
黃子澄道。
而朱允炆卻有些不甘心。
“又敗了？”
“我可是已經連敗三場了。”
“公侯歲俸制度，我提出的不如朱允熥。”
“台州治理蝗災的方法，我甚至都沒有辦法解決。”
“現在，內閣制度又比不上朱允熥的軍機處制度。”
“每一次都不如朱允熥，我在皇爺爺心中的地位越來越低，這樣下去我如何能贏？恐怕真的爭不過朱允熥了！”
朱允炆語氣中充滿着沮喪，更是對黃子澄和齊泰有着怨念。
你們兩個給我出的主意。
讓我拿出內閣制度，壓制朱允熥。
可結果卻是這樣！
“殿下切不可失去鬥志！”看着朱允炆動不動就放棄，黃子澄和齊泰心中不免的有些慌了。
我的小祖宗啊，你可不能放棄啊。
若是你放棄了，未來朱允熥繼位的話，你能不能活下去，他們不敢肯定。
但朱允熥估計是不會放過他們兩個的！
“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
黃子澄若有所思良久，忽然眼眸微亮，只見朱允炆和齊泰紛紛將目光投向他，黃子澄也不是磨嘰的人，隨即道：
“你們還記得，前兩日倭國使者前來，請求賜下航海技術和船舶制造技術的事情麼？”
聞言，齊泰立刻點了點頭道：“此事我倒是記得，陛下這段時間正在調遣全國各地的工匠，準備商討制造戰船的事情。”
朱允炆倒是忘了，有這麼一回事了。
經過兩人的提醒，這才想了起來。
“我們可以從這一點入手。”
黃子澄給出了自己的想法。
“倭國使者請求賜下船舶制造技術，那麼我們就主動攬過來這件事情，制造出來一座新型戰船。”
“自古以來，軍事技術永遠是硬道理。”
“畢竟，朝堂中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面對異族入侵，終究是無用的，而這些年來經常有海盜侵擾我大明疆土，若是能制造出來新型的威力強大的戰船，陛下絕對會高興的。”
朱允炆聞言，眉頭緊緊皺起：
“我覺得，用處並不大啊...”
他又不是要去打仗。
制造戰船做什麼？
現在想的是需要如何打壓朱允熥，不能讓對方在這樣繼續猖狂下去了。
見朱允炆似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黃子澄只要詳細的解釋道：
“殿下，現在需要證明的是，你比三皇孫殿下更有能力。”
“而軍事技術，同樣也是能力的體現。”
“若是我們能制造出來新型戰船，賜給倭國的話，一來能證明你這一次比三皇孫更強；二來陛下很注重這件事情，畢竟關乎着大明朝的顏面，若是殿下能夠完成的話，陛下自然會感到開心；三來，若是新型戰船制造成功的話，會讓部分保持中立的武將認爲，殿下也有一部分心思放在軍事領域上，這就有可能使得部分中立的武將力量，投靠殿下。”
“總的而言，好處很多。”
黃子澄說的很清楚，朱允炆這才明白具體意思和帶來的好處，隨即他言道：
“好，那就按照老師所說的去做。”
“我就不信，戰船制造方面，我也不如朱允熥！”
隱約間。
朱允炆眸中涌現出恨意。
他恨不得朱允熥立馬就死了，這樣就沒有人和他爭奪皇太孫的位置了，他現在也不用每天愁着，該如何對付朱允熥。
“除了戰船的事情外，還需要從其他方面壓制朱允熥，亦或者掣肘。”
黃子澄沉聲道。
他看了看朱允炆和齊泰，然後眼神一冷：
“我聽聞，朱允熥在寶鈔提舉司那邊，制造新型寶鈔。”
“這件事情，值得做一做手腳。”
“按照朱允熥的意思，我大明朝的寶鈔存在着不少問題，他制作新型寶鈔是爲了防僞，你我運作一番，想辦法獲得這新型防僞寶鈔的制造方法。”
齊泰見狀，立刻一驚。
“你這是要做什麼，莫非是要同樣制造寶鈔？”
“並不僅是這樣。”
黃子澄搖了搖頭，環顧周圍，然後拉着兩人進入到文華殿深處，隨即言道：
“朱允熥所制造的新型大明寶鈔是爲了防僞。”
“那麼一旦我等獲得了這新型大明寶鈔的制造方法，就可以暗中讓其他人大量制造此類寶鈔，攪亂整個寶鈔的市場。”
“這樣的話，新型寶鈔和舊型寶鈔都存在着假幣的情況，現在又使用新的，又使用舊的，還都有假幣，這勢必會讓整個天下亂起來，如此一來朱允熥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
“說不定還會惹得陛下不喜，畢竟大明寶鈔已經持續這麼多年了，雖然可能確實存在着問題，但起碼沒有出現太大的亂子，可朱允熥非要出來弄什麼新型大明寶鈔，讓整個大明貨幣方面徹底亂了起來，給陛下平白無故增添這麼多事情來，陛下豈能不怒？”
黃子澄眼神中閃爍着冷光，然後道：
“同時，又可以誣陷擁戴於朱允熥的那些武將集體，就言稱是他們故意這麼做的，目的就是制造大量的假幣寶鈔，用來獲得利益。”
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後。
齊泰立刻出來贊嘆之色。
“這計謀，當真不凡，可謂是一石二鳥啊。”
至於朱允炆這邊，更是想都沒想就同意，他都沒有考慮過真的如黃子澄那般做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大明朝會亂成什麼樣子，百姓們又會遭到多大的損失。
他完全沒有考慮過。
他現在想的，只有如何徹底的弄垮朱允熥，把他驅趕出奪嫡之戰中。
“不過，若是我等令人制造假幣的話，可能會被錦衣衛給查出來...”
齊泰有些擔心。
這大明朝可比其他朝代，玩陰謀難多了。
因爲錦衣衛在京城中的能力，確實堪稱手眼通天。
洪武朝的錦衣衛機構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雖然說可能在全國範圍內，沒有那麼恐怖的監聽能力，但在京城中任何的風吹草動，他們還是能立刻察覺到的，而制造和朱允熥那裏相同的大明寶鈔假幣，如此重大的事情，必然會被錦衣衛發現。
到時候陛下知曉了，恐怕會震怒。
這樣的話，還不如不去冒這個險了，別沒有暗算到朱允熥，反而自己栽進去。
“誰說讓我們派人去做了？”
黃子澄看了齊泰一眼，然後悠悠道：
“難道，這奪嫡之戰中，只有我們兩方力量嗎？”
齊泰臉色頓了頓，“你的意思是...”
黃子澄露出微笑，緩聲道：
“目前表現上看起來，僅僅只是殿下和朱允熥在奪嫡，可實際上朝堂上的水深着呢。”
“秦王、晉王、燕王，哪個是省油的燈？他們豈能不對這儲君位置虎視眈眈，他們必然會出手，甚至可能已經出手了。”
“晉王和燕王，現在是否已經出手了，我暫時看不出來，但秦王很有可能已經出手了，這段時日突然多出了很多流言蜚語，民間傳言按照法統合該讓秦王朱慡被冊立爲儲君，你們想想這些傳言，豈能是憑空產生的？必然有人暗中推動。”
“估計就是秦王了，秦王本來就是最有資格繼承太子之位的，他看着殿下和朱允熥爭來爭去，豈能沒有其他的想法？”
“這皇儲之位，兩個太孫都能爭，他這個現如今的皇家嫡長子，怎麼不能爭一爭了？若是原本沒有人爭也就罷了，陛下乾綱獨斷說讓殿下成爲儲君，自然無人反對，但眼下朱允熥出來奪嫡，陛下便沒有第一時間化解這場紛亂，這就代表着秦王也能站出來奪嫡。”
“秦王現在，是確定已經參與到奪嫡之戰中了。”
黃子澄說到這裏，眼神凝視着朱允炆和齊泰，繼續道：
“獲得寶鈔提舉司那邊朱允熥的新型寶鈔制造方法後，需要想辦法傳給秦王殿下，讓他去辦這件事情。”
“或許說，獲得新型寶鈔制作方法的事情，也讓秦王去辦。”
“我們盡量不要露面參與到其中，現在朱允熥勢大，這相當於我們和秦王合作，對抗朱允熥了。”
“如此一來，朱允熥也會感到壓力，畢竟我們和秦王聯手，就算朱允熥勝算也會低了一些，還有這件事情到時候是秦王所做的，和我們也就沒有任何關系。”
“讓他們奪嫡，誰若是做的太過分了，惹得陛下不滿，也和我們沒有關系，畢竟...我們可沒有明面上公然出手！”
“若是朱允熥知曉我等聯手的話，恐怕會感到絕望吧？”
“這次，看朱允熥如何繼續囂張下去，和我們鬥，他還太嫩了點！”
“甚至，都無需這麼復雜，我認爲都可以直接給朱允熥弄死！殺了！”
